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女子拍著前面那個腿上纏著繃帶,拄著一根拐杖但仍然蹦跳著往里張望的人道“這位小哥,我看你健步如飛,腿上恐怕沒受傷吧?”
那人朝那女子看了眼,連道“沒受傷,沒受傷。”
那女子一愣,接著看了下這人的腿和拐杖,疑惑道“那你怎么還拄著拐杖,纏著繃帶?”
那人笑道“裝裝樣子。”說著,停下腳來,猛地彎腰抱住雙腿“哎呦呦”的叫了起來,只見他眉頭緊鎖,額上冷汗直冒,一瞬間似乎真的痛苦萬分。
那女子不禁一愣,“這還真是演什么像什么?!?p> 那人假裝疼了一會,這才站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反問那女子“哎,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也是來看美女的?”
那女子嘆息道“我心上人不要我了,反而大老遠(yuǎn)的來到這神農(nóng)堂要說叫什么女醫(yī)仙……我……我……”說著,似乎又想到了傷心事,竟不自禁流下淚來。
那人聽她說的傷心,雙眼淚水盈盈,連安慰道“唉!也苦了你了。”
那女子擦了下眼淚,臉上露出堅定的神色,連道“哼!我還不信這世上真有這么美麗的女子,我這次來這里就是要見一見那女子的??纯此烤鼓睦锛暗蒙衔??!?p> 那人瞅著這女子打量了半天,她雖算不上傾國之容,卻也算是個美女。那人心中不禁感慨,女人的嫉妒心實在恐怖“及不上,及不上?!?p> 那女子瞅了他一眼,見他眼露笑意,神色輕佻,不知是在說自己及不上女醫(yī)師,還是女醫(yī)師及不上自己,當(dāng)下便不在言語了。
醫(yī)館內(nèi)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很多,有的是裝病,有的真病,到了這個時候也并未分得清楚。但卻有一點可以證明,無論是真病還是裝病,大多數(shù)來這醫(yī)館的人都是為了見美女的,順帶看一下病。
又等了一陣,自醫(yī)館中走出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這老者慈眉善目,笑瞇瞇的走出醫(yī)館,看他第一眼時,便覺這老者很和藹,諸人心中都升起一股親近之意。
老者瞇著眼笑嘻嘻道“今天以看滿三百病人,其他人請回吧,明天一早再來?!?p> 門外的不論看病或是看美女的一聽他這話,登時心灰意冷,有些交頭接耳,有些唉聲嘆氣。
“唉!又得等一天了?!?p> “散了吧,散了吧。明天再來?!?p> “對,明天再來吧。明天早一點,這是美女對我們的考驗!”
這時也有人黯然扭頭轉(zhuǎn)身,緩步離去,看他那神情,似乎經(jīng)歷了世間最絕望的事。
還有其他一些人,見有些從醫(yī)館中出來的病人,便連迎了上去,套近乎的詢問“嗨,這位兄臺,里面那姑娘好看嗎?”
這倒也是個爽快人,竟然第一句話便直奔主題。
只見被問的那人,眼中神色迷離,繼而神采飛揚,笑嘻嘻道“美不勝收,美不勝收?!?p> 這人一聽,眼前登時一亮“如何美法。哈哈哈,兄弟那你可一飽眼福了?!?p> “她的美……”那人嘖嘖道“說不出來,說不出來。只能你自己去看,若是我說了反倒有種侮辱人家的意思?!?p> 這人聽他言語,登時渾身猶似充滿了力量般,決心明日再來,定要一睹佳人芳容,若不然,即便人生在世,也覺得沒有滋味。
人群漸漸散了,醫(yī)館的門也正要關(guān)上。
這時,只見一人探手抵住了門環(huán)。
從醫(yī)館里面關(guān)門的人感受到了一股重力抵擋,這門竟然推不進(jìn)去。
他從門縫里朝外看去,只見一只大手正推著門,有一只眼睛跟了上來,與門縫那人對視。
“哎呦!”那人一驚之下,連退后幾步,門便直接被推開了。
只見從外走近三人,二男一女,其中一人做個醫(yī)師打扮,另一人則是個乞丐模樣,那女子容貌俏麗,卻顯得很疲累。
這三人正是洪并、薛湘遠(yuǎn)與鐘兮若。
“你們是干什么的?”從醫(yī)館內(nèi)室走出一人,正是剛才在醫(yī)館門口勸退諸人的白發(fā)蒼蒼的老者。
洪并抱拳道“在下洪并,來找此間醫(yī)館的主人。”
“醫(yī)館的主人?”那老者上下打量著洪并,見他身著破爛不堪,不像是有錢人,連冷然道“你有什么事和我說就行了,我會轉(zhuǎn)告?!?p> 洪并道“這話還非得和此間主人說不可?!?p> 那老者冷笑道“呵!不說就不說,來人!”
他說著,從內(nèi)室中又竄出十來個彪形大漢。
剛才被洪并嚇退的那人則乖乖站起,退在老者身后。
那老者盯著洪并,這時昂首挺立,似乎得意洋洋,道了句“送客!”
幾個大漢聞言上前,一字排開,立在洪并三人面前,其中一個大漢道“請吧!”
