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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紅顏安天下

原委

千里紅顏安天下 西簾雨 2062 2019-09-14 09:46:00

  “找到了什么,回給你老爺聽聽?!标惙蛉祟┮谎矍刂?,慢慢道。

  “回老爺、夫人,”玉翠朗聲道,“搜查許姨娘房中,得巴豆粉數(shù)包,據(jù)丫頭喜鵲所言,巴豆粉是許姨娘托娘家舅爺購入的,命喜鵲時時待在身上,伺機投放。”

  秦治愣了一下,眼見得許姨娘嚇得臉上都沒了血色,只顧伏地哭泣,口中句句都是“冤枉”“不是我”......秦治至此時猶然不相信許姨娘會做出投毒之事,問陳夫人道,“巴豆不會致命吧?”

  陳夫人恨不得將手中茶盞砸向秦治,可是禮教讓她不得不強忍怒氣道,“大夫診斷,青榕所中之毒正是巴豆與白杜鵑混合而致,云翠帶人已查遍府中大小房間,獨在她房中發(fā)現(xiàn)巴豆粉,老爺還要繼續(xù)袒護嗎?”

  “不是還有白杜鵑么......”秦治底氣不足地道。

  陳夫人忍無可忍,一拍桌子立起身來,就要朝門外走去。

  “唉——唉,”秦治忙一把扯住陳夫人衣袖,“等等,還沒查清楚呢?!?p>  “還要怎么查?”陳夫人聲音凄厲,“老爺如此護短,就當今日之事沒發(fā)生過吧,女兒,兒子,來日都被人毒死,想來老爺也不會傷心?!?p>  “你看,你怎么說話呢。”秦治慶幸自己剛才把眾人都支出去的英明決斷。他不是不想查,只是一來他時間不多,一旦查實許姨娘是下毒之人,只能任憑陳夫人處置,多半是扭送官府,此生再不能相見,她到底給自己生了三個孩子,如何能狠心至此?二來他不相信許姨娘會做這種事情,她出身書香門第,家道中落才成了自己的妾室,若非如此,以她的才情,怎么會看上當年一介武夫的自己?受詩書熏陶的人,不會如此狠辣。

  “去,再查查白杜鵑都哪個房中存了?!鼻刂螞_玉翠抬抬下巴,安排道。

  “回老爺,”玉翠口齒清晰,“白杜鵑粉乃驅蚊蠅之物,入夏以來府里一并發(fā)放,各房都有。”

  “這,這......”秦治聽罷攤著兩只手,道,“這就更難查明白了?!?p>  “不難,老爺,”陳夫人緩緩道,“不如先問問許姨娘預備那么多巴豆粉是做什么的吧?”

  秦治只得點點頭,問道,“朝佩,你如實說,巴豆粉是何用?”

  許姨娘只是嗚咽,不肯答話。秦治無奈,一遍遍催問。

  “許姨娘,”陳夫人看不下去,便道,“心中有鬼才不敢回答吧。你不為中橋兄妹考慮么?老爺把眾人都遣出去,已是回護你們娘兒四個,你非要滿府上下都知道你的惡行嗎?你有罪在身,中橋便無法受圣上封蔭,需得受科考的層層選拔,就算考中狀元,也得消耗數(shù)年心血,到時自八品官階而起,他與兄弟們的差距還要我細說與你么?青槿青榭兩個,本就是庶出,再攤上你這個謀殺罪在身的生母,她們......”

  “我說......我說......”與大多數(shù)母親一樣,許姨娘是經(jīng)不起用孩子來威脅的。她有些恍惚地跪直了身子,木呆呆地開始陳述,“昨日我去輔軍將軍府中,聽他們鄭姨娘說起,說大姑娘的冊詔這幾日就能到府,我想著......想著大姑娘必得親自接旨,若她不能親接,圣上怒其不恭,廢此詔書也未可知,青槿年已及笄,或許能代姊出嫁......”

  “荒唐!”秦治這才覺得許姨娘的無知幾乎葬送整個秦府,不禁勃然大怒,“你當皇子冊妃是募兵嗎?大的不行換小的?圣意你也敢妄揣?你還想做手腳?你到底有幾顆腦袋,自己不想活別連帶整個國公府給你陪葬!”

  許姨娘從未見秦治發(fā)過這么大的火,嚇得不知所措,呆愣愣地跪在地上。

  陳夫人心中得意,心道,“不叫你見見她的真面目,還總當她小白兔呢?!逼坛良胖?,她率先打斷了寧靜,“老爺,所幸此計未能得逞,還是問問巴豆粉的事情吧。”

  秦治怒而不語。

  許姨娘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我沒有要害大姑娘的命,我只想讓她腹瀉臥床,好讓我槿兒......”秦治聽到此處,怒氣又盛,凌厲的目光直掃到許姨娘身上,嚇得她又住了口。

  陳夫人輕嘆一口氣,道,“所以你就在棋子糕里下了毒?”

  “我沒下毒,”許姨娘辨道,“我只放了巴豆粉,沒放白杜鵑......”

  “你還狡辯,”陳夫人斥道,“白杜鵑是府中最常見之物,便是風吹起些粉末到你的巴豆粉上,就是致命的毒藥,你攜巴豆粉入府就是攜毒入府!”

  “夫人,”秦治雖也氣憤許姨娘的做法,但還是理智之人,他道,“言之須得有據(jù),怎可臆斷,如她果然沒有放白杜鵑,這不是誣陷么?!?p>  “老爺,清醒些吧,”陳夫人道,“方才她已承認對青榕有加害之意,還要保她么?”

  秦治沉吟片刻道,“你既心術不正,我也不能袒護于你,即刻搬到后院陋室去,無事就不必到前面來了。中橋兄妹也不必見了,省的把孩子教壞了?!?p>  “老爺......”許姨娘嬌怯怯的輕呼一聲,又不繼續(xù)說下去,她知道這般責罰已是最輕了。

  “老爺!”陳夫人忍不住起身道,“她在謀害咱們女兒,還險些害到中棣,應當送去官衙治罪,你這般袒護,是欺我娘家中落,無人做主嗎?”說著滴下淚來,原本是憤怒,說著說著此刻倒有些凄涼了。

  秦治沉默良久,道,“夫人,回鶻部驅兵犯界,我明日就要率兵奔赴金州前線?!?p>  “什么?”陳夫人驚訝,“為何,為何要你率兵?”

  “此次回鶻部落來勢洶洶,怕是早有準備。而金州久不經(jīng)戰(zhàn)事,防御疏怠,節(jié)節(jié)敗退。圣上派我前去坐陣,一則安撫軍心,二則金州是我的老戰(zhàn)場,我熟悉那里?!?p>  “那......那......”陳夫人陡聞此訊,一時無法接受。

  秦治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許姨娘,她眼中含淚滿是不舍,秦治心中又是一顫,道,“夫人,當此之時,家中萬萬不可再起風波,許氏今日犯錯,所幸青榕中棣皆無甚大事,就先將其幽閉在后院,待我從金州回來一并處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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