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時候,守衛(wèi)攔住了商隊,他們一眼就看出這商隊運的貨物價值不菲,自然是要撈些油水的,蒙扎也早習(xí)以為常,將一錠銀子塞給士兵,立馬笑呵呵地給他們開了城門。燕不歸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一陣感慨,似乎也終于明白了蕭泊舟為何寧可放棄歸隱,也要與朝廷叫板,連一個小小的守衛(wèi)都要壓榨百姓,更不要說那些手眼通天的權(quán)臣了,如今的新帝,才僅僅只有十六歲啊!如何能掌控這國家,他也只是一個傀儡罷了。
出了城,蒙扎本想走荒郊野外,燕不歸卻勸住了他,告訴他那些地方山賊強盜會更多,而且現(xiàn)在有自己在,不怕再遭遇搶劫,蒙扎這才放心走了官道,而燕不歸則是與薛紫鳶一起,騎著馬走到了商隊的最后面。
“昨晚你為何要向蒙扎說……說我們是夫妻……”燕不歸有些不好意思,低聲問著薛紫鳶。
“要我說你的腦子真是笨,若不這么騙他,我們兩人無親無故,半夜出現(xiàn)在街上已經(jīng)很可疑了,要是再結(jié)伴去南田,豈不是更讓人懷疑?就算蒙扎大哥信任我們,南田的其他人可不一定會信?!?p> 燕不歸思考了一下,覺得薛紫鳶說的不無道理,點點頭道:“薛姑娘心思縝密,是我考慮不周了。”
“那個……私下里你怎么稱呼我不管,可是當著其他人的面……你還是,還是喚我……”薛紫鳶說著說著,一抹紅暈又浮上臉頰,最后的那幾個字,聲音低的燕不歸已經(jīng)聽不見了。
“我沒聽清楚,你要我喚你什么?”
燕不歸今年也才二十二歲,再加上常年生活在山谷之中,對于那些夫妻之事也不太了解,可薛紫鳶卻以為他是故意問她,一下和他堵了氣,不再說話。
燕不歸撓撓頭,心想著女人怎么如此奇怪,動不動就生氣,也不敢再多言,繼續(xù)騎馬前行了。
商隊在燕不歸的保護下,日夜兼程,也不怕強盜匪寇前來騷擾,途中遇到幾波不長眼的小賊,也被燕不歸出手輕易擊退,兩天后,蒙扎的商隊順利到達了同仁城,燕不歸也想在此打探一下莫帆的蹤跡,眾人便決定在城里休息一晚,第二天再繼續(xù)出發(fā)。
進了城,蒙扎帶路找到了城里最大的客棧,同仁客棧,足足有五層高,占地面積也非常之大,讓燕不歸不禁好奇這客棧的主人究竟是誰。
馬匹以及蒙扎的貨物被小二拉著牽到了后院,一干人等則是進了客棧,蒙扎和燕不歸,薛紫鳶坐了在了一起,那些護衛(wèi)找地方都坐了下來,一共坐了四桌。掌柜是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男人,一看這么多人進了客棧,連忙笑著招呼了上來。
“喲,諸位,吃些什么?我們這兒的燒雞和蒸魚那都是一絕,要是想住店,也是環(huán)境優(yōu)美,干凈衛(wèi)生,包您滿意!”
“那就把拿手的菜都端上來,每個桌子都一樣,再留八間房,我們今晚就住下了?!?p> “好嘞,八間上房給您備著,好酒好菜馬上就來!”
燕不歸數(shù)了一下,蒙扎的手下一共十二人,兩兩一間就要占去六間,蒙扎自己再住一間,那么留給他和薛紫鳶的就只剩下一間,他剛想說再加一間,但又想到自己和薛紫鳶現(xiàn)在可是新婚夫妻,分開住難免惹人嫌疑,再看了一眼薛紫鳶,同樣是臉色發(fā)紅,只好閉上嘴,喝著茶,心想大不了自己晚上出去隨便找個地方,薛紫鳶年紀尚小,將來還要婚嫁,自己切不能玷污姑娘家清白。
就在眾人等著上菜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鬧,一個身穿藍衣的俊秀青年從門外進來,而他身后還跟著不少和他穿著同樣衣服的青年男女,每個人手中都拿著兵刃,看上去似乎是某個門派的弟子。
“客人里面請,好酒好菜給您備著!”
