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侄子雖然離婚了卻又白撿了個媳婦小強的姑姑和姑父過來一看究竟。
香妮聽小強說過他姑姑和姑父,他們住在南溝里,兒女都還都在上學(xué)。姑姑在城里給娃做飯,姑父是個包工頭,現(xiàn)在在城里包活。也算是個能人,不知什么原因兩家人關(guān)系說親不親說冷不冷。香妮看得出來這個姑姑對娘家的事倒是挺關(guān)心的,人也親切是個厲害人。小強姑姑見了香妮就拉著手高興的說:“娃人長得可真好,比小強靈性多了”。
小強見姑姑姑父來了心里也知道他們來的目的,雖然心里不樂意但向他們問了聲好,又沖屋里喊:“媽,我姑姑和姑父來了”。
香妮忙扶著小強姑姑說:“姑姑,姑父你們你屋里坐,我去給你們倒水去?!?p> 小強媽媽拉著陽陽從屋里出來了。小強招呼他們都坐下,香妮先給姑父姑姑小強媽媽一次端上茶水。看著小強給姑父發(fā)煙,并幫他點上。
香妮在灶房的炕上哄歡歡睡覺,隱約聽見小強姑父的話。
“姐,你真糊涂,這娃來歷不明,又是個瘋子你連人家家里情況都不了解都敢留下,萬一人家家人找上門怎么辦?到時候錢財兩空你咋辦?弄不好還要坐牢里……”
小強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強姑父打斷小強的話說:“你還是那么犟,花盡十萬塊錢娶個媳婦一年多就跑了還不吸取教訓(xùn)……”香妮聽著又氣覺得又好笑心想:“瘋子還能把娃照顧的這么好?我要不是看著這娃可憐我早就回去了?!笨嘈α诵σ膊辉僮屑毜娜ヂ犃?,專心的哄娃。
這天,吃過晚飯歡歡睡著了,老太太哄著陽陽去睡覺,故意給小強和香妮單獨相處的機會,香妮在整理陽陽晾干的衣服,小強坐在了旁邊,香妮說:“謝謝你救了陽陽,那天的河水那么大,你有沒有受傷?”
小強說:“水?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小強緩緩道出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小強姑給小強介紹了個媳婦,是離了婚還帶兩個娃,見了面后人家不愿意,可后來又讓小強給她鋤地。
那天,小強去給人家鋤了一天的地,人家小媳婦連一頓煩都沒給吃。
說來也巧,就在回來的路上碰見一個人騎著摩托帶著一個小娃,娃娃朝小強哭著喊著:“我不去了,我不去了,爸爸快些,偷娃的要偷我哩!爸爸……”小強轉(zhuǎn)身看看沒其他人。才發(fā)現(xiàn)那娃娃喊自己“爸爸”呢!
小強也沒多想趕緊扛起鋤頭就喊:“把娃放下”!那人沒理我油門一踩從小強身邊過去了,我要是躲的慢就跟裝倒了。氣得小強故意大聲喊:“三叔,給路上放些石頭把這個人的車給我攔住?!?。
其實,前面鋤地的那個老頭小強根本就不認識。那人販子趕緊剎車把娃放下來,油門一踩跑了,小娃娃嚇壞了,抱著小強直哭。小強問他家在哪兒,他反倒喊著:“爸爸,我是陽陽呀!你咋在這兒?!?p> 后來小強就把小娃娃抱回來,問他家住哪兒他說不清,成天纏著小強,管他叫爸爸,小強也到處打聽誰家丟了娃,還沒問打聽到,香妮就來了。
香妮說:“哦!不過還是很感謝你?!毙姴缓靡馑嫉膿蠐项^說:“緣分,都是緣分……”
兩人沉默了半天,小強突然想起一直想問又不敢問的事,就試探著說:“你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會把孩子弄丟了?還有,這么長時間也不見你家人來找你?”
香妮說:“沒什么事,我忙的干活呢!他婆看娃這呢!那天河里剛發(fā)過大水,后來娃就找不到了只在河邊找到一只鞋子?!?p> 小強疑惑的問:“這些天了,孩子他爸肯定很著急。也不見他來接你們娘倆”。
香妮說:“怎么?又嫌我們了?我們明天就走你放心我不會賴在你這兒的?!?p> 小強忙說:“我不是趕你走,我是怕你家里人著急找你,如果你家里沒什么人的話,只要你不嫌棄住多長時間都行?!?p> 香妮心想:“一年多了沒消息,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叫個人影都找不到,誰知道還活著沒有,我媽不管人心里難受一個勁的催我再找個我那有那心思等過些天了回去把把離婚辦了”。便說:“我娃沒爸,都死了”。正說著,小強媽媽說:“陽陽好像發(fā)燒了”
小強和香妮趕緊跑到小屋去,摸摸陽陽的額頭好燙,小強退了摩托車包好陽陽香妮收拾了些東西坐上車去去了診所。
君君是在香妮失蹤后,才聽媽媽說姐姐好小外甥出事了,就嚷著要回來,罵媽媽糊涂害了姐姐一生。也不聽媽媽勸阻,第一次沖媽媽吼道:“工作和錢就那么重要嗎?你若不是為了錢姐姐能走到這一步嗎?”
君君掛了電話,請了假,也不管領(lǐng)導(dǎo)沒有批,就匆匆收拾了東西往火車站趕去。他趕到火車站時天已經(jīng)黑了,君君心如火燎似的焦急的排著隊,就在他排隊等的心煩意亂的時候,手機響了。君君煩躁的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君君,你在干嘛呢?”
“姐姐?”君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罢娴氖悄銌??姐姐,你在哪兒?陽陽呢?”
