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智族眾人云集,卻未找到關于熙城時疫和混亂的一丁點線索。
眾人有些垂頭喪氣,老叟安慰道,
“此地的混亂不是一日形成,自然不可如此快速尋到原因。
各位即使智族高人,想必還有更好的法子?!?p> 說來可笑,智族的學徒們這一夜備受等待的煎熬,到了清晨,竟然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線索,老叟一般安慰此時反而更像是種諷刺。
乾元嘆了口氣,和眾人說道,“既然昨夜未果,我們必定是需要再多幾日的。白日里先緩解病情,尋找藥劑,挨家挨戶走訪,將時疫之人進行隔離,以免病情擴散?!?p> 這些事說著簡單,但是做起來并不容易,好在智族學徒雖是僅有書本之識,但也算是頗有見識,且法子不少。
再說那昨夜蹲守一事,雖是苦等毫無結果,但是通過挨家挨戶的走訪,也算是有了些收獲。
當然,閉門羹和風言風語自是吃了不少。
“唉,你們都不知道,剛才那戶剛開門看到我時還好,后來聽說了我的來因,直接就將門關上了。沒招了,我去趴他家房梁,聽聞家中無糧,買了些粟米方才被邀進門?!笨讎[說罷,搖頭嘆氣。
“想是你這碧波海的王子并未受過這等白眼,心里一時間不習慣吧?!毕υ普f罷,遙望天上的太陽淺笑。
“我也是,開了門不讓進,后來為人家打掃了庭院,干了很多粗活,才聽說家中的一些事。”苗迢無奈道。
“師兄們辛苦了?!倍我喑佬π?。
“你們呢,你們兩個女子沒哭鼻子,真是怪了?!笨讎[看向一同出行的段亦忱和夕云。
“夕云師姐比較擅長和人接觸,進的幾家待我們頗為客氣呢?!倍我喑览υ频靡獾?。
“哦?竟有此事,那是為何?”苗迢挑眉相問。
“師兄你們去了想必是開門見山,說自己是智族之人,什么奉人之托前來拜訪一類吧?!倍我喑揽聪蛎缣?。
“不然呢?禮樂大師這般教授的啊,還有,我們就是如此啊?!?p> “我們出門雖是要自報來路,可是也要看些時機吧。熙城近日混亂,城內人排斥與親人分離,知道是官府尋的我們的,定是不愛搭理了。
夕云師姐見到人了先是詢問可否聽說過城內的時疫,隨后再介紹說自己接觸的人中有人得了時疫,但是自己未得。親人于醫(yī)官治療,雖未痊愈,但是情況緩解,痛苦減少。
想知道他們可否聽說有什么人治愈歸來,或者是能夠知道關于時疫的任何事都好?!?p> “這他們就能讓你們進門?”孔嘯難以置信。
“自是有些懷疑,問我們何時將人送至的醫(yī)官,又是何時見人好轉。這些我們自是不能撒謊,但也不能說,就說醫(yī)官內人數越來越多,且是封閉治療。
再說現(xiàn)在藥物有限,禁止出售,只能在醫(yī)官內使用,他們一聽,便慌了?!倍我喑勒f罷,看向孔嘯。
“可是城內并沒有說過醫(yī)藥不讓購買???”孔嘯不解。
“那所謂的藥你們聽說有效果了嗎?沒有吧,所以它是否真正外售并無大干系。我們早上告知老者,以后禁止藥物出售,問及便是藥物稀缺,只有醫(yī)官內可用。
這樣的話,即使那個藥不奏效,人們也會爭相著讓自己患病的親屬進入醫(yī)官治療?!?p> “這不是唬人嗎?”苗迢無奈。
“唬不唬人此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需要將病人與親屬分離。此法可以減少新患?!倍我喑勒f罷,抿了抿嘴。
“接下來呢?我們還是看看其他人現(xiàn)在進行的怎樣了吧。”苗迢說罷,幾人走向匯集的驛館。
“此時的情況如何?”老者看向智族眾人。
“城內患病之人正向醫(yī)館匯集,原因聽到了很多種,但是并沒有相同之處。不知飲了何物或是去了何地?!鼻叵胫娢粠Щ貋淼南ⅲ唤麅刃陌l(fā)涼。
“原因尋不到,就很難查到時疫的源頭?!倍我喑缆犃T,無奈嘆了口氣。
“對了,今日還有位女子,說是智族之人,聽我交代了城內的狀況后她便離開了。不知諸位可否知道她是誰?”
老叟說罷,苗迢不禁冷哼了一聲,“呵,除了花姥姥,還能有誰?”
“她可是說自己去做何了?”乾元看向老叟。
“那位姑娘很是冷傲,老夫未敢問其行蹤啊!”
老叟說完,乾元冷了冷臉,苗迢翻了個白眼不語。
“醫(yī)族今日也沒有消息傳來嗎?”段亦忱看向老叟。
“信使并未接到任何消息?!?p> 聽老叟這么說吧,段亦忱的心里產生了些許懷疑,畢竟曾經在無名村發(fā)生了那樣的事,讓她不得不懷疑老叟的身份。
“不過這些人倒是都有個奇怪的現(xiàn)象?!边@時醫(yī)族之人看向段亦忱。
“何現(xiàn)象?”
“他們生病之前的記憶頗為模糊,并且病了以后記憶更是受損,且脾氣秉性也變得怪異。若說是受了什么咒吧,還不像,因為他們的癥狀更像是時疫?!?p> 聽她說此,段亦忱內心一驚,但是未敢露出任何疑義,只是笑著點點頭而已。她心里,已經有了想要去做的事。
由于昨日眾人均蹲守在城內,卻又無果,所以今日乾元便要眾人分撥守夜,這樣也免得過度勞神。
此夜段亦忱雖是不用守夜,她卻有了自己的安排。
夜幕降臨,她遠隨著老叟幾人,但是他們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舉動,夜間忙完醫(yī)官內的安排,去了一趟城主的家中。
段亦忱潛入城主府內,也沒聽到什么相關的消息,老叟只是和城主匯報了城內的近況而已,同時也擔心著城主的病況,雖是醫(yī)族有人單獨留于城主府內照看,但是城主的癥狀似乎沒有減輕。
但是她不知道,當她使用法術離去之時,那老叟背對著她的面孔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冷水牢內,花鈿櫻用盡了各種所學法術,可是都不奏效。向來心比天高的櫻國公主竟然被捕入獄,她內心咒罵了幾句,若是不和那個胖子置氣,想必自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可是分明是她先尋到的原因,如今卻又鋃鐺入獄,且說那老叟不是凡人,就算是個凡人,此時冷牢之內她的法術無處可施,又能奈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