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險山,谷是危谷。
然而,縱使華山千般難,仍有不少江湖俠客被它的名聲吸引。
?這地方,向來都是論劍、論道的好去處。
華山有劍廬,建于古壘壁。
陳巨闕乃華山劍廬掌教。
劍客武尊榜,第七。
同時,她也是天下十劍客中唯一一位上榜女性,雖說是女子,但陳巨闕使用的劍卻是江湖中最重的。
——道天劍,重劍“無鋒”。
當海棠登上華山后,第一眼看到的并非是想象中的劍廬。
上華山的路只有一條,但到華山之巔的人通常都會覺得自己被傳言所欺騙——這華山分明他娘的就是座枯山!
海棠也不例外,雖然他見多識廣,但這華山還是頭一回來,他同樣被眼前的景物所震驚。曾聽說華山遠看翠林青峰,想必攀上峰頂也絕不會太差,誰曾想,眼前卻是一片荒蕪,不毛之地?他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爬錯山了。
海棠環(huán)顧四周,一覽無余,目力所望最遠處,隱隱有一樓閣若隱若現(xiàn)。
“是劍廬?”海棠疑惑,快步朝那樓閣奔去。
華山劍廬所在的一座山谷,名古壘壁。
當海棠跑到那若隱若現(xiàn)的樓閣所在處時,他才看清了,眼前樓閣非樓閣,更像是一塊巨大石碑。
石碑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一些字,字跡工整,筆力雄厚,雕琢技術(shù)更為當世一流。石碑上面的文字記載了劉裕設(shè)計誅殺桓玄,代晉稱宋的一段往事。
這原是值得玩味的一則歷史,若在家中閑坐,可觀劉宋當代史,也該有所了解,雖然史官一定會將劉裕說的十分友善,是位正人君子誅殺叛逆等等,史書雖是史官執(zhí)筆,但背后操盤者卻是當今的圣上。
因此,劉宋王朝的歷史在史官的筆下,可信度并不高。
然而,這華山之巔的一塊普通石碑上,卻刻著真真切切的晉末歷史。
海棠仔細看去,只見石碑上寫著:昔大將軍桓溫欲加九錫,三伐北魏于溯,敗而歸,聲望受損,受制于朝中王謝勢力而未能如愿。子桓玄建“桓楚”王朝,追尊溫“楚宣武皇帝”。太元二十一年九月,晉孝武帝醉臥內(nèi)殿,為張貴人殺死,太子司馬德宗即位,是為安帝。
安帝不辨寒暑饑飽。一日,出殿徑往廣德宮,正值夏日降雨,遮天蔽日,雷聲滾滾,德宗皇帝卻以為秋季將過,于是詢問手下內(nèi)侍“未臨朝半年之久,無一人前來詢問,何如?”
那內(nèi)侍愣了下,沒反應(yīng)過來德宗皇帝的意思,疑惑道“奴婢只知此時乃夏至剛過,正是天氣炎熱之時,還不清楚以近冬至?!钡伦诨实垡话櫭?,冷冷道“難道朕還會搞錯?”這話一出,嚇得那內(nèi)侍連顫抖的跪倒在地,雙手猛抽自己的臉嘴里連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德宗皇帝冷冷朝他看了眼,自顧自的走下殿去,事后德宗皇帝得知自己猜錯了時節(jié),想要將小內(nèi)侍找回來,結(jié)果被告知內(nèi)侍以被亂棍打死。
這件事雖然微不足道,卻被史官記錄了下來,后世看到這件事都誤認為安帝愚笨,不擅長說話,據(jù)《晉書·帝紀第十》記載安帝這件事時,更說他連冬夏的區(qū)別都認不出來,是個著名的白癡皇帝……隆安四年三月,桓玄奪荊、雍二州,隨即上表朝廷,求領(lǐng)荊、江二州刺史,朝廷授以都督荊、司、雍、秦、梁、益、寧七州,后將軍,荊州刺史,假節(jié),以桓脩為江州刺史。
