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點兒,這么緊張干嘛?”
正在開柜子的賴成突然的轉(zhuǎn)向許朗,自我安慰的說道。
“我緊張?”許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瞧他緊張兮兮的樣子,還有臉說自己,嘆了口氣,“曹成虎不會回來的。”
雖然嘴上沒有說明,但在心里,許朗已經(jīng)有點兒看不起這個隊友了。
之前說的豪情萬丈,什么劫富濟(jì)貧,什么殺人不眨眼,此時都被他緊張的神色和滿臉的虛汗出賣了。
暗自嘆了口氣,也是他太過著急了,沒有仔細(xì)打聽,才跟這種人一起辦事,如果不是實在差錢……
“聽著,曹成虎現(xiàn)在是人人喊打,比老鼠都討人厭,我們搬空了他家,也沒有人會幫他說話,只管做就是了!”
但賴成還是有所顧慮。
“他畢竟在內(nèi)城有關(guān)系啊,如果被抓到了,我們就完了?!辟嚦舌?,手上的動作更輕了。
許朗一聽這話,手里一下子頓住了,內(nèi)城?這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他在內(nèi)城有關(guān)系,我怎么沒聽說過?你為什么之前不說!”
許朗惡狠狠地瞪著賴成,把他嚇了一跳,暗罵自己多嘴,連忙補(bǔ)救道:“我也是聽說的,聽別人說,似乎是曹虎成喝醉酒的時候說的?!?p> 許朗切了一聲,喝醉后的話能信?
要說曹成虎在內(nèi)城有關(guān)系,他是不肯相信的,內(nèi)城有關(guān)系的人怎么會跑到外城來,別說是當(dāng)個巡邏隊隊長,就是外城警備局局長,也不見的不想住進(jìn)內(nèi)城。
“巡邏隊都是些什么貨色你不知道,都是些管不住的流氓,他如果真在內(nèi)城有身份,那怎么也得進(jìn)警備隊,好好找,別整天咋咋呼呼?!?p> “……也對?!辟嚦梢幌耄沁@個道理,心里安定了一大截。
過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找話題。
“你知道覺醒者不?就是那種……力氣特別大,一腳能把墻踹踏那種?!?p> “我也能?!痹S朗隨口回答,“那我就是覺醒者了?”
賴成翻了一下白眼:“不是我們這種破墻,是城墻,我們這種土墻一點兒都不結(jié)實?!?p> “不結(jié)實,你踹一個試試?”
被嗆了一口,賴成心里尋思著許朗這家伙也太不識抬舉了吧,但他也沒辦法發(fā)作。
“我都六十了,哪還有那個力氣啊……就說覺醒者,覺醒者知道不!”
許朗剛想說,你都六十了,翻墻還這么利索,看著賴成臉色有點兒難看,馬上就改了口:“知道知道,誰不知道啊,成了覺醒者就能進(jìn)內(nèi)城了,我做夢都想變成覺醒者?!?p> “對,就是這個?!辟嚦梢宦犜S朗終于好好接自己的話了,一下就得意了起來:“你可知道內(nèi)城里面是什么樣子?”
“我怎么會知道,那么高的崖壁,還守得那么嚴(yán)……”許朗嘆了口氣,有哪個外城人不想進(jìn)去內(nèi)城,但是進(jìn)不去,“你知道里面什么樣子?”
“我當(dāng)然知道……”賴成下巴微微抬起,“里面全都是覺醒者!”
