克薩斯胯下的機械戰(zhàn)馬不知疲倦地朝著北城區(qū)的另一端奔馳,冰冷地寒風如刀般撞過他的身軀然后向兩側分開,零碎飄起的雪花偶爾會落進面甲內,微微沾濕他的睫毛,但他絲毫地不在意。
克薩斯就是那位年輕的巡夜騎士,而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反抗者在北城區(qū)武裝力量中的一枚關鍵棋子,也是和“那個”家族的聯(lián)絡人。
看著蕭索的北城區(qū)街道和街道兩側窗戶后緘默的臉龐,克薩斯難得地緩緩吐出一口氣。
北城區(qū)是反抗者的根據地,然而整個北城區(qū)內的居民都是沾親帶故的,即使是知道鄰居家里存在著反抗者,也很少會有前去舉報的。
畢竟,北城區(qū)的居民,尤其是流民的后代,對于凜冬城當局的最少是心懷抵觸的。
所以雖然凜冬城政府知道北城區(qū)是反抗者的根據地,然而每次清剿與嚴厲措施不僅沒有使得反抗者的勢力受到打擊,反而凜冬政府驚訝地發(fā)現(xiàn)越來越多的普通民眾甚至一些特殊者被逼得加入了反抗者,最終迫使凜冬政府只好以高壓政策對待,但是同樣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種微妙的平衡維持了許多年,然而在最近的幾十年卻逐漸地傾斜過來。
最開始的時候,凜冬政府與王室對于反抗者采取的都是最高壓的政策,一旦發(fā)現(xiàn)反抗者,幾乎整個家族都會受到牽連,但王室與政府發(fā)現(xiàn)這樣反而使得反抗者的勢力與同情者滾雪球一樣壯大。
直到最近幾十年,政府與王室一改冰冷劊子手的風格,突然施行了懷柔政策,嘗試去接觸反抗者,甚至在逮捕了反抗者之后幾乎很少再執(zhí)行絞刑。
高壓的政策消失,懷柔的政策使得反抗者內部漸漸地產生了分裂,慢慢地很多的反抗者都以為革命的道路出現(xiàn)了希望,認為于王室政府的妥協(xié)能更好的達到目的。
有分歧,就有內斗。
反抗者的力量在懷柔政策下以一種緩慢但是無法阻止地趨勢瓦解著,而最近風季反抗者的高層又不知道抽了什么風,有違常理地在這個季節(jié)瘋狂地采取反抗的行動,并且慘遭失敗。
克薩斯甚至都一度懷疑自己也會暴露,被捕。
然而他今天得到了一個好消息。這個好消息就是他碰到了洛里。
一位學者閣下的學生,15歲就接受截留檢測,并正式成為了墓園仆役。
這簡直就是打入敵人內部的典范啊,高層居然還有這樣的棋子。
克薩斯的內心狂喜。
沒什么在絕望之際發(fā)現(xiàn)自己一方勢力還藏著暗手讓人興奮了。
至于為什么他無比確定洛里一定是反抗者……反抗者中高層指定的唯一聯(lián)絡人-咖啡店阿莉雅的外甥,那還能不是友軍、不是反抗者?
一定是高層要有什么大動作了,所以才緊急讓這個關鍵的暗手來北城區(qū)。
所以克薩斯專程從后面追上來,做出反抗者用來辨識同伴的三根手指的手勢來暗示洛里他們一切安全,盡管放心前往目的地。
“組織還有希望,秉承至翡翠鳥柴妮絲閣下的意志終將在這座城中得以實現(xiàn)!”
克薩斯調轉馬頭,看著眼前昏黃的街道與城最中央的巨大蒸汽樞紐塔,只覺得滿腔都是希望與斗志。
……
洛里還不知道,有個人已經把他實錘成了“同志”。
他正坐在一家溫暖的咖啡廳,手里乖乖地捧著一杯像稀屎一樣的棕黃色劣質咖啡,看著兩個中年婦女擁抱在一起。
“哦姐姐,好久不見了,能看到你好起來我真的很高興?!?p> 阿莉雅身著一件普通的臃腫長裙,親切地抱了抱有些不太情愿的布蘭妮。
“確實很久沒見了,自從我嫁給杰克后我們每年冰季后的狂歡節(jié)才見過一次?!?p> 布蘭妮不著痕跡地掙脫開來,習慣性地將雙手在燃能大衣下面全是補丁的圍裙上擦了擦手后,輕輕地接過了她遞來的咖啡。
布蘭妮是知道阿莉雅身份的,她也知道阿莉雅的丈夫-凡多姆同樣是反抗者,這就是她十分不情愿于她的妹妹阿莉雅來往的原因,如果不是她生病的時候洛里暫時將小艾莎托給她們照顧,需要接回來,布蘭妮根本就不想和阿莉雅有什么接觸。
“小艾莎在哪?”
敷衍地寒暄了幾句,布蘭妮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問。
阿莉雅似乎看出來了布蘭妮并不想和她多說話,眼神里微微閃過一絲失落后,依舊微笑地說:“她和萊娜正在樓上看書,我去叫她們下來?!?p> 阿莉雅優(yōu)雅地起身,微微頷首之后輕輕提起裙擺朝著樓上走去,一舉一動倒是很有中產階級的派頭,最少身穿的長裙比布蘭妮好多了。
不一會兒,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樓梯上跑了下來。
“媽媽,哥哥!”
“小艾莎!”
相互擁抱之后,布蘭妮看著小艾莎身上的新衣服,皺著眉頭看向阿莉雅。
“……謝謝你阿莉雅,不過我會把錢還給你的?!?p> “布蘭妮……”
“謝謝你對小艾莎的照顧,我們現(xiàn)在就打算回去。”
她拉起小艾莎和洛里就打算離開。
“布蘭妮沒必要這樣……”阿莉雅從后面追上來。
布蘭妮突然回身,臉幾乎緊緊地貼著阿莉雅,語氣嚴肅地低聲說
“你自己知道你在做些什么,我不會去管,但是我不想讓我的家庭卷進去!”說罷,布蘭妮三人推開咖啡店的門,朝著北城區(qū)與DC區(qū)交界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