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 (2)
后背涼颼颼的,溫妮莎突然感覺到一只冰冷的手輕輕撫著她的傷口邊緣。她本能地扭動身體前傾躲開。
“真讓人心疼吶…”尼俄柏幸災樂禍地感嘆道。忽然,她話鋒一轉(zhuǎn),在溫妮莎的耳邊問:“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聯(lián)合調(diào)查兵團演的一出戲嗎?”
“你有證據(jù)的話盡管拿出來。”溫妮莎繼續(xù)嘴硬道。
“現(xiàn)在還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賬本在哪里?”
“不知道?!本驮跍啬萆f完這句話的同時,后背傳來鉆心刺骨的疼痛。
本想用力縮緊后背,咬著牙挺過去,但不像被鞭打時一瞬間的劇痛,這種遲緩的,持續(xù)的痛感雖沒有被鞭子抽打時強烈,可心理上的感受無疑最折磨人。就像明明知道自己將會被肢解,卻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直至身體支離破碎仍保留著清晰的意識。
傷口滋血的聲音格外清晰,溫妮莎再也忍受不住失聲尖叫。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了別墅四周,聞者無不心驚膽戰(zhàn),仿佛自己也被尖利的指甲抓撓著心臟。然而,慘烈的叫聲傳到別墅之外后,很快就被廣袤的樹林所吞噬。
尼俄柏握緊剪刀,沿著溫妮莎的鞭傷劃開一道道血淋淋的刀口,故意讓她慢慢品嘗切膚之痛,以此來慰藉她失去兒子的心傷。
當六道鞭傷都變成了邊緣參差不齊的刀傷、鮮血淋漓的時候,溫妮莎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被捆綁的手腳因徒勞的劇烈掙扎而被繩子勒出一圈圈淡紅色印跡,胸口急促地起伏,氣流來回摩擦著氣管發(fā)出尖細的喘息聲。
尼俄柏揪著溫妮莎的頭發(fā),迫使她仰頭看著自己,“賬本在哪里?”
溫妮莎把眼睛瞇成一條線,對著她輕蔑地勾起嘴角。
惱羞成怒,尼俄柏轉(zhuǎn)身端起旁邊事先準備好的一盆濃鹽水一股腦全部往溫妮莎頭頂澆去,不顧鹽水會濺到自己身上。
鹽分與裸露的傷口接觸,火辣辣的刺痛感耗盡了溫妮莎最后的力氣,又一陣椅子的咿呀作響過后,淚水與鹽水的混合物蜿蜒而下,只剩含糊不清的呻吟。
“黛爾麗絲是不是找過你?證據(jù)就在調(diào)查兵團是不是?”
溫妮莎搖搖頭,嘴邊全是苦澀的咸味,身體接近虛脫。
見再也問不出什么,尼俄柏拿起房間里的燭臺又重重放下,同時對外面的一個人說:“把她解決了?!?p> 那人走了進來,身上穿戴著一副溫妮莎從來沒見過的立體機動裝置,身上還有一股濃烈的煙味。不用說,此人就是傳說中的‘卷煙殺手’。
他掏出一柄插著雙刃長刀的發(fā)射器,就像手槍一樣,只要扣動扳機,長刀就會直直飛出,可以悄無聲息地穿透敵人的心臟,只要再扣動一下扳機,長刀后面連接的鋼索收縮,把刀重新收回發(fā)射器里。
就在尼俄柏轉(zhuǎn)身準備走出房間之際,溫妮莎嘶啞地喊道:“我是中央憲兵團對人作戰(zhàn)部的成員之一,殺了我,你以為你能逃脫得了嗎?”
聽罷,尼俄柏猛然撲上來按住溫妮莎的肩膀,“就是因為我以前太顧忌你中央憲兵的身份才一直沒能殺掉你,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可失去的了。況且,誰能斷定一具變成焦炭的尸體就是你?”說完,尼俄柏憤然離去。
卷煙殺手舉起槍對找準溫妮莎的心臟,溫妮莎問:“你為什么要效忠于她?放我走,我能給你更好的待遇…”
“我父親被迫參與莫里森家族的計劃而被殺,是斯特林夫人救了我,你不用白費口舌了?!?p> “是嗎?”溫妮莎無力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發(fā)絲凌亂地散開,血水和鹽水融于一體順著殘破的衣角滴落。平靜地閉上雙眼,一滴眼淚滑過蒼白而精致的臉龐,宛如一件詮釋著凋零之美的藝術(shù)品。
尼俄柏走出別墅,回頭望向溫妮莎所在房間的窗戶,滾滾濃煙與火舌從窗口竄出,她的目的已達到。坐上馬車,如果真如她猜測的那樣,現(xiàn)在去調(diào)查兵團已經(jīng)來不及了。就算即將身敗名裂,她也要完成兒子未竟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