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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茶記

第三章 夢境二

半生茶記 泛菱行歌 1830 2019-07-09 10:22:32

  想著明天還要開著自己的小QQ上高速,估計兩個小時,不自覺地就早早躺在了床上。計劃是先去蒲江鶴山鎮(zhèn)醉翁茶廠,然后再去茗山成佳的昌茗,這兩家我去過,還是在開店前,前期考察去的,路線比較清楚,目的明確。想著醉翁的廠址外貌,我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夢鄉(xiāng)。

  還是上次那個院落,一樣的格局,一樣的房間排列,不同的是這次的簸箕里全是茶葉,嫩綠的茶葉,剛剛采摘下來不久,正在進行萎凋。春天來了,春茶上市的季節(jié),房間里不時的傳出“呲呲呲”的有東西碰到鍋壁的聲音,我循聲走去,只見一間二十多平米的大房間內(nèi)架著四、五口老式的大鐵鍋,還是燒柴的那種。

  我正想走進去看看清楚,身后傳來一聲稚嫩的聲音,“媽媽,你教我寫的字,我寫完了,給你看?!?p>  我轉(zhuǎn)頭,繼而看到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子穿著白色的襯衣,外套是藍色的手織毛衣,褲子也是藍色的,舉著一張黃色的熟宣紙,上面密密麻麻排列著毛筆寫的大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居然是《三字經(jīng)》,小男孩的臉上全是墨汁,甚是可愛。頓時,我母愛泛濫,蹲下來,用自己的袖子擦著他的小黑臉,溫柔的說道:“媽媽看到了,小寶寫的真好,真是媽媽的好寶貝,乖?!?p>  小寶不顧手里的毛筆,一下?lián)溥^來,毛筆從我的臉上劃過,我頓時覺得冰涼。糟了,臉上肯定沾滿了墨汁。我抱起小寶來到水池邊,先洗去自己臉上的墨汁,又幫小寶清洗手上和臉上的墨汁,水流進了小寶的脖子里,我趕緊拉開脖子處的衣領(lǐng)給他擦拭,這時,看到左肩胛骨的地方一個暗色的傷疤,傷疤中間似有一個針眼。我用手戳了下,問:“兒子,這里還疼不疼?”

  小寶說:“不疼啊,媽媽,又沒有受傷”。

  我微笑點頭,用毛巾擦干凈他臉上和手上的水珠,正想往臥室走去,突然聽到一聲咆哮:“你死哪兒去了,趕快過來幫忙燒火,大家都在忙,別偷懶?!?p>  我循聲望去,原來又是這個所謂的爸爸,怒氣沖沖的從炒茶房里出來,一臉的黑線,我嚇了一跳,小寶也悄悄躲在我的身后,小聲說:“媽媽,我怕,爸爸兇。”

  我心一疼,趕緊抱起兒子就跟孩子爸爸往里走,走進去,我才看到6個大鐵鍋,灶下都燃著火,鍋里是正在炒制的茶葉,里面每個鍋都有一個人在不停用手翻炒著。我忙著給每個灶添柴加火,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小寶跑到哪里去了。

  正在我專心致志燒火時,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大哭聲,我心一沉,騰的站起,就看到小寶嘴巴張的大大的哇哇的哭,一只手不停的搖晃,我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抱起小寶就往外跑去,到水池邊,把小寶的紅彤彤的手放進水桶里冰著,嘴巴里不停的說著:“不怕,小寶不怕,媽媽在呢,媽媽帶你找大夫”。

  正在慌亂中,爸爸走出來了,罵道:“瓜娃子,你摸那個鐵鍋干撒子,我沒有時間帶他去醫(yī)院,你去吧,這還有那么多的茶葉沒有炒?!闭f完就又進去炒茶房里了。我痛心,憤怒,抓狂,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再次蜷縮成一團。心疼的立刻睜開了眼睛,慢慢放松身體,感覺到臉上冰涼的淚珠,我知道我又做夢了。

  我坐起來,找紙巾擦了擦眼淚,心想,這個院子是一個茶葉加工的小作坊,結(jié)實的木門以及屋頂?shù)娘w檐和瓦片,都證明這是一個八九十年代的沒有返修的老房子,小寶的打扮和房間內(nèi)炒茶工人的服裝都不像現(xiàn)在的款式。

  難道這是1980年到1990年的事情嗎?夢中小寶的媽媽是我嗎?我沒有結(jié)婚也沒有兒子,我才26歲,鬼知道這是誰的記憶。難道是我的前世嗎?不過這位爸爸又是怎么回事?我以后要是找這樣的老公,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我看了看時間,馬上六點半,還是起床吧。起來后翻開筆記本,詳細記錄了夢境的內(nèi)容和疑惑。之后隨手給優(yōu)優(yōu)發(fā)了微信:“8點半到你家門口等我,我開車接你。”

  沒有收到回復,想來她正在熟睡中。

  小時候我和優(yōu)優(yōu)在同一個小區(qū)里居住,一起長大,同一所小學、初中,初中畢業(yè)后就分開了,優(yōu)優(yōu)和爸媽搬進了新買的大三居,平時很少見面,但是放假的時候必然在一起廝混的。在高中那幾年,優(yōu)優(yōu)爸爸做生意,錢越賺越多,離家的次數(shù)也越多,后來就跟優(yōu)優(yōu)媽媽離婚了。爸爸的離開在優(yōu)優(yōu)的心靈上劃上一道傷疤,也是導致她高考失敗的原因之一。

  按理說她是不缺錢的,但是卻一直在打工,也不愿意回家,直到這次,我約她一起開店。她還是那個快人快語的發(fā)小,直爽、豪氣,性格一點都沒有變,這些年一直自食其力,不靠那個有錢的爸爸,也讓我佩服。然而即使怎樣獨立、怎樣的懂事也挽回不了破碎的家庭。想來優(yōu)優(yōu)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孤獨、痛苦、迷茫、以淚洗面過。

  人終究是要往前走,過往云煙還是散去比較好。以后我們都會有自己的家庭,前車之鑒,后事之師,只期望以后可以好好的經(jīng)營自己的小家庭,讓其變的溫暖充滿愛,且堅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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