“我在朋友家玩呢!陽陽在我身邊。前兩天陽陽不聽話跑丟了,我找了好幾天,終于找到了。”
“舅舅,你干啥呢!”陽陽在一邊急得亂搶手機。
聽到姐姐和外甥好好的君君總算放下心了?!拔以诨疖囌荆魈炀湍芑貋砜茨懔?。”
“你回來干什么?趕緊回去,我給你打電話就是給你報個平安,讓你別操心,聽話,趕緊回去好好上班?!?p> 君君一直沒請到假,直到暑假時她的女朋友一個剛畢業(yè)的女大學(xué)生,知道后到處打聽香妮的下落。
聽她的一個同學(xué)說前一段時間他們村來了一個瘋子嘴里不停地喊著找孩子,有可能就是她要找的人,雪艷便騎了輛自行車到同學(xué)家附近的溝里來找,鞋磨爛了,嫩白的臉被曬黑了,遭受的冷漠和癡笑那就不用說,但還是沒一點消息。
她有些灰心,在這秦嶺的深谷里沒有一個熟人和旅館,眼看傍晚了她實在走不動了,就攔了一輛車回同學(xué)家。她無力的考著窗子滿腦子是這位普通而善良的姐姐的身影,聽君君說他上初中那年,也就是香妮初中畢業(yè)那年父,他們的親不在了。
從那時起,姐姐就出去打工供弟弟上學(xué),她和君君戀愛后提出以后要買了房子才結(jié)婚,香妮便把自己給“賣”了,彩禮錢和她這些年賺的錢共有八萬全存到銀行卡上交給了君君,讓他以后買房用,可憐的姐姐…”
想著想著眼淚掉了下來,她把頭轉(zhuǎn)向了窗外,外面的山水真美她卻無心去欣賞,路邊有幾戶人家,一個婦人站在門口,模樣很像香妮,雪艷忙叫師傅停住車,匆匆下去了,喊著:“香妮姐”走近才發(fā)現(xiàn)不是,車已經(jīng)走了,太陽就要落山了,雪艷幾乎哭出了聲。
就在她絕望時,卻聽到有人在叫她,那么熟悉的聲音,雪艷抬起頭來,感覺給做夢一樣,站在眼前的正是香妮抱著個小男孩,雖然頭發(fā)有些亂,又黑又瘦,但看起來精神很好,見到雪艷很高興,雪艷扔了自行車跑過去抱住香妮眼淚竟止不住的往下流:“姐我終于找到你了.....”香妮也忍不住哭了,小孩嚇得喊著媽媽也哭了,他們這才止住哭笑了。
雪艷有些激動地說:“姐,你怎么在這兒”
香妮看了一眼陽陽說:“陽陽發(fā)燒了,在這兒看病呢?!?p> 香妮給小強說:“這是我弟的朋友?!?p> 又給雪艷說:“這是小強,他們村人都叫他強哥,就是他救了陽陽?!?p> 打完吊瓶她們回去了,晚上香妮陽陽和雪艷睡上房屋,小強和她媽媽睡灶房的炕上。小強的媽媽抱怨小強說:“早給你說,讓你問問她的情況,家里有什么人你就是不聽?!?p> 小強見媽媽生氣便討好地沖媽媽笑笑說:“她想說了就會告訴我的,不想說,問了也白問”
小強媽媽說:“這下好,她的家里人來找了,明天要是走了你不是白忙活了一場?!?p> 小強一邊鋪床一邊說:“我只是在人家困難時幫了個忙,人家只不過在咱家里多住了幾天而已,我要是強把人留下來那不成土匪了,媽,你不是也經(jīng)常幫人忙嗎”
小強媽媽嘆著氣說:“花了那么多錢,空歡喜一場?!钡鼡牡氖窍隳葑吆笏疹櫜缓眯O女。
這是一個讓人難以入眠的夜晚,外面雨點時不時地敲打著核桃葉,偶爾有個核桃從青皮里脫落出來重重的落在房頂“砰”然后又滾下來落在地上,這一切小強全聽在耳朵里,他此刻的心情就像那一顆不安分的核桃一樣。
也許是因為香妮看了他那一眼,使他的臉到現(xiàn)在還紅的發(fā)燒呢,他又害怕,害怕香妮清醒了帶陽陽走了,他就像那個核桃一樣叮叮當當?shù)拿α艘魂囎雍笥谢謴?fù)了平靜和孤獨?!八伤?,是自己的總會來,不是自己的總會去…”小強這樣安慰著自己趕走蚊子放下蚊帳躺下了。
上房屋里,陽陽燒退了睡的很香,雪艷和香妮卻沒有睡意,香妮把事情的經(jīng)過向雪艷講述了一遍嘆了口氣說:“我想離婚?!?p> 雪艷說:“姐,我支持你,你和陽陽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們家人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p> 香妮沉默了一會兒說:“多虧了小強,他不僅救了陽陽,和我還對我特別好,啥事都由著我的性子。我看得出小強她媽一個勁的給小強支招,故意給我和小強單獨相處的機會,可小強就是不聽她的,即使我們單獨在一起他也很君子?!?p> 雪燕笑著說:“姐,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小強了吧!”
香妮也笑著說:“沒有啦,我只是覺得他人很好特別感激他,這和喜歡是兩碼事,說真的要不是小強我或許真的會瘋的?!?p> 雪燕笑著說:“那你覺得他人咋樣”
香妮說:“也不算老實就是心腸好,別看他看起來笨笨的其實呀他還挺有能力的,以前在外面混得不錯,這房就是他自己蓋的。
雪艷故意刺激她說:“他在有能力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又不嫁給他。”
香妮笑著擰了雪艷的胳膊說:“你還挺壞的?!?p> ……
也慢慢的深了,她們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