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娘在家收知了

　　9娘在家收知了

　　爹真的一夜沒有睡覺，到了四點鐘，叫醒了娘，娘起來做了點飯，五點鐘就吃完飯收拾好了。

　　爹，你把知了放哪里了？趙洋沒看到知了。

　　爹笑了笑沒說話，走出了屋門，到了井邊，把桶從井里撈了上來。

　　幾個小時沒見，那些知了還都是活的。

　　我一個小時換一回水，換完了，我就把它放在井里冰著，你看，一個一個的顏色多正。自行車我也給你們綁好了，路上顛，我在后座上捆了一個小棉墊子，多帶一個桶，路上有那么多井，勤換水，剛才換水的時候，我又數(shù)了一遍，是316個，沒錯，可不要讓人家給騙了，一個都不少的。

　　娘瞪了爹一眼，這一路上還不得有幾個損耗傷亡的？

　　吃過飯，天亮了，娘倆個各騎一個自行車，向市內(nèi)去了，他們沒走大路，大路太遠了，走小路，至少能少用20分鐘的時間，最主要的是，一路上過幾個村子，娘都知道，各村的井在哪里，好方便換水。

　　到了酒店，還早，還不到6點半，主要是在路上給知了換水耽誤的時間太多了，不然，6點就到了。

　　娘倆個把桶解下來，看了看，還行，都是活著的，娘倆個找個背陰處，坐在地上休息。

　　娘，累不？

　　這算什么，當初在生產(chǎn)隊時，早起晚睡的干活，比這累多了，這算啥，沒事。就是你今天睡覺睡少了，我怕你一會干活沒精神。

　　沒事的，娘，我中午有休息時間，到時候睡一覺就好了。

　　娘，今天賣了錢，你給我一半，我有用！

　　你干啥用？

　　趙洋看了四下無人，離娘近近的坐下，小聲如此這般給娘說了。

　　娘聽完，一拍大腿：

　　你這小子，啥時候這么聰明了，中，這好辦。都給你，俺回去也不用這錢。

　　娘，你回去也不能這么干了。

　　那你說怎么干？

　　你就收他們的，指望自己抓，你能抓幾個，外面賣五分錢一個，你在家收一毛錢三個，咱就算了損失一半，那還有賺頭，你說是不是？

　　你這孩子，說的有理，一家人跑半晚上才抓這么多，的確是累，跑的腿都酸了。

　　現(xiàn)在，小孩子都放暑假，你要是說，給錢收知了，

　　哪個小孩子不慌著找去。不要說小孩子了，就是大人也都去啊，你在家收，俺妹妹和俺爹愿抓就抓去，還好，今年雨水下的晚，不然，平常到了這個時候，知了就很難找了。

　　這也不多了，這還是俺和你爹去河堤上楊樹林里找的。

　　娘，回家把這事給俺爹掰扯明白，不然，他看到你往外拿錢，心里又難受了。

　　這事你放心吧，你爹這人俺了解，你只要是掙了錢，怎么著都行。

　　7點到了，那李哥還真準時到了，撈出來數(shù)了數(shù)，有10多個死的，還有298個活的。

　　嬸子，298個，為了好算賬，我就按個整數(shù)吧，按300個，一共是24塊錢。

　　李哥從口袋里數(shù)出24塊錢，遞到趙洋娘的手上。

　　行，他李哥，這次俺少你的，下回補上。明天俺再來。趙洋娘一看手里的錢，數(shù)了好幾遍。

　　娘，不用數(shù)了！

　　去，你這孩子，俺對數(shù)錢有癮行不？

　　李哥早就提著知了進了廚房，一會兒，把桶還給了趙洋娘倆。

　　娘把錢給趙洋，讓他放好，再三叮囑，千萬不要丟了。這才高興的騎著自行車走了。

　　趙洋把自行車還給他趙艷，還是跟著張格干活。

　　娘回到家里，在胡同里對給幾個小孩子說，抓到知了給她，一毛錢三個。那時候的小孩子手里哪有錢啊，過年有個兩毛錢，最終又回到大人手里。

　　在家還沒坐好，對門的鄰居來了。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

　　嬸子在家不？

　　不用問，這就是二國家的媳婦。

　　他嫂子，俺在家呢，屋里坐。

　　嬸子，俺聽說你收知了，一毛錢三個，有這回事不？

　　有，是真的，你晚上沒事也抓去吧，俺只要活的，不脫皮的，那種小小的不要，就這三個條件。

　　嬸子，你可不要逗俺玩，俺是當真的。

　　你這孩子，俺幾十歲的人了，哪能哄你呢！

　　嬸子，你也是知道的，俺沒分家，到了熱天，連個換洗的衣裳婆婆都不給買。俺就想著，也賺兩個錢嗎？你別笑話俺。

　　趙洋娘說，都是鄰居，哪能不知道呢。你晚上去抓，抓來了，俺晚上給你記上賬，第二天這個時候你過來拿錢，我又跑不了，你怕啥？

　　一個晚上，自己一家抓的，再加上收的，足有一千多個，最后一算賬，1500多個。

　　趙洋爹看了，又發(fā)愁了，這1500多個，要拿出一半來把錢給人家。

　　趙洋娘聽了不高興了，你這個老摳，做生意就是賺個中間的差價，你還想著，這錢都是你的，真是財迷到家了！

　　他娘，要是這些知了都死了怎么辦，那可都是錢啊，你還給人家記了賬的。趙洋的爹有些擔心。

　　你這個死老頭子，凈說些不吉利的話，就算都死了，那又怎么樣，不就是五六十塊錢的本錢嗎？天能塌了？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我怕人家笑話咱！

　　娘用眼白了一下爹：瞧你那點出息，還不如兒子呢，這也怕，那也怕，做什么沒有風險，你就是種個地，還有收與不收的年景呢？啥保險，你坐在家里不出門那最保險，日子還過不？

　　唉呀，俺說不過你，明天這么多，俺得跟著去，你一個人去，俺不放心。

　　你不放心的不是我，你不放心的是那些知了吧！

　　爹被看中了心思，也沒有還嘴。

　　爹還是一晚上不停的換水，第二天一早，爹帶著娘，把知了捆在自行車的另外一側，穩(wěn)穩(wěn)的把桶墩在架子上。

　　你行不，要不我自己去吧，你一晚上都沒睡覺！

　　你坐好就行了，在生產(chǎn)隊的時候，一晚上不睡覺的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等我回家，我白天睡覺不就行了嗎？你就坐好就行了，哪里有井，你給我說一下！

　　早上的風涼爽的讓人愜意，小鳥也在樹上跳來跳去！地里的莊稼還閃著露水，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出了碎碎的光芒。路邊不時有一兩個人，抗著鋤頭在地里鋤草。一片連一片的莊稼，在微風的吹拂下，一會左倒，一會右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