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逍等人目光望去,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青澀少女,正被一群穿著奇怪制服的人們圍著。她跪在地上,一直在磕著頭叫“饒命”。
“喂,你這個小偷,你是不是活膩了,連莎祭司的人的東西都敢偷?”一個彪形大漢,魁梧得都不像正常人,此刻正在重重地用拳頭捶這個小姑娘的頭。
雖然不至于把她打傷,但是那么大的巨拳捶在那么嬌俏的腦袋上,也是讓人不忍直視。
路人似乎都畏懼于這個莎祭司,不敢出頭。但凌逍果然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
“住手!”凌逍擠開人群走了過去?;蛘哒f,是他周身的真氣把前方的人群給彈開了一條道。
“你是誰?”大漢愣了愣,一臉不懷好意地笑話凌逍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干什么?”
“你不要管我是誰,”凌逍道,“這姑娘偷了你什么東西,你要這樣欺負她?”
“我?欺負她?”大漢笑了,“這姑娘敢偷我們莎祭司府的東西,我即使當街殺了她都沒什么關(guān)系。我這還只是捶了她幾拳教訓她一下,已經(jīng)算是對她很仁慈了?!?p> 凌逍想了想,道:“哦?莎祭司?很牛逼嗎?”
“很牛逼?還‘嗎’?”大漢說著掏出手中的長刀,“如此出言挑釁莎祭司的權(quán)威,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p> “唉喲,凌門弄刀,犀利犀利。”凌逍道,渾身刀氣一出,大漢已是一個死人。
人們只看到“嘩”的一聲,大漢從一個巨人變成一灘血,并沒有看清楚任何凌逍出手的過程。
凌逍看了看自己欲拔刀的手,沮喪地嘆氣道:“唉,怎么每次我還沒出刀,對手人就死了,好掃興,我還沒拔刀呢大哥。”
凌逍的刀倒是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刀,受了蒼天月那么多恩惠,他實在不好意思再叫蒼天月給自己打造一把神器了,所以只好用質(zhì)量較為結(jié)實的凡鐵,打造了這把照著“古月彎刀”模樣打造的刀。
凌逍給它取名叫“烏鴦”,也是覺得比較有靈氣。
“什么人?竟敢殺莎祭司的人,難道我們莎祭司府對偷我們東西的小偷略施教訓也不可以嗎?”
凌逍循聲望去,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遠處的地方停了一臺紅黑顏色的轎子。轎子的造型奢華,可是看上去總是彌漫在一股黑壓壓的氣息里,看上去竟十分的神秘邪門。
那聲音正是從轎中傳來。
凌逍硬著頭皮笑問道:“我殺的這個大塊頭是你什么人?關(guān)你什么事?”
轎中人似乎冷冷一笑,道:“他是我的下人?!?p> 凌逍戲弄他道:“既然我殺的只是一個下人,那兄臺何必與我計較?!?p> 轎中人怒道:“放肆,竟然敢這么跟莎祭司府的人說話,你難道不知道我正是莎祭司手下四大暴吏之一的沈魂嗎?”
一旁的岳鈴兒聽了忍不住道:“我想起來了,這莎祭司乃是噩多斯城城主雷鳴王的女兒雷宇莎。據(jù)說這雷宇莎一身邪功十分了得,可化獅化虎,自稱為‘奉上天派遣普渡不開眼的凡人’的‘莎祭司’,為人十分兇殘,魚肉百姓,威嚇力比城主雷鳴王還要高。莎祭司府四大暴吏孤雪,吳晴,沈魂,趙鉤。據(jù)說滿手血腥,黑白難辨,乃是黑白兩道都十分懼怕的人物?!?p> “哦?這么強?那我倒要會會了。”凌逍依舊硬著頭皮道,心想怎么這么倒霉,這么巧得罪的全是極度難惹的主兒。
黑壓壓的轎簾邪乎乎地自然抬起,這個名叫沈魂的男人淡定地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年紀輕輕的男人,一張猙獰兇惡的不好惹的陰煞的臉,看起來卻意外的很有朝氣。
沈魂看了看凌逍,道:“剛才殺我下人的就是你?”
