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一夜的六順街,清晨又熱鬧起來。各種商販已經(jīng)占好位置擺上了自己要賣的東西。臨街商鋪也開了角門,伙計們都在潑水打掃,準(zhǔn)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各式早餐店早已做好準(zhǔn)備工作,熱氣騰騰的開始迎接趕早的客人。
宋利安帶著家人來到一家叫“張記”的早點(diǎn)攤,熟絡(luò)的和攤主打著招呼?!皬埐绨。 ?p> 攤主是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老頭,頭發(fā)有些花白,用一根粗布繩子束起。穿著一身灰色麻袍,腰上系著早已看不清原色的圍裙。
他看見宋利安帶著一個婦人和四個孩子,熱絡(luò)的招呼著。“媳婦和孩子終于接過來了?看看,來點(diǎn)什么?!彼贿呎f話,一邊揉著面團(tuán),時不時的看著爐火,忙碌而又有朝氣。
宋利安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來份餛飩,來份米粉,來份油條,再上兩個蔥油餅。”
這家早點(diǎn)攤種類挺多,天色越亮,來買早點(diǎn)的人越多,好在宋曉蕓他們一家出來的早,要不然也得像蹲在屋檐下的那個人,端著碗蹲著‘吸溜吸溜’了。
張伯還送了他們一盤素餃,笑瞇瞇的夸贊劉氏生的四個孩子長的都很俊俏。
宋明意宋明風(fēng)一通狼吞虎咽,不到一分鐘就解決了餛飩和油條,又風(fēng)起云涌的解決掉了蔥油餅和餃子,看的宋蕓目瞪口呆,米粉都忘記往嘴里送了。
天知道她的大侄子吃頓飯多難,她媽和嫂子兩個人追著喂,吃上一個小時,半碗飯還在那兒一動不動?,F(xiàn)在她才知道,那純粹是慣的,餓他兩頓,保管吃的快!
“姐姐,米粉不好吃嗎?我?guī)湍愠缘?!”宋明風(fēng)覺得他姐肯定是不喜歡吃米粉,怎么吃了兩口就一直呆在那里。他飛快的端過米粉,張大嘴巴,三下五除二的全部吃掉了。
“明風(fēng)!”頭頂?shù)臉淙~抖了兩抖!“我什么時候說不好吃了!”宋蕓強(qiáng)壓制住要揍宋明風(fēng)一頓的沖動!這碗米粉可是穿越以來,吃的最合胃口的一次了。他居然全都吃掉了!她才吃了兩口好不好!熊孩子欠收拾!
宋蕓本想轉(zhuǎn)過身讓張伯再重來一碗,可是劉氏按住了她,遞給她一半蔥油餅。這還是她剛剛從小兒子手上搶過來的。
“乖,就吃娘這個,不用再點(diǎn)了。吃飯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就走吧,今天還有很多正事要辦!”劉氏輕聲哄道。
宋蕓默默的接過蔥油餅!心中暗暗發(fā)誓,她一定要努力造富,實(shí)現(xiàn)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愿望。
“這條街可是城東最熱鬧的一條街了,鍋,碗什么的這里都有賣,只不過褥子和被子得去城西的聚合德買才行,那里店鋪大,各式各樣,各種價位的應(yīng)有盡有?!?p> 宋利安抱著宋菓轉(zhuǎn)頭對旁邊的劉氏細(xì)細(xì)解釋道。以前他做捕快,沒少上街巡街,這赤水縣哪條街哪條道,做什么賣什么他可是最清楚了。
聽見宋利安說買被子,身高才到他肚子上的宋曉蕓忙道:“老爹,我不想和弟弟們睡一起,你再給我弄張床吧?!?p> “弄什么弄,你們仨睡有什么不好,我還省了一床鋪蓋?!辈坏人卫查_口,劉氏倒先拉起臉來。
“我就是不想和他倆睡,再說了過不了兩年你也得給我分開,那為什么不早點(diǎn)幫我弄張床,或早或遲不都得分開的嘛!”記憶中宋利安就很疼她這個大閨女,無視劉氏的眼神,宋蕓趕緊拉著宋利安的衣服撒嬌道。
“那也成,爹爹就給你再置張床?!彼卫才牧伺乃念^,又轉(zhuǎn)頭對著劉氏使了個眼色。
最后拍板決定,先去城西買鋪蓋,再回六順街買鍋碗瓢盆。
跟著宋利安大街小橋的串著,很顯然抄了小道,不到一個小時就從城東走到了城西。
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一個朱紅色的大招牌,上面鎏金的刻著‘聚合德’三個大字兒。聚合德開在兩條街的交匯處,臨街的兩側(cè)都開了三開的大門。人進(jìn)人出,時不時的還有伙計抬著一人高的布料往外走著。
“這附近六個鎮(zhèn)子的百姓啊,采買布料,衣服,被子什么的都會來聚合德,便宜實(shí)惠,花樣多??纯催@招牌,這可是個百年老店!”宋利安抬步走了進(jìn)去。劉氏招呼著四個孩子跟在身后也進(jìn)了聚合德。
“哎呦!這不是宋牢頭嘛,怎么好些日子沒帶貨過來了。”一個穿著亮紫色錦袍的女人一路扭著走了過來。她頭上插著兩根金色的釵環(huán),挽著膨松的發(fā)髻,一對碧綠色大如貓眼的耳墜垂在肩上。
宋利安一見來人,臉上立馬堆起一抹笑來,八顆牙,微微鞠躬,恭謹(jǐn)?shù)暮??!斑@位就是聚合德的花月老板!你繡的物件都是花月老板高價給收了?!?p> 以往在大牛山,劉氏靠著刺繡補(bǔ)貼一些家用。宋利安逢年過節(jié)的回去一趟,就會帶到赤水賣給聚合德。這些年在這聚合德零碎也賺了七八兩銀子。
面對花月強(qiáng)大的氣勢,劉氏頭低著,站在宋利安的旁邊小聲的見了禮,連頭也不敢高抬。
“這位便是宋牢頭的如花嬌妻吧,手藝很是不錯,前幾日還有熟客問我們還有沒有宋夫人的繡品呢!”花月身段妖嬈,一個女人家家的掌持著這么大個家業(yè),不消說也是個厲害的女人。
“真的嗎?可不是唬我的吧?!眲⑹象@訝的抬起了頭,露出一臉驚奇。
“瞧瞧,你也不向你老宋打聽打聽,我花月是個什么樣的人,怎么會唬你?”花月湊到劉氏耳邊,笑的花枝亂顫。
宋利安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打著圓場道:“花月老板的為人赤水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可是說一不二,說二不一的呀!”
花月和縣令老爺,甚至和上頭的州臺大人都有緊密交情呢,這普通百姓哪能瞎得罪。
“呵呵!瞧你們緊張的!怎么今日可是帶貨來了?瞧瞧今日也沒有大集,怎么孩子都帶赤水來了?”
“我們家呀,以后就要在赤水長住下去了,昨天已經(jīng)搬到清涼臺了,這不是要在您這買些被子褥子,好做鋪蓋。您要是忙,可以先去忙您的,我們手頭緊,也不是什么大顧客!”宋利安常年混跡赤水大街小巷,口才練就的了得。
花月聽了他的話,反倒大笑了起來?!敖袢諟惽蓻]事,帶你們看看也不妨事?!闭f著話,竟?fàn)科饎⑹系氖肿罂从铱雌饋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