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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屋梁

第十一章 見血的青銅小刀

月落屋梁 Q之力 3600 2019-07-19 14:28:49

  豬頭山山勢緩和但橫寬卻大,三十位獵手像介子般撒入山林,在到達(dá)山北的集合點(diǎn)以前,是很難遇到的,如果碰見實(shí)在難以解決的獵物,也有通過響箭聯(lián)絡(luò)的辦法,每個獵人有固定的打獵路線,配合默契的獵人甚至可以通過估算同伴的腳程,推送出大概位置。

  此刻秦鴻一組的東南方向,山勢略高的地方就是三土之父王祥所在的小組,出去王祥父子以外,還有北寨村的另一位獵人,名為石堂,石堂是個身高略矮但體格敦實(shí)的中年男人,是個經(jīng)驗(yàn)豐富的老獵手,同三土之父已經(jīng)搭檔了近十年,非常了解王祥的個性,一路上只是像自言自語的說話,并沒有刻意等待王祥回復(fù)

  “祥哥,小垚這孩子真隨了淑珍了,長的一張好嘴馬,說的話真耐聽”

  “祥哥,這地方有野獸搏斗痕跡,看地上的毛發(fā)應(yīng)該是山豹和山鹿,咱們得小心點(diǎn)...”

  “祥哥,聽說你家淑珍懷上了?要是生個女兒就好了,我家老二年歲小,以后咱能結(jié)個兒女親家,咱老哥倆親上加親!”

  王祥還是惜字如金,只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嗯”

  三土一路上卻跟這位叔叔熱火朝天聊的火熱,說話沒大沒小童言無忌,好在石堂也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石叔,聽說你給你家老大石濤訂了親,是不是真的啊?”

  “石叔,聽村東頭瘸子張說,嬸嬸年輕的時候個子特高,腿特細(xì)特長,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俊媳婦兒呢,還說當(dāng)年你就是靠著臉皮厚才娶了嬸嬸”

  石堂笑罵道“小兔崽子,你他娘的啥都知道,別聽瘸子張瞎說,你石叔年輕時候說不上是風(fēng)流倜儻,也是儀表堂堂,你嬸子倒追的我,至于俊,那還用說?你為你爹就知道.....”

  王祥難得的回了一句“老石,所以你跟張水生打仗就踹斷了人家的腿,我記得那時候你爹差點(diǎn)剝了你的皮....”

  石堂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咽了口唾沫跟王祥說“祥哥,那舊事還提他干啥,這么多年了我有虧待過瘸子張嗎?倒是這老王八蛋整天在別人跟前嚼舍根,唉,不過說起那天,我差點(diǎn)就玩完了,我爹是真的往死里打呀,老頭子年輕時侯跟村東頭以前的賣貨郎走過幾年買賣,那一腿踢過來,差點(diǎn)把我腰踢折嘍.....”

  王祥突然跟石堂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伏低身子指了指百步意外的一棵歪脖子老樹,石堂順著王祥的手指看過去,一下子樂開了花

  樹上一只花豹嘴里叼著一只山鹿撅著屁股往樹上拉,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這是一石二鳥的買賣,山貨值錢,以物稀為貴,“鹿的角,豹的皮”放在哪個獵人眼里都是值得一搏的大買賣!

  花豹耳朵靈,王祥令三土原地等待,他和石堂悄悄的摸過去,山路碎石多每一步落下都要細(xì)細(xì)斟酌,花豹靈敏攻擊性強(qiáng)速度極快,讓它發(fā)現(xiàn)了甚至?xí)勋C人當(dāng)做獵物來捕殺。

  三土個人蹲在原地?zé)o聊的緊,低頭一看,地上有一黑一紅兩只蟲子,不會飛不會跳,緩慢蠕行的那種,三土給自己找了個樂子,順手從旁邊的草叢里拔出一根狗尾巴草,用小石子將兩只蟲圍住,將兩只蟲子放在一起看它們撕咬,搏斗。不時用狗尾巴草分開兩只殺紅眼的蟲子,彰顯裁判的公正性。

   70步左右,王祥已經(jīng)搭弓上弦,只需再走10步,他手中的榆木老弓就能有效殺傷這類野獸,此時花豹突然抬起了頭,正對上石堂的雙眼,當(dāng)下不再遮掩,石堂迅速沖了出去,邊沖刺邊用硬弓射出箭羽,只可惜第一箭落空后,花豹就從歪脖子老樹上躍了下來,落入旁邊2尺多高的草叢里

  石堂離歪脖子樹30步站定,弓箭正對著草叢里,王祥手持寬背大刀站在石堂右手邊10步位置,下意識的看了看蹲坐在一旁的三土。

  現(xiàn)在敵我態(tài)勢巨變,花豹在暗,獵人在明!

