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長青區(qū)的三陽商貿(mào)街,飽受雨雪的低矮樓和平地而起的瓦房,混建在一起,帶著一股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氛圍。
街頭馬路上,偶爾飛馳過幾輛汽車。
從醫(yī)院趕到家里,陳塵大概用了十幾分鐘的路程。
當他走進屋后,發(fā)現(xiàn)客廳正坐著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正慢悠悠地品著一盞茶,他旁邊則是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孩子,神色清冷,帶著一絲不食人間煙火的傲氣。
陳塵觀摩了幾眼,對這個男人逐漸生出了一些印象,他好像是自己的一個遠方表叔,幾年前曾想拉著陳大年搞木材生意。
那時家里還略有積蓄,陳大年也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可惜由于經(jīng)營不善,最后工廠倒閉了,聶成武卷著最后一筆錢,直接跑路了,幾十萬的負債,全部由陳大年兩口子承擔了下來。
幾年前,陳塵的母親因為過度操勞,患上了胃癌,就因為沒錢醫(yī)治,而死在了病床上。
直到不久前,聶成武才又有了音信,只不過他這一回來,不知怎么突然變成了武者,還成了振武拳館的教練。
無論出現(xiàn)在哪里,都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可卻唯獨對當年卷錢跑路的事,絲毫不提。
這時,正悶在一旁抽煙的陳大年,看到陳塵出現(xiàn)后,身形微動動,原本復(fù)雜的眼神,突然歸于平靜。
也許命該如此吧……
如果不是因為兒子出了這么大的事端,他也許永遠不會原諒聶成武。
可如今兒子的癥狀……
想到這,陳大年暗自嘆息,將那些紛擾的雜念拋出腦后,將陳塵招呼過來,然后指著那一對父女,盡量擺出最熱情的模樣。
“小塵,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聶叔?!?p> “這個是佳慧,你聶叔的女兒,現(xiàn)在是白紙大學(xué)的新生,可謂前途無量,你倆認識一下,年輕人多接觸接觸。”
白紙大學(xué)?
陳塵眉頭一皺,這個詞像是觸發(fā)了這具身體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機制,腦袋沒由來漲了一下,些許瑣碎的記憶開始涌上心頭。
白紙大學(xué)好像是夏國官方的武力機構(gòu)之一。
因為地處江城,專門負責(zé)維護江城以及周邊幾個衛(wèi)星城市的秩序。
宗門武者之所以沒有突破道德底線,釋放出人性的野獸,就是因為有白紙大學(xué)的制衡因素在。
否則這群超凡者,真的可以視人普通人為牲畜螻蟻!
記憶里,這種武道大學(xué),要求似乎很嚴格。
學(xué)生要么有超出常人的修煉天賦,要么就是背景通天,否則根本沒有進入白紙大學(xué)進修的可能。
這樣看來,這女孩似乎還挺厲害,年紀輕輕地就能進入白紙大學(xué),修煉天賦應(yīng)該不算差了。
陳塵好奇之下,利用系統(tǒng)測試了一下,當看到結(jié)果后,眼中還是不由露出了一抹失望。
可惜了……
雖然資質(zhì)不算低,但依舊達不到天帝宗傳法的標準,否則他倒也不介意指點幾下,反正如今正缺徒弟呢。
“……”
聶佳慧皺了皺眉,因為陳塵的眼神,讓她想到了那些喜歡對女孩子評頭論足的男孩,嘴里經(jīng)常冒出的什么‘腿玩年’、‘這臉給玩10分’‘大兇之兆’等評價性詞匯。
難道這家伙,剛才也在審視評論自己?
想到這,聶佳慧的臉色不由冷了幾分。
“???”
注意到聶佳慧的態(tài)度變化后,陳塵不由感到一頭霧水,這女人真是奇怪……好端端的干嘛白我一眼?
“大年啊,小塵現(xiàn)在做什么呢?”