許朗翻了個白眼,隨便抓一百個人來問,都是這樣說。
但他是不信的,怎么可能有這么多覺醒者,外城隔好久才出一個,每次有人覺醒了,聲勢搞得比天都大,哪怕原來地位再差,都能一步登天。
只是他見不到,能見到的,只有偽覺醒者,也就是戰(zhàn)兵,還都是腐爛到看不出人樣那種。
許朗不回答,賴成一下子又不高興了:“我跟你說,你別不信……”
“找到了!”許朗突然出聲,打斷了賴成。
賴成心里的不快一下子拋到了云端,他沖到許朗旁邊,激動之情溢于言表,伸手的就想從許朗的手里把箱子拿過來,只是許朗并沒有松手,他抽了一下,沒有抽動。
“……給我看看,快點……”說話的同時手上還在用力。
許朗皺眉:“先出去,曹成虎快回來了?!?p> 曹成虎這個名字讓賴成清醒了幾分,也意識到自己這行為有點兒蠢,慌不迭的點頭。
他們離開房子,謹(jǐn)慎的潛行了好久,一直到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巷子里,確定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才停了下來。
賴成急不可耐的將箱子從許朗的手上奪了下來,許朗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沒有阻止。
撬鎖這種事情,他可不會,但卻是賴成的拿手絕活。
而且他有把握在賴成表露出吃獨食的意思后打斷他的腿。
賴成拿到箱子,興奮的摸了幾下,馬上從口袋里掏出一根鐵絲,對著鎖眼一戳,就聽見‘砰’的一聲,鎖開了。
許朗湊了上去。
箱子不大,一眼看去,有錢幣,還有一顆挺好看的水晶,剩下都是子彈,看大小應(yīng)該是手槍子彈。
“三千塊,也不少了,夠老子花一段時間了……”
賴成一邊點著錢幣,一邊說道,與此同時,許朗眼中泛出冷光,他缺錢,太缺錢了,其他東西都可以給賴成,但錢一定要是自己的。
只是賴成一定不會同意……
手悄悄伸到背后,拔出藏著的匕首,許朗上前一步。
賴成突然回頭,對上了許朗的眼神。
“干嘛!”許朗脫口而出,若無其事的將匕首藏好。
“沒,沒干嘛……”賴成緊張的說道,轉(zhuǎn)頭回去的時候還往巷子口偷偷瞧了一眼。
“怎么還不來,兩個廢物?!毙闹邪盗R的同時想著怎么拖延一下時間。
要是東西都分完了,他的兩個同伙還不來,那就糟了,他們現(xiàn)在到底在干什么?
許朗雖然疑惑賴成的態(tài)度,但現(xiàn)在容不得他多想了,倒也沒想著傷害對方,只要拿到錢就可以了,其他東西都無所謂。
況且事情做得太死,賴成拿不到一點兒好處,把自己捅到警備局就慘了,如果不是擔(dān)心這個,他剛才就直接抱著箱子跑了,賴成肯定追不上。
一只手剛朝賴成脖子伸出去,賴成突然大喊了一聲,嚇了許朗一跳,他又趕忙把手收回去。
“你喊什么,就不怕被發(fā)現(xiàn)!”
“戰(zhàn)兵藥劑!”賴成驚喜的喊道。
許朗一驚,忙湊上去看。
一個小拇指一般大小的玻璃管正躺在賴成手心,看到許朗湊過來,賴成把它遞給許朗。
拿在手里,淡淡地寒意隔著玻璃傳遞到許朗的指尖,將它拿起對準(zhǔn)月亮,能看到晶瑩的藍(lán)光,上面沒有任何標(biāo)識,如果不是液體并沒有注滿,他一定會將其當(dāng)成一塊水晶。
想到水晶,許朗低下頭看了一眼,那塊水晶還靜靜的躺在箱子里。
“你怎么知道這是戰(zhàn)兵藥劑?”許朗疑惑道。
警備局宣傳的時候他也見過,兩者確實很像,但即使如此,也無法確定這就是戰(zhàn)兵藥劑。
“如果不是,那曹成虎為什么把它收進(jìn)這個箱子?”賴成反問道。
確實,這個箱子里無論是錢,還是子彈,都是最珍貴的東西。
“既然你覺得是,那就給你好了,其他的東西也一并給你,錢我?guī)ё??!痹S朗毫不猶豫的說。
他并不是不相信賴成的話,但無論如何,錢都是一定要的,更何況戰(zhàn)兵藥劑對自己沒有任何用處。
警備局宣傳的時候可是明確說過,戰(zhàn)兵藥劑是專門研制給死刑犯使用的,為了能讓他們在死前為安全區(qū)做出貢獻(xiàn)。
注射之后,人體的潛力將會得到巨大的提升,獲得不弱于覺醒者的力量,個體作戰(zhàn)能力將會得到巨大的提升,但卻是以榨干生命力為代價,而且會失去理智。
當(dāng)然,不是一瞬間就失去理智,而是隨著時間逐漸淪為只知道戰(zhàn)斗和殺戮的野獸。