  花豹與兩位獵人僵持著,約一刻時間,石堂手臂發(fā)麻只能先松下拉弓的右手,就在此時,林子里的花豹緊一躍而出,上身拱起雙爪平伸,腰部下沉尾巴如鐵棒一般直立于空中,張開血盆大口,嘴里的氣息腥氣逼人。

  先機(jī)盡失的石堂,忘記了當(dāng)年師父教給他的話“一擊不成速退”,但對危險(xiǎn)評判是準(zhǔn)確的,知道此刻搭弓肯定來不及的,只能盡力將腰身一轉(zhuǎn)雙腳一蹬地向左手邊倒去,即使反應(yīng)神速,臉上仍然被花豹銳利的爪子留下了三道爪痕,花豹落地后毫不停留又躍入另一側(cè)草中。

  “老石,我近攻你牽制”王祥將石堂扶起

  石堂擦了下臉上火辣辣疼的傷口,點(diǎn)了點(diǎn)頭。

  王祥隨即手持寬厚大刀朝山豹藏身的地方探去,咬緊牙關(guān)挑起十二分的精神將草叢一撥,并沒有看見這頭花豹,怎么會?兩人親眼看見花豹躍進(jìn)了這片草叢

  王祥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三土,這一看看的汗毛直立,三土旁邊的草叢正是花豹的藏身之地,王祥顧不得許多,朝三土沖了過去。

  三土聽到腳步聲,轉(zhuǎn)過頭來看見急急忙忙朝自己跑來的老爹,當(dāng)下疑問道“爹,你怎么.....”

  瞬間三土被咬到胳膊,被花豹拖在地上逃跑,三垚雖是個小,胖墩,但花豹依然速度不慢,只聽見身邊的一陣風(fēng)雷聲,三土就碰在一顆小石頭上,氣血逆流暈了過去。

  花豹速度不減,一路朝西北奔去,王祥在后頭緊追對石堂大喊“老石,快放響箭!”

  石堂不敢遲疑,換上響箭朝獵豹正前方射出去,在林子上空炸響,隨后緊隨王祥追去

  秦鴻一組人正將野豬分割留做午餐,突然聽見一只響箭在身后數(shù)百丈位置炸響,秦鴻眉頭一皺,對著郭云青說道“老郭,后頭必然發(fā)生什么變故,咱們趕緊趕過去”

  當(dāng)下6個人不敢耽擱,先將手里的活放下抽出武器沖響箭的位置跑過去,響箭一般意味著緊急和解決不了得麻煩,上次在這豬頭山聽見響箭聲,是因?yàn)橐活^高一丈多的巨熊,皮堅(jiān)肉厚,凡鐵難傷,那次足足折損了5位好手,才將這頭蠢熊誘導(dǎo)擊殺,不知道這次又為何緣故?

  林立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草叢紛紛向兩旁倒開,顯然草里有東西!當(dāng)距離秦鴻他們還有百步左右,花豹和秦鴻他們便能遙遙相望,當(dāng)下花豹急轉(zhuǎn),朝山上跑去,肚子下的少年身上血跡模糊,血液慢慢流到了腰間那把短小的青銅色小刀上......

  秦鴻看了全速朝獵豹追去,鷂子般起落瞬間,拉開眾人20幾步距離,而且速度越來越快!秦晨從來沒見過老爹可以奔跑的這么快,自己盡全力也只是勉強(qiáng)看見人影,心里雖然有些狐疑,但父親的形象在秦晨心里越發(fā)高大起來,此時的秦鴻離那負(fù)重的花豹也僅僅30步之遙,而且距離還在不斷拉近

  秦鴻追的極快,花豹體力消耗巨大,無法長時間奔襲,果斷將口中少年拋下,沒有了負(fù)重的花豹速度瞬間提升到可怕的地步,遠(yuǎn)超秦鴻,眼看是追不上了,秦鴻停在三土身邊,抱起了這個血肉模糊的少年,此刻少年身上的擦傷都算是小傷了,胳膊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著鮮血,一身短衫的后背已經(jīng)磨爛,連帶后背,腦袋上被石頭劃開一道,血流滿面,看起來奄奄一息...