凌逍道:“沒有錯正是在下?!?p> “你是不是活膩了,連我們莎祭司府的人都敢殺?”沈魂怒斥道。
通常說別人活膩了的人,很有可能自己就要死。
但沈魂看起來卻不像是這種人。他雖然渾身籠罩在一團說不上來的黑氣里。但似乎武功卻高深得可怕。
凌逍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點,道:“兄臺好強的武功。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因為一個下人而兩敗俱傷?!?p> 沈魂似乎也深知這一點,淡然道:“兄臺你的武功也很恐怖,本來我是不想跟你動手的。但是你殺的畢竟是我們莎祭司府的人,我回去必須要給公主一個交代?!?p> 原來他們竟然直呼雷宇莎為“公主”??磥磉@莎祭司不但殘暴殘忍而且非常自戀。這噩多斯城也真是不法之地,看來這雷鳴王離自己稱王也已經(jīng)不遠了。
雷鳴王本來只是一個名字,恐怕真的快要變成王了。
但這些權(quán)力斗爭的事情,凌逍本來就沒有任何興趣了解。
他本來只是想救這個女孩,因為他深知如果他方才沒有出手,這女孩恐怕就不只是被大漢捶頭這么簡單便會被放了的事。
輕則被敲詐勒索,賠得傾家蕩產(chǎn),重則被送去坐大牢,毀掉青春,如果想要對方消氣,恐怕獻上自己的身體謝罪都是可能的。就算被人賣到妓院,也是這些惡吏一貫的手段。
像沈魂這類一方之霸,凡事說得輕描淡寫,干得卻又是最骯臟的勾當。
大家只是心照不宣而已,背后里手段有多骯臟,誰都明白。
“你要交代是吧?好,你說,你一個下人的死,值多少錢?”凌逍問道。
沈魂道:“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威信和威嚴的問題,你懂嗎?是個人都能當街殺死莎祭司府的人了,以后民眾還會甘心服從城主嗎?”
“那你想怎么樣,要我割喉自刎以死謝罪?恐怕做不到?!绷桢兄毖?。
“好啊,既然你做不到,你殺我個下人,我殺你個朋友。我們一命換一命。這兩位姑娘是你朋友是吧,說吧,誰愿意出來一命還一命?”
這說的本是無賴的話,生命可貴,誰愿意出來一命償一命?但從他嘴里說出來,卻好像一本正經(jīng),一點也不像無賴的話,好像是非常嚴肅,又非常認真,而且你必須要去做的事。
這果然是下慣命令的人才會有的氣場。
但凌逍可不會給他面子:“你算個屁啊,你說死就死。那我現(xiàn)在叫你滾,你滾不滾?”
只不過一瞬間,沈魂的兩根手指已經(jīng)到了岳鈴兒的咽喉,他的人怎么過去的,凌逍完全沒反應過來。但同時,沈魂的全身也已經(jīng)被包圍在凌逍的刀氣里。岳鈴兒如果有什么三長兩短,沈魂馬上也會變成肉醬。
沈魂覺察出了這個異常,放下手,笑道:“看來兄臺的武藝比我估算的要高啊!很好,非常好。那我沈某今日也就不吃眼前虧,還是不跟你計較了?!?p> “你最好不要跟我計較,而且即使今后,也不要有。”凌逍道,“你最好永遠不要跟我計較!”
“好。”沈魂技不如人,有什么辦法,黯然道,“今日遇到高手了,看來即使是我們莎祭司府也要低調(diào)處理了。我們走!”
他倒是個絕不吃眼前虧的痛快人。
轎夫聽命地抬起轎子。轎子一搖一擺地就走了。好像完全沒發(fā)生任何事一樣。
“鈴兒你沒事吧?”凌逍關(guān)切地問候道。
“還好,”岳鈴兒道,“你可知那沈魂從小就是一個體感麻木的人,無論怎么被鞭打從高處摔下,都不會覺得很痛的人。這是一種疾病。后來他跟了莎祭司,周身在劇毒里浸泡,,變成了一個毒人。練的也是劇毒的‘黑煞神功’,方才如果他的手指接觸到我的皮膚,你若是殺掉他,我反而更無藥可救。這真是很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