桓玄不滿意,上疏堅持領(lǐng)江州,朝廷不得已,加桓玄都督江州及揚豫八郡,并領(lǐng)江州刺史?;感么邕M尺,又提出以兄偉為冠軍將軍,雍州刺史,以侄子桓振為淮南太守,朝廷都不敢不從。這時,浙東一帶的農(nóng)民起義正風起云涌,勢不可擋,此勢力即后來退居江南的陀骨教前身,朝廷忙于派兵鎮(zhèn)壓,無暇西顧。
司馬元顯代父執(zhí)掌朝政后,繼續(xù)用佞臣,樹親黨,聚斂無度,朝綱紊亂。加之桓氏子弟布列朝野,勢力強大,故桓玄的種種非分之求,朝廷都有求必應(yīng)。
桓玄獨霸荊楚,兵強馬壯,乃廣樹腹心,安插親信。以兄偉為江州刺史,鎮(zhèn)夏口;以司馬刁暢為輔國將軍,督八郡,鎮(zhèn)襄陽;派遣桓振、皇甫敷、馮該戍湓口,控扼尋陽。遷沮、漳蠻人兩千戶于江南,設(shè)立武寧郡;招集流民,立綏安郡。又在各郡置郡丞。朝廷下詔征廣州刺史刁逵、豫章太守郭昶之入朝,都被桓玄擅留不遣。桓玄躊躇滿志,自以為東晉天下三分有其二,而司馬氏氣數(shù)已盡,故多次指使人替自己上禎祥、獻符瑞……天下大勢,不如山,如水。山可以千年萬載不更變,水卻是瞬息之間平如鏡,瞬息之間起波瀾。
轉(zhuǎn)眼之間,局勢又變。
……元興二年十二月三日,桓玄即皇帝位于姑孰,改年號為永始。遷晉安帝于尋陽,封為平固王。
次年二月,鎮(zhèn)守淮陽的劉裕經(jīng)過周密部署后,聯(lián)絡(luò)北府兵將領(lǐng)劉毅、何無忌、劉昶、劉道規(guī)、諸葛長民等人正式起兵。
首先占領(lǐng)京口,斬徐州刺史桓脩;進攻廣陵,殺青州刺史桓弘,隨后率兵直撲建康,沿途又殺死前來抵抗的著名猛將吳甫之、皇甫敷。桓玄得知二將被殺,嚇得魂不附體,急忙召來一些方士對劉裕等人施行巫術(shù)。并問眾臣僚:“朕會失敗嗎?”曹靖之回答說:“神怒人怨,臣實在害怕?!被感旨庇謿?,命桓謙、卞范之率兵二萬出城御敵。劉裕率眾奮擊,此時,劉裕遂征江湖英杰,于淮陽、濠州、遼東三地舉行比武大會,錄用濠州優(yōu)勝者,劍門弟子檀道濟為郎中,僅三年升任右護軍將軍,桓謙諸軍頃刻潰散?;感剤?,匆匆攜帶兒子桓昇、侄子桓濬,在幾千親信的護衛(wèi)下,從南掖門倉惶出逃。路遇參軍胡藩,胡藩勸他組織抵抗,桓玄一言不發(fā),只顧用馬鞭指天,意思是說“天亡我也!”然后策馬疾馳,直奔石頭城,乘船浮江西去……
劉裕一路摧枯拉朽將桓玄大軍分而擊之,逐步瓦解,曾投降桓玄的各地官員,也望風倒戈。
次年一月,桓玄再逃江陵城,人心惶惶,令不行,城內(nèi)混亂。
桓玄走投無路,欲投漢中桓希。
深夜,乘船行至江陵城西的枚回洲。
毛祐之、費恬突然向桓玄開弓放箭,矢如雨下,幸臣丁仙期、萬蓋等人急忙用身子擋住,都被射死,桓玄受了輕傷。
益州都護馮遷抽刀砍來,桓玄從頭上拔下一枚玉導(dǎo)送給他,心驚肉跳地質(zhì)問“你是什么人?敢殺天子!”馮遷道“我殺天子的賊罷了!”說完,手起刀落,人頭墜地。
與其桓玄一黨同時被殺的還有桓石康、桓脩等人,桓昇被執(zhí),斬于江陵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