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二號換人的事情,阿端是在拍攝第二天才知道的,雖然導演解釋說因為檔期原因,但是她卻隱隱覺得和她有關,第一場戲拍攝結束,阿端拿出手機,撥通陸訖的電話。
陸訖拿起電話,看了一眼對面的任荼,解釋道:“我先接個電話?!?p> “請?!比屋鄙焓侄诉^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站起身來,陸訖向門外走去,“端兒,怎么現(xiàn)在給我打電話,想我了?”
“陸訖。”阿端跺腳,這個人怎么這樣,昨日徘徊不肯離去,今日又這么赤裸裸的調戲她。
陸訖望著前方的植物,想象著阿端此刻惱火的樣子,嘴角上揚,笑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開口詢問:“在那邊還習慣嗎?”
“習慣,”阿端想了一會兒,閉上眼睛,曾經(jīng)說過誠實相待,有疑問,那便問出口吧,“陸訖,蔡瑜被替換掉了,是你嗎?”
“不是,”陸訖環(huán)顧四周一圈,“為什么覺得是我?!?p> “直覺?!卑⒍擞行┎恍牛卮鸬?。
陸訖反問:“你不相信我?”
“我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备改冈?jīng)告訴過她,與人相處,信任是基礎。她更加明白,戀人之間,更需要信任,所以她選擇了這個人,便是選擇了信任他,“你在干什么?”
“和別人吃飯?!?p> 阿端眼中閃過一抹別樣的光彩,不經(jīng)大腦便開口:“男的女的?”
陸訖笑出了聲,“女的。”
阿端嘟嘴,不說話。
“端兒,”陸訖察覺到阿端的異樣,開口解釋:“普通朋友,你不認識,我們更沒關系。”
“誰信呀!你們吃飯吧,我要去休息一下,下午還有幾場戲。”
“好好休息?!标懹櫿f完,阿端便掛了電話,望著屏幕漸漸變黑,陸訖收起手機,向包間走去。
任荼抬頭,看見陸訖走進來,襯衫領帶,氣韻猶存,隨處可見他對約見之人的尊重,愛生癡,如果不是在乎阿端,他這種人,何必對她小心翼翼,若他不是陸家的人,他和阿端,也許是段良緣。
凝視陸訖一會兒,任荼開口:“阿端的電話?”
“嗯?!标懹欬c頭,吩咐服務員再來一杯咖啡。
任荼輕輕將咖啡杯放下,臉上神色淡然,看不出一絲不同的情緒,“怎么不告訴她是我約見你?”
“我想,姐姐應該不想讓她知道吧?”陸訖看著服務員將咖啡擺好,“有些事,我們知道就行了?!?p> “包括換掉女二號的事嗎?”
陸訖坐下,“我只是想讓她身邊清靜一點?!?p> “你要知道,她遲早要面對的?!?p> “那就晚點?!?p> 任荼看著服務員離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絲不忍,卻還是沉著開口詢問:“為什么覺得我不想讓阿端知道?”
“姐姐若是想讓端兒知道,又怎會在她離開的第二天才單獨約見我?!?p> 任荼點頭,“是很聰明,既然如此,我就明人不說暗話,坦白給你講,你不是我心中理想的妹夫,同樣,你也不會是我爸媽心里理想的女婿?!?p> 陸訖握緊雙手,他想到過任荼來者不善,卻沒想過她會如此直白,“我……我可以改。”
“改,”任荼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從什么地方開始改,陸訖,你憑什么覺得阿端有時間等你改。我妹妹如今大二,就已經(jīng)在演藝圈占有一席之地,可是你有什么?”
“我……”
陸訖尚未說完,任荼直接打斷他的話,“別告訴我你有千洋集團,那是你父親的,不是你的。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你,憑什么讓我們對你放心?!比屋蓖A送?,“放棄她吧!趁感情還未太深。”
“姐姐,你是端兒的姐姐,我也叫你一聲姐姐,我不會放棄她的,我現(xiàn)在是什么都沒有,但我還年輕,什么都還來的急,不是嗎?”
“天真?!比屋逼骋谎坳懹櫍旖前l(fā)出一聲冷笑。
陸訖站起身來,“不是天真,是真情,我對端兒,是認真的?!?p> “那她對你呢?”任荼嘴角冷笑不改,繼續(xù)冷眼望著陸訖,“阿端小的時候,喜歡風鈴草,那時候爸媽忙,我陪她到處找,還是沒找到,最后還是爸媽給她買了一株,她可喜歡了,盡心盡力照顧,結果卻是徒勞,氣候不對,風鈴草依舊沒養(yǎng)活,從那以后,她便不再養(yǎng)任何植物了?!?p> “為什么和我說這些?”聽著任荼的話,意有所指,陸訖開口詢問。
任荼收回目光,低頭刮了刮自己的手指,“感嘆罷了,陸訖,你覺得你會不會成為那株養(yǎng)不活的風鈴草?”
“不會。”
任荼起身,將手機放進包里,“今天說的這些,自己考慮吧!陸訖,但愿你別讓我失望?!倍似鹂Х?,喝完,“咖啡不錯?!?p> 離開的時候任荼向后面望了一眼陸訖,他坐在位子上,表情有些凝重,相似在深思,伸手從包里拿出一根五彩棒棒糖,剝開糖紙,將棒棒糖放進嘴里,很甜。
小時候,她有白血病,還有敗血癥,沒有人愿意和她玩,因為她一旦受傷,就會血流不止,所有小朋友都不愿意接近她,一是因為他們父母不讓,會被罵,二是和她一起玩,真的特別麻煩,要處處小心,小孩子,誰有這個耐心。
只有阿端,明明比她小,卻愿意處處遷就她,愿意給她拿棒棒糖,愿意陪她玩。任荼抬頭看向天空,讓眼淚回流到眼睛里,她真的很感謝上天,讓她有這么好的妹妹,心中暗自低語:所以陸訖,阿端她在乎的人真的很少,希望你明白我的話,不要傷害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陸訖在咖啡廳里坐了許久,走的時候,咖啡已經(jīng)涼了,憶起那日阿端的話,端起咖啡一口喝下,不能浪費。
其實陸訖明白,他就像任荼口中那株風鈴草一般不爭氣,除了家世,沒有拿得出手的地方,前二十年,活的放浪不羈,覺得一切都不所謂,如今,一身上下,一無所有。
起身,開車回學校,去圖書館看書。心中暗暗發(fā)誓:端兒,就算沒有千洋集團,我也能給你一個明媚的未來,一個由我們一手創(chuàng)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