另一旁的聶成武,聽到陳大年的話后,忍不住蹙了蹙眉頭,但最終也沒說什么,而是笑著客套了一句。
陳大年一愣,沒想到對方會拋這個話題,猶豫了一會,才說道:“小塵現(xiàn)在在遠方物流公司當質(zhì)檢員呢?!?p> “工資可不低吧?”聶成武瞥了陳塵一眼,眉頭微皺,這雙眼無神,形銷骨立的頹廢模樣,實在讓人難以生出好感。
何況有了女兒的珠玉在前,質(zhì)檢員這種普通的工作職位,在他看來,也未免有些太上不了臺面了。
“一個月也就2000多塊錢,只能夠自己生活的,跟佳慧是比不了的。”
陳大年牽強一笑,面對這般赤裸裸的詢問,他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兒子雖然沒出息了一點,但好歹也是親生的。
“不錯了,慢慢來,現(xiàn)在小塵還年輕,有些事情急不得。”
在觀摩了陳大年父子的精神氣后,聶成武的眼神變得愈加平淡起來,好像瞬間變成了廟堂中被叩拜的石像般,高高高在上,不可向邇。
要不是因為這次聶佳慧,帶有白紙大學(xué)特殊的新生試煉任務(wù),他哪里會將女兒帶到這種地方來?
“嗯,就當先鍛煉鍛煉了。”陳大年心頭一陣五味陳雜。
人比人,氣死人。
當年這個表兄弟,不過是個卷錢跑路的老賴而已,現(xiàn)在成了拳館教練不說,就連女兒也考入了白紙大學(xué)!
如今因為大量的欠款問題,陳大年的人脈圈子,幾乎分崩離析,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否則何以至于拉下臉皮,找聶成武?
另一邊,聶成武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最后索性直接沒了討論陳塵的興趣了,他看了下墻面上的花色鐘表,突然問道:“對了,大年啊,你這次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陳大年張了張嘴,臉色一陣糾結(jié),其實讓他對聶成武開口求情,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畢竟這可是害他無端背負那么多冤債的元兇?。?p> 就連當初妻子的死,也可以說是他間接造成的……
可看到陳塵虛弱的模樣,他最終還是一咬牙,說道:“老聶,塵塵最近狀態(tài)有點不對,身體也大不如前,去了好幾家醫(yī)院,都沒檢查出什么來,我現(xiàn)在實在走投無路了,你能不能幫忙看一下?”
聶成武笑了一聲,說道:“大年啊,你這就見外了,當初咱倆雖然因為工廠的事,鬧過一點小別扭,可畢竟是表兄弟,只要你開口,我能不幫忙嗎?”
陳大年悶悶地抽了一口煙,只覺心頭一陣堵。
他想過很多次兩人相見的場景,可能是在聶成武落魄之極,回歸故里,苦苦乞求他的原諒,亦或是他大發(fā)雷霆,叱罵對方不是東西……
可在眾多設(shè)想中,唯獨沒有自己如此低聲下氣的一幕。
然而……
陳塵身上怪異的癥狀,根本不是普通的醫(yī)學(xué)知識能夠解釋的……
也許只有武者才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陳大年狠狠地抽了一口煙,猶豫了下后,又是再次將姿態(tài)放低,近乎小心翼翼道:“老聶,小塵這件事,還麻煩你多點上心?!?p> 站在一旁的陳塵,看到陳大年如此低三下四的樣子,心頭頗為不是滋味。
自從獲得系統(tǒng)后,他已經(jīng)跟正常人的世界產(chǎn)生了一條不可逾越的交界線,雖然一開始有些不盡人意,但NPC勞務(wù)合同的簽署,使得陳塵再次有了凌駕于這個世界的選擇!
只不過,沒想到,這一次重新踏入凡塵,最先見到的,卻是家人痛苦無力的一面……
憤怒的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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