洪并則看著他,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那大漢一愣,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只見洪并雙手齊上,左腿微屈,右臂內(nèi)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那大漢身材魁梧,猶似一座小山,胸肌堅挺,見洪并施展掌法竟全然不在乎,但他下一刻便以后悔了。
洪并一招‘亢龍有悔’,這大漢瞳孔一縮,整個人便感胸口猛地劇烈震動,接著身體便如被人拋起般,直接倒飛開去。
洪并掌力沉猛,而是為了給眾人一個教訓(xùn),可謂殺雞儆猴,絲毫不留余力。
一掌排開,那大漢直接倒貫飛了出去,他甚至還沒來得及驚叫,就以感后背一震疼痛,整個人撞在了身后墻上。
而他身旁的桌椅則被撞了個稀爛。
眾人見洪并使了這一手匪夷所思的功夫,都不禁看得呆了,那大漢竟輕而易舉被一掌排開,期間掌中力道,實在細(xì)思級恐。
“你……”那老者這時以不敢有絲毫小覷之心,愣愣的看了被身后大漢一眼,見道“你……你等著?!毖粤T,便要退下。
洪并環(huán)顧四周,見旁有張桌子,周圍擺了四張梨花木雕花椅,便朝薛湘遠(yuǎn)、鐘兮若二人示意,三人朝那走去,坐了下來,靜靜的等著,這時也無人再敢攔阻。
洪并等了一會,不見有人出來,但見那一眾大漢圍著自己三人,心中頗感好笑,暗道“再給你們顯示一下爺?shù)氖侄危慌履悴怀鰜?!?p> 他暗運丹田之氣,一股真力立刻抽調(diào)而出,洪并運起‘千里傳音’的絕妙功夫,連道“‘定生死’安平樂何在?故友來會!快現(xiàn)身罷!”
此言一出,室內(nèi)眾人耳邊都是‘嗡嗡’直響有幾個大漢已經(jīng)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正在此時,只聽另一人的聲音響徹四周,竟也是用的‘千里傳音’的功夫“洪幫主好手段!可在下并非你的故友,若說還算有點交情的,恩……喂,師弟,別來無恙??!”
這最后一句話,則是對薛湘遠(yuǎn)說的。
洪并扭頭去看薛湘遠(yuǎn),只見薛湘遠(yuǎn)眼中都是復(fù)雜。
洪并連道“對啦!我說的故友可不就是薛神醫(yī)嗎?安平樂還是現(xiàn)身吧,你來看看,在下有事相求!”
“洪幫主還有事求我?哈哈哈,這話要是讓傳了出去,我這神農(nóng)堂不得名揚天下啊?!卑财綐返穆曇粼俅雾憦厮闹?。
洪并繼續(xù)道“安神醫(yī)謙虛了從我剛才看到門外圍著的一層層人群,便以知道,你這神農(nóng)堂已經(jīng)名揚天下了?!彼瑯佑玫摹Ю飩饕簟Ψ?,聲音再次響徹四周,洪并有意顯示手段,因此這次聲音傳的更遠(yuǎn)了。
可是過了一陣,卻沒有人在說話了,洪并正在奇怪。
“哈哈哈!”只聽一陣連笑,有一人拍著手自內(nèi)室走了出來。
薛湘遠(yuǎn)見這人第一眼,便站了起來,洪并朝他看去,只見這人眉目如畫,臉如明月,容貌英俊,三千青絲更顯的神秘詭異。
這人身著一襲青袍,悠然走來,據(jù)薛湘遠(yuǎn)所說,安平樂是其師兄,年齡也較他為大,但此刻看來,這安平樂分明就比薛湘遠(yuǎn)要小很多,倒是覺得與洪并年齡相差無幾。
安平樂悠然走了出來,見到洪并三人,連抱拳道“久仰久仰?!?p> 洪并和鐘兮若這才站起,洪并道“安神醫(yī)我也是久仰的了。”
安平樂一揮手,圍著三人的一眾彪形大漢恭敬的退了下去“洪幫主怎么找到了這里?”說著,走上前,坐在了第四張椅上。
洪并道“當(dāng)然有貴人相助,原來江州只聽說過神農(nóng)堂,可從未有過一品堂。在下稀里糊涂的尋找,可差點誤了大事!”
安平樂笑道“各個地方的叫法不同,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一品堂’這個稱呼?!?p> “那以后不妨將這名字改一改。”洪并道,二人相識一眼,連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談?wù)撝@時已有下人上來端茶倒水。
薛湘遠(yuǎn)道“師兄,十多年未見,你神色可好??!”
安平樂連擺了擺手,指著自己的頭發(fā)道“我是看著年輕,實際卻有大大的痛苦?!?p> 薛湘遠(yuǎn)見安平樂一頭青絲,綠油油的,連疑惑看著他,安平樂苦笑道“我鉆研毒經(jīng)醫(yī)術(shù),想要將二者融為一脈,便以自己做實驗,沒想到青春所在,但卻弄得個蠱身的下場?!?p> “蠱身!”薛湘遠(yuǎn)一怔。
蠱身!這是醫(yī)道界的一大隱秘。
但對于同出藥王谷的薛湘遠(yuǎn)來說,卻在清楚不過。
所謂蠱身,便是以自身為容器,將毒術(shù)煉化在身體里,猶如南疆巫蠱宗一脈的蠱術(shù),毒術(shù)煉化,整個人身體里便都充滿了毒,而這毒可為自己所用,即傷人;但稍有不甚,也會反噬自身,便是傷己了。
當(dāng)年薛湘遠(yuǎn)下藥王谷之前,師兄安平樂繼承了新藥王的位置,那時的他還一頭青絲,如今因為修煉毒術(shù)醫(yī)道,一頭青絲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三千白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