俊秀青年一揮手,說到:“酒菜先不說,你這里可還有住的地方?”
掌柜瞧了一眼青年身后的十多人,有些尷尬地應(yīng)到:“不知您……要幾間房呢?”
“我們共十九人,自然是要十九間房?!?p> “這……”掌柜的賠著笑,“您慢了一步,今天客人本來就不少,剛剛的客人又訂了六間房,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了?!?p> 青年皺了皺眉頭,臉色有些不悅,“還剩幾間?”
“四間……”
青年臉色更加難看,他要是早來一步,十間房倒也勉強夠,可這四間卻是怎么也住不下十九人的,何況還有不少女弟子。
“剛剛是何人訂下的房間?”
掌柜的眼神朝著燕不歸幾人那里瞥了一眼,還沒說話,青年就邁著步子,走到了幾人跟前。
“在下煙山派大弟子雷銘,因參加南三派大會過此地,此會事關(guān)重大,可否請幾位讓出房間,煙山派感激不盡?!崩足懻f的話雖然恭敬,可表情卻有些傲慢,薛紫鳶最看不慣這種人,說到:“我管你什么煙什么派,既然我們先來,你們后到,憑什么要讓給你?”
“這位姑娘,此次三派匯集,可是為了討伐魔教醉月閣,我勸幾位還是識相一點,讓出房間,不但是為了你們,更是為了那些慘遭魔教毒手的百姓?!?p> “你說的這煙山派,醉月閣,我一個也沒聽過,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薛紫鳶的這番話,讓雷銘的臉色更加難看,煙山派作為九大門派之一,在武林也是享有盛名,沒想到在這小妮子嘴里卻變得一文不值。
“放肆!”雷銘面露怒色,就要去拔腰間的佩劍,可他身后的一個女子卻拉住了他。
“師兄,既然房間不夠,我們?nèi)テ渌幘秃?,何必要強迫他人為我們讓出房間呢?”
薛紫鳶一聽這話說的才有理,不禁向著那女子看去,竟還是一位容貌秀麗的美人,她體態(tài)嬌弱,此時輕皺著秀眉,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憐惜。
“阮師妹,這人竟敢侮辱我煙山派,我不教訓(xùn)她一下,還讓江湖上的人笑話咱們煙山派無人!”
燕不歸一直看著雷銘,隨時準備出手,可就在這時,客棧里另一處,也傳來一個聲音:“雷大俠向一個平民弱女子出手,就不怕江湖笑話你們煙山派以大欺小了?”
雷銘聽見這聲音,身子竟是一震,這才松開了劍柄。
“想不到玉釵派的舒師妹也在這,怎么,怎么同為南三派,你還要幫著外人?”
那女子乃是玉釵派弟子舒瓊?cè)A,周圍還坐了不少人,而且無一不是白衣白裙的女子,唯有她穿著一身白色勁裝,頭發(fā)也是干凈利落的扎著,少了些女子的嫵媚,卻多了些男子的英氣,說她是英姿颯爽也不為過,她聽了雷銘的話,笑著說到:“說我和阮妹妹是一家人我還樂意,雷師兄你……還是算了。”
“你!”雷銘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先是被瞧不起煙山派,又是被舒瓊?cè)A瞧不起自己,他心生怨氣卻不敢反駁,是因為他自知敵不過舒瓊?cè)A,只好點了點頭,說:“好,今天我記下了!”說罷就扭頭離去,那阮姓女子向著眾人說到:“師兄他脾氣太差,雙煙在此給各位賠不是了。舒師姐,切勿因此事傷了兩派和氣,還有家父讓我代他向蘇掌門問好,雙煙就先行告退了。”
舒瓊?cè)A點點頭,“阮妹妹一路小心,若是嫌雷銘煩人,你與我們一起同行也可?!比铍p煙笑著點點頭,便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