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默契的閉上了嘴巴,當(dāng)著一個小孩子的面去說他父親的不堪。這不是他們應(yīng)該做的事情,小孩子的世界跟成年人的終歸是有所不同的,首要的還是給這個羸弱的小朋友做全面的檢查。
一路上都是廖文波一個人背著,林子杰本來想說可以換人的。不過被他用害怕吵醒為理由拒絕了。
一直到了醫(yī)院,晶晶帶走童立做檢查。林子杰和廖文波單獨相處的時候,他的眉頭緊皺的都沒有一絲的松懈,眉心擰成了川字。
“子杰,我覺得不對勁?!?p> “怎么說?”林子杰笑了笑。
廖文波摸了摸脖子,沉思了一會兒,說,“如果真的跟我猜想的那樣,這個孩子就太可憐了?!?p> “你也發(fā)現(xiàn)了?!绷肿咏芘ゎ^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紅燈亮起的手術(shù)室。晶晶給他掛的急診,得等一段時間了。
他們有必要單獨回一趟童立的家里,晶晶在場他們沒辦法當(dāng)著她的面提出來疑問。做假設(shè),更何況孩子也在那在那就更不能說了。
現(xiàn)在有時間,不過太晚了地鐵沒有了。他們只能打車,打車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的十點。
天黑透了,下了出租車遠(yuǎn)看那棟小小的房子,只有一個燈泡孤零零的亮著應(yīng)該是他們出門的時候忘記關(guān)了,不過這么看有種說不出來的凄涼感。
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就在這樣的地方住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他是怎么住在這里的,一個人也可以生活。
他們從到了童立的家里開始,算算時間應(yīng)該有一個下午,他的爸爸就算是在忙也不應(yīng)該放著生病的小孩子一個人家里。
這不對勁,完全不對。
廖文波看著孤零零的房子,都可以想象的到一個小孩子獨自縮在被窩里的恐懼感,和害怕,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但是他想的是對的,那童立未免太命苦了。
情緒低落了下來,說,“子杰你說他的爸爸會不會跟我猜測的一樣,嫌棄一個生病的孩子麻煩,所以把他放在這里自生自滅?!?p> “很有可能,據(jù)我所知貧血性白血病應(yīng)該沒有任何的治療方法。童立才只有八歲他的身體太弱了,就是治病也不一定能抗多久?!?p> “你還真是不留情啊?!?p> “也許吧,不過你今天是怎么了,不太對勁的人是你吧?”林子杰笑了笑。
的確不像是平時的廖文波,大大咧咧的變得細(xì)膩了,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廖文波把雙手塞進了褲子口袋里送送肩膀,說,“沒什么,就是心疼一個睡夢里還在喊爸爸的小孩子而已?!?p> “這樣啊?!绷肿咏懿幌嘈?。
“你不相信?”廖文波皺眉頭。
林子杰笑了笑,這幅樣子他怎么可以相信。突然想起來廖文波的家庭情況,別看他健碩的外表。
實際上他已經(jīng)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了,結(jié)過一次婚。女方受不了他的太忙不顧家,所以就離婚了。
到了現(xiàn)在他都沒能有一個小孩子,這么看他心疼那個孩子倒是理所當(dāng)然。平日里林子杰可以跟他插科打諢,可這件事情上來說他只能裝作不知道。
盡量不去踩他的雷區(qū),笑著說,“沒什么相信不相信的,我們是搭檔我是相信你的。不過我們首先要做的還是找到那個證物?!?p> “說起來證物,梁藝熏的事情?她絕對不會是單純的失蹤,也太巧了?!绷挝牟ò岩暰€收回了。
他心里也有個大問號,雖然找人最重要。可是這個人就跟憑空失蹤了一樣,不對勁。
“也許她并不是失蹤了?!绷肿咏苓呑哌呎f,小心的看著腳底下。晚上不比白天,地面任何一個小石頭都能讓他栽個跟頭。
“你這話怎么說?”
“還記得葉美的事情嗎?”林子杰跨進了樓道說。
“葉美?這件事情跟她也有關(guān)系?”
