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五十，姜茶掃視了圈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滿臉懵。
她昨晚重復看了幾遍信息，確認完時間才定的鬧鐘，未曾想她這位編外人員竟然是第一個到崗的。
“大佬們，在哪兒？”發(fā)送群組消息。
趁著空隙，向保潔阿姨借了清潔用具。平日自己房間都不怎么打掃的人竟擼起袖子擦拭每個角落。
理由？屋內(nèi)大男人們的汗酸味濃烈到令人作嘔，她恨不得每個角落都噴上半瓶香水。
還好農(nóng)旎跟糙漢刑警們不一樣，身上永遠是淡雅檀香，否則她早就把他趕出門外。
分針即將指向十二時，幾位著警服的高個男子終于推門而入，廉價柑橘洗潔精氣味撲鼻傳來。
“哇！勤勞的小仙女?！敝苊鞒踺p浮笑，徑直蹭到姜茶身邊。
趙崇南本就滄桑的雙頰今日尤為陰郁，早會碰到書記被罵的狗血噴頭，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林祝手捧電腦，挑了個離隊長最遠的位置，又欠身羞澀地朝姜茶打招呼，“學姐早?！?p> 黃新杰脫去緊繃的警服，留下件單薄背心。肌肉男眼瞼浮腫，黑眼圈堪比國寶，眼神更是渙散難以聚焦，明顯沒休息好。
“小杰昨晚做賊去了？”周明初調(diào)侃，“開早會站著都打瞌睡?！?p> 肌肉男瞪著他，沉默不語。
“挨個匯報。”趙崇南依著貼滿照片的白板坐下，刀鋒眼微瞇，目光落在林祝身上，“你先來?！?p> 姜茶展開碎花殼筆記本，她喜歡聆聽分析然后記下重點。
“我整理了案件初始到現(xiàn)在所有的新聞報道以及采訪?！毙邼泻⒄砗玫馁Y料分發(fā)給每個人，“事件是由一位《江城咨詢》的營銷號爆出，爆料人稱養(yǎng)老院負責人推搡家屬，態(tài)度惡劣，不允許他們見病危老人，更別提接老人回家?！?p> 姜茶點頭，簡單瀏覽資料第一頁的微博原文截圖，在筆記本上寫下“病危老人”四字。
“后來事件發(fā)酵后，四家主電視臺開始大肆報道，但是記者們并未找到當時的爆料人，養(yǎng)老院院長也寫通稿澄清絕不會發(fā)生此類事件?！?p> 林祝手指資料第二頁，他列了張所有新聞報道清單。
“原本以為可以就此結束，可醫(yī)院和殯儀館又被爆出丑聞。有住江城養(yǎng)老院的家屬主動找到《安南日報》電視臺?！?p> 姜茶大腦快速運轉，憶起星期一早上看到的現(xiàn)場直播。
“家屬說醫(yī)院搶救無效后，由于簽訂一條龍服務，養(yǎng)老院聯(lián)系火葬場將老人火化?！?p> “可有個最可疑的地方，家屬稱老人生前從未簽署過任何遺體捐獻的協(xié)議。”他碰一下鼠標，投屏開始播放所描述的報道。
“據(jù)我所知，每年遺體捐獻個數(shù)達標的老年人機構，政府都會獎勵一大筆錢?！苯枞滩蛔〔遄斓?。
“我查了，學姐說的很對，確實是有這項?！绷肿８胶?。
趙崇南眉頭緊鎖，又重新翻看了遍資料，遺體捐獻這個詞最近聽到的次數(shù)已不少于三次。
姜茶也在她的筆記本上寫上這四個字，思路漸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