  少年腰上的小刀此刻唰的出鞘了,秦鴻對兵刃的聲音尤其敏感,下意識的后退一步,只見空中懸浮著一把3寸長短的小刀,刀柄為青銅色,刀身卻是奪人心魄的紅,瞬間朝山頂飛去,連帶空氣都產(chǎn)生了一陣呼嘯聲

  血紅小刀飛出去之后,王祥和郭云青他們已經(jīng)趕到此地,秦晨和王凱認(rèn)出秦鴻懷里的少年三土,眼睛一紅要沖了過來,秦鴻馬上扭過身給了兩個人一個眼神,說道“不可,別過來,這孩子身上骨骼至少有10數(shù)處斷裂,身子現(xiàn)在軟的就像一灘爛泥,現(xiàn)在動他會要命的!”

  王祥眼角含淚的走過來看著眼前這黝黑少年,心里像被那花豹銳利的爪子撓了一下,顫顫巍巍,支離破碎!半響才低聲呼喚著“兒子?兒子?老爹來了,老爹帶你回家,請最好的大夫給你治,爹不管你吃糖葫蘆了,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能說話嗎兒子?你回應(yīng)一下老爹吶”

  說罷,王祥雙手捂住臉,這個沉默的男人此刻的哽咽如同失孤的老鳥,凄涼而令人動容

  “咳咳~~”秦鴻懷中的少年咳出兩口血沫,努力睜開已經(jīng)腫成一道縫的眼睛,故作調(diào)皮的說道“老爹,我聽到了,剛才是什么東西咬我啊”

  王祥一聽,瞬間站起身來到兒子身邊,強(qiáng)裝笑臉道“沒啥兒子,就是一只大貓,稍等一會,老爹去把他宰了,讓你母親用它的皮給你縫一件上好的皮裘,你不是羨慕村南頭馬家老二的皮裘很久了?爹給你做個更好的!”

  聽完,三土又暈了過去。

  秦晨和王凱見狀拔腿朝山頂沖去,秦鴻喝止不住,王虎和郭云青趕忙跟上,以防這兩個小家伙出什么意外,秦晨他們跑出去百步,先前飛出去的那把血紅色小刀復(fù)而飛回,在秦鴻、石堂、王祥和郭問佳的注視下“鐺~”的一聲撞入了黝黑少年腰間的刀鞘中,秦鴻注意到,這把小刀,比剛才飛出去的時候更紅了.....

  約過了片刻,王虎肩上背著一只花豹,帶著兩個少年以及郭云青回來了,那只花豹此刻已經(jīng)身死,腦袋被利刃洞穿,王虎說道“不知道什么情況,我們感到的時候,這花豹已經(jīng)躺在那里身死多時了”

  秦鴻點(diǎn)點(diǎn)頭,對其余人說道“這恐怕是這孩子腰間的這把小刀所為”

  王祥從兒子腰上摘下這把小刀,上面沒有絲毫血跡,用力拔這把刀,紋絲未動,此刻秦晨心里跟明鏡一般,這,就是那水渠里撈上來的青銅小刀

  其余人試了一圈,也沒有一個人可以拔的開,最后,郭問佳又把小刀掛在黝黑少年的身上,秦鴻輕輕嗓子,問道王虎“虎子,還記得咱們赤袍軍當(dāng)年在回坊城的那一戰(zhàn)嗎?”

  王虎微皺眉頭回道“鴻兒哥,我記得,那回坊城是巨尾關(guān)破后的第一城,是個小城,人口不過三萬,戰(zhàn)況慘烈,我方8萬兄弟有半數(shù)在那里折了性命,便是因?yàn)?.....”

  秦鴻接著王虎的話說道“便是因?yàn)槟潜虅?,與此刀類似,可自行飛掠殺人,尋常鐵甲、盾牌擋不住,當(dāng)時軍中軍師說道,這種劍被稱為心劍”

  王祥問道“這難道便是?垚兒怎么會有此等東西?”

  秦鴻說道“等孩子蘇醒過來你再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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