這一點,許朗深信不疑,因為他見過因為戰(zhàn)兵藥劑失去理智的人類,只不過,不是在野外,而是關(guān)在籠子里,用來展示的戰(zhàn)兵。
“咳咳……兄弟,這戰(zhàn)兵藥劑,可遇不可求,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如果我還年輕,一定要將它據(jù)為己有,但現(xiàn)在嘛,我已經(jīng)老了,用不著了,就把它給你吧?!?p> 賴成咳嗽了兩聲,滿臉的不舍,似乎他做出了極大的犧牲,說著他還朝著巷子口偷偷瞄了一眼。
許朗冷笑一聲:“我還想多活幾年,這樣吧,這玩意兒在黑市上應(yīng)該也不便宜,你拿去賣了,賣多賣少與我無關(guān),這塊水晶和子彈全都是你的,錢給我就好了。”
很顯然,這些東西的價值遠(yuǎn)超三千塊,但許朗缺的是救急錢,根本沒有時間給他慢慢去賣,更何況他第一次做這種事兒,這種“贓物”他來賣根本就沒人敢收。
就在這時巷子口突然出現(xiàn)了輕微的腳步聲,賴成臉上一喜,拿過戰(zhàn)兵藥劑,然后一把將箱子塞進(jìn)許朗懷里。
“好好好,我拿戰(zhàn)兵藥劑,其他都是你的,再見。”一邊說一邊往巷子口走。
只見他嘴里還嘟囔著“這玩意兒脆,別摔碎了”。
許朗愣了一下,等他察覺到不對,賴成已經(jīng)快跑到了巷子口,一個人影從外邊轉(zhuǎn)了進(jìn)來,手里提著一根棍子。
“操!”許朗瞬間明白自己被坑了,連忙抬頭看,發(fā)現(xiàn)這個巷子竟然是個死胡同,而且兩邊的墻很高,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帶路的是賴成,這地方也是他選的。
心中一冷,許朗將箱子放在地上,抽出匕首握在手中,緊緊的盯著巷子口的兩人,冷哼一聲。
“真以為兩個人就能吃掉我,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他正想著拼死一搏,就聽見巷子口的賴成一聲驚呼。
“??!曹成虎……”
砰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賴成倒著飛出了幾米遠(yuǎn),曹成虎搖搖晃晃的端著手中的“棍子”,棍子頂端冒出一股硝煙,這竟然是一桿槍。
許朗大吃一驚,來人居然是曹成虎,他頓時驚訝萬分,曹虎成怎么會來。
曹成虎的殘忍誰不知道,偷他家被他發(fā)現(xiàn),必死無疑,如果不是得到消息,曹成虎今天巡邏一整晚,他怎么會大膽到闖到他家里。
難倒他正好巡邏到這里……許朗壓下心中的想法,現(xiàn)在考慮這些已經(jīng)沒有用了,怎么活下來才是最關(guān)鍵的。
幸好巷子里并不明亮,他一動不動,將身體隱藏在墻壁的陰影里,希望對方不要發(fā)現(xiàn)自己。
倒在地上的賴成吐著血沫還在呻吟,隱隱約約能看到他身體周圍黑了一大片,曹成虎罵罵咧咧的走近,把槍口抵在賴成腦門上。
賴成渾身顫抖,雙眼發(fā)黑。
“別殺我……別殺我……我還沒孩子,老賴家不能斷到我手里……”
“那兩個廢物在哪里……”
只是無論他如何驚恐,如何求饒,卻連一絲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只有嘴唇輕微的蠕動。
曹成虎再一次扣動扳機(jī),又是一聲巨響,賴成的腦袋向西瓜一樣爆開,腦漿混合著血液幾乎飛濺到許朗的腳下。
許朗一動不動,只是攥緊了拳頭,心中驚魂不定。
曹成虎站定,提起左手的瓶子“噸噸噸”喝了幾大口,身子晃了晃。
“連他媽老子都敢偷,老子是什么人,那個……什么探,一秒破案,嘿,偵探!”
他晚上的任務(wù)雖然是巡邏,但巡邏隊尋個屁的邏呢,一群混混,都是隨便找個地兒喝趟不要錢的酒,然后去找女人。
只是他今晚和別人吵起來了,把對方打了一頓,但也沒了興致,所以回家了,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家里一片狼藉,大怒之下順著痕跡一路找了過來。
沒想到還真找到了。
看著腳邊的箱子,許朗直罵晦氣,酒味兒順著巷子飄了進(jìn)來,非常濃,他只希望曹成虎喝高了,忘了這個箱子,趕緊走掉。
如果被賴成的人堵住,還有的打,但對著槍,他沒有一絲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