林子杰輕點頭,說,“不過我也只是猜測,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再等等吧。”
廖文波點頭,不語。
童立的家住在一樓,他沒睡醒一直是他們保管的鑰匙。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房子里空空如也根本就不像是放著貴重物品的地方。
那個香味那么特殊如果真的在直接就聞出來了,東西肯定不在這里。林子杰主要的想來看看有沒有第二個人生活的痕跡,確認(rèn)一下是不是跟他們猜想的一樣。
結(jié)果很遺憾,他們真的是猜中了。屋子里的打掃是他們一起做的,除了一雙臟兮兮的男士運動鞋擺放在門后的角落里,還有幾件體恤掛在墻壁的鉤子上。
余下的就是幾件小孩子的衣服,平鋪的床鋪旁邊是一堆小孩子的衣服。
看童立打扮的那么干凈,恐怕是個愛干凈的小孩子。不過就這些東西不能證明有第二個人生活在這里,其實到了晚上這個時間他的爸爸還沒有回來。
就算是個結(jié)果了,就這么二十五平方大的地方,并沒有任何第二個人生活的痕跡。
林子杰走到窗戶位置,一股奶腥味讓他皺了皺眉頭。這么重的味道,到底倒了多少。好在他們?nèi)サ臅r間特殊太晚了,鄰居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童立的屋子里多了兩個大男人。
不過他們也不能長久的留在房間里,白天的時候晶晶在他們能說是來查看童立的情況??蛇@大晚上的能有什么理由,就是他們自己想,也覺得賊最合適了。
就看童立的那個臉色,他們?nèi)绻韥韼滋炜峙聲涝谶@個不租房里吧。他們轉(zhuǎn)悠了一圈什么也沒有,不過林子杰不打算回去了。
“還這么是猜中了,那個男人真的是打算放任不管了,這些也算是殺人了吧?!绷挝牟〒?dān)心。
“也許他有什么事情耽擱了,沒有證據(jù)之前不要說的那么武斷。”
“子杰你說我武斷,就白天的事情加上現(xiàn)在的,我是真想不到第二種可能了,那個混蛋自己的孩子都可以這么狠?!?p> “你冷靜點,生氣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我們是警察需要證據(jù)說話?!?p> “那咱們怎么辦?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情況啊?”廖文波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
林子杰笑了笑,說,“這個誰知道那?”
又是這個笑容,說明還沒有到絕路。如果到了盡頭林子杰是不會這么笑的,廖文波松了一口氣。
別的不管找找到那個混蛋教訓(xùn)一頓是很有必要的。說話間接到了晶晶的電話,林子杰簡單說了幾句話掛斷了電話。
若有所思起來,廖文波看的著急。
“是不是童立的情況很差?!?p> “不?!绷肿咏軗u搖頭,說,“相反他的情況沒有那么差?!?p> 根據(jù)晶晶的說法,童立雖然給照顧的不是很好。不過并不是那種長時間不吃飯的營養(yǎng)不良。這點就很奇怪了,是旁邊的鄰居。
“我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情?!绷肿咏苄α诵Α?p> “什么?”
“去局里搞一尋人啟事?!?p> “誰的?”
“童立。”
廖文波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不得不佩服林子杰的聰穎了。這種方法都想得到,他們留下了紙條可如果他的父親不回來根本就看不到。
如果他不出現(xiàn),他們怎么繼續(xù)查案下去。發(fā)了不一定有用,不過不發(fā)那他們肯定毫無頭緒。
廖文波重重的點頭,說了聲知道了就走。
反而林子杰留在了房子里,看著童立使用過得棉被出神。最后鉆進了棉被里,不過被手機吵到了。
他接通了電話是小漁打開的,他跟小漁簡單的說了幾句就閉上了眼睛。是誰給他送的食物,還全部都是零食。
林子杰一個晚上一直沒睡一直在等,一直到了早上的六點。一陣鬼鬼祟祟的腳步聲還有塑料袋的窸窣聲音微弱的進了耳朵里,腳步聲越來越靠近他。
突然一只手按在了林子杰的腦袋上,稚嫩的聲音在說話。
“小童,哥哥又來了。不過哥哥今天是來道別的,媽媽要帶著我離開這里了。
她沒有告訴我說要去哪里,不過應(yīng)該會是個比這里更好的地方?!?p> 少年哽咽的聲音聽到林子杰隔著棉被彎了彎唇角,沒動。來道別,猜測的可能會有人每天給他送東西,沒想到是個小孩子。
很好的地方時什么地方,林子杰耐著性子等著少年說完。
“以后我可能不會過來了,哥哥是不是很差勁每天躲著你不敢見你,現(xiàn)在要走了才來找你,你應(yīng)該很討厭吧,你的那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了?!?p> 少年發(fā)出了一陣低鳴的哭聲,說,“再見了?!?p> 他說完了這句話,林子杰就再也聽不到任何的響動了。掀了棉被坐起來,身旁放著一個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裝著很多小零食的袋子。
巧克力,牛奶,還有便攜裝的蔬果汁,有一些罐頭的粥。難怪他的身體狀況還可以了,就算是零食也都是可以維持體力的東西。
林子杰把東西提起來放在了桌子上才鎖了門出去,少年是平穩(wěn)的走出去的。他穿著A市實驗中學(xué)的校服,林子杰看到的就這些,不過看那個背影他想到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