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鍾在信里允諾,只要他登位,北狄便向大晉俯首稱臣,并且年年進貢,以附屬國自居。
對于這一點,薛定詔卻并不怎么看好,阿克鍾在信里只說進貢,但并未說是什么!
而在他看來,北狄也只有馬匹可以入眼,其他的或許阿克鍾還打著讓大晉施助的主意。
不過,只要北狄安分,薛定詔自覺,對他們施助一些糧食棉布也不算難事,只是,阿克鍾這位北狄的三王子可切莫不要整什么幺蛾子!
……
薛定詔目的不變,仍然讓車夫繼續(xù)走,馮祥一路上雖然幾次想開口,但最終都沒有說出來。
走到一半的時候,薛定詔實在是難以忍受馬車的速度了,他直接就近讓暗衛(wèi)買了幾匹馬,隨便挑揀了一些衣物之類的就直接上路。
薛定詔的騎術(shù)很好,馮祥也不差,他們騎馬一路兼程,除非遇到驛站停下修整補充一些吃食以外,其他時間都在路上。
到后來馮祥開始懷疑自家主子爺出來這一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明明前半段還像是游山玩水,到后來就好像著急的要去處理什么事似的!
直到快到達延寧府的時候,歇在一家客棧的時候,馮祥忍不住開口問道:
“主子爺……您這日夜兼程的趕路是有什么要緊事嗎?孟大人此番是帶了緊急軍務(wù)?”
馮祥一邊端著茶水托盤放到房間里的桌上,然后走過去替薛定詔解衣。
“北狄最近不安分了……阿勒銑比其父更有野心,他圖的可不是大晉的一城半池的,靖疆侯手底下的兵馬雖然驍勇,但是騎兵遠遠比不上北狄……更何況近些年因為平各地叛亂,將士們大多分散在各地……一時半會兒靖疆侯即便有虎符,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nèi)集齊人馬……”
“阿勒銑暴虐,慘無人性……我大晉子民若是落到他手上,定然沒有什么好下場……”
薛定詔雖在皇城,但是他一直很關(guān)注各地的動向,一個多月前阿勒銑殺父奪位,他一知道這個消息就覺得不妙。
北狄邊境自四十幾年前與大晉發(fā)生過一次騷亂以后,就和大晉有了齟齬,每代汗王都與大晉要打一次,這已經(jīng)成了慣例。
其中最狠的一代曾經(jīng)一月內(nèi)拿下大晉六座城池,當(dāng)然,也是挨個屠城
,如果后來不是出現(xiàn)了一個奇將,大概大晉在那次就要損失慘重了!
薛定詔對大晉這段屈辱的歷史刻骨銘心,雖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是薛家六郎骨子里就有一股回敬的沖動!
“主子爺,既然邊地已經(jīng)那么危險了,您怎么可以到那邊去呢?”
馮祥說著都快要給薛定詔跪下了,他只是一個太監(jiān)總管,但是也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更何況薛定詔還是君王。
“靖疆侯雖然有虎符,但是邊地臨近那幾個府除了延寧府……還會有誰能毫無顧忌的將兵馬大權(quán)交給他……”
“先帝在時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兵權(quán)下放……他以為人人都是將軍,那么就不會有帶頭叛亂的了……呵呵,怎么可能呢?”
“分權(quán)只是短期內(nèi)看起來有效果而已……他年紀(jì)大了,只覺溫貴妃的哥哥說的都是對的……殊不知在地方上,溫國舅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薛氏是他仗勢欺人的那個靠山……而德妃身后的曹家則是附骨之蛆,是附在大晉身上的吸血蟲!”
薛定詔說著說著,突然間就笑了,他按了按鬢角,然后悠悠道:
“朕不殺他們,陵王也會殺了他們的……溫貴妃囂張跋扈,幾次三番跑去挑釁皇后,陵王看在眼里,又怎么會放過他們……”
“也就只有溫家那一群蠢貨,看不清時勢……曹家也是,自以為家中資產(chǎn)豐盈,呵……國庫正是空虛的時候,戶部尚書早就覬覦曹家那點資產(chǎn)了,朕開口也不過是是個借口而已!”
“君君臣臣……看來還是利益相趨,盧慎……不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嗎?”
“哎,對了……朕記得你去查盧慎了……后來查的怎么樣,給朕說說……”
薛定詔好像突然興趣來了,他倚著靠枕坐下,一邊看馮祥給他倒茶,一邊開口稟告:
“盧大人之所以為陵王說話,是因為陵王派人抓了他養(yǎng)在長干巷的側(cè)室……其實如果只是一個女人倒也罷了,但是偏偏那個女人前不久剛剛懷了盧大人的孩子……”
馮祥想嘆一口氣,但又覺得不合時宜,所以壓下那點不愉快,繼續(xù)道:
“盧夫人近些年一直無所出,盧大人雖然看起來不甚在意,但那畢竟是做樣子……盧家沒有旁支,他就是想過繼都沒個可以過繼的孩子……想來,奴才也覺得盧大人也是猶豫了半晌才……”
“所以你這是在為他說情嗎?”
薛定詔幽幽道,掐斷了馮祥的話。
“……”
馮祥難為的偏了偏頭,他對盧慎一直很尊敬,不是因為他是兵部尚書……而是盧慎是薛定詔繼位路上算得上忠心耿耿的一位了!
薛定詔自己不說,但是馮祥也看得出來薛定詔其實不怎么怪盧慎了!
盧慎是個純臣,而且又是盧閣老的獨子,薛定詔即使再生氣也不能對他施以重罰。
“朕給過他機會了!”
薛定詔說完自己都覺得心塞,他手底下的忠臣竟然不信他這個君主,明明薛定詔都已經(jīng)決定派出兩個暗衛(wèi)去救盧慎那個外室出來。
但是盧慎還是選擇去惹惱他……
“陛下……”
“你可能不知道……盧夫人前幾日剛剛診出有孕……”
馮祥說完都替盧慎覺得可惜,他費盡心思,不惜惹惱皇帝替陵王辦成一件事,可惜他這幾年所求的竟然在這時成了真!
“……盧慎怎么樣?”
薛定詔好像什么怒氣都不存在了,因為他覺得盧慎已經(jīng)得到了教訓(xùn)……他這個君主本就沒打算重罰他……現(xiàn)在嘛,對于給盧家的賞賜那就沒有了!
“回京之后讓人給盧慎府上送棵人參……聽說盧夫人這幾年身體不怎么好……”
薛定詔說完馮祥偷偷笑了笑:他就知道自家主子爺是嘴硬心軟!
謝知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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