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武當綿掌
“葉諦”一聲慘呼尚未來得及發(fā)出,人已被玉機子一劍刺穿了咽喉。葉諦驟然睜開眼來,下意識的伸手朝著自己的咽喉處摸去,感覺仍是安然無恙,這才抹了抹額頭的冷汗,破口大罵道:“他娘的,一個破鏡像搞得這么逼真做什么。嚇的本少俠差點以為自己被那臭道士一劍殺了?!?p> 葉諦罵罵咧咧的在房中踱了幾步,喃喃道:“這才是百分之七十還原度的追風十二劍都這般快法,要是真是那玉機子出手,我豈不是當場便要被秒殺,這可怎么辦才好?”葉諦皺了皺眉,忽而拍掌笑道:“差點忘了,柳大哥我也是能召喚出來的。我學一學他是怎么出手的不就成了?”隨即低聲道:“小金,我要突破柳東元的鏡像?!?p> 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后,一道柳東元的虛影又已出現(xiàn)在葉諦面前,二話不說,呼的一掌便朝著“葉諦”擊來。武當派的武功大多走的是中正平和的路子,少有上來便直取人要害的殺招。因此“葉諦”初時還能從容閃避,誰知這柳東元看似軟綿綿的武當綿掌其中所含的內勁卻是柔韌異常,“葉諦”連十招都未曾撐過,便又被一掌拍飛出去。葉諦再次驟然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揉了揉胸口,罵道:“他娘的,再來!”
這一夜間,葉諦就如同幼時打魂斗羅一般,300條命才過一關,他終于在天亮之前,撐過了三十六路武當綿掌的最后一招。然而不待“葉諦”欣喜片刻,柳東元已然并指如劍,一劍刺在“葉諦”左手腕處的神門穴上,葉諦再一次睜開眼來,卻見外面天色已經大亮。葉諦翻身從床上坐起,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突然并指成掌,斜斜的朝前揮出一掌,而后不待招式用老,掌緣隨即向上一翻,已是一招綿掌使了出來。
葉諦微微一笑,自顧自的便在房間里閃轉騰挪,一招一式的演練起他這一夜所看到的掌法。有時掌法使到一半突然忘了,葉諦也渾不在意,便即先行跳過,接著往下使。直到將這三十六路掌法和那日柳東元應用掌法時生出的后招變化,全都演練一遍后,葉諦方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推門走出了房間。
葉諦走下樓來,發(fā)覺老錢頭正趴在路邊的鏢車上打盹。葉諦皺了皺眉走上前去,倒也沒說什么,只是輕輕的在老錢頭的肩膀上一拍,說道:“錢叔,你也累了?;胤啃菹⒁粫??!?p> 誰知這睡夢中的老錢頭身體猛然一震,下意識間便去拔插在腰間的佩刀,嘴里罵道:“天殺的賊人,也忒不長眼了,敢動俺大鏢局保的鏢,吃俺一刀?!比~諦心下是又好氣又好笑,尚有一絲感動,心道敢情這老錢頭在夢里也是這般的盡心盡力,說拔刀拼命愣是一點也不含糊,果真是條好漢子。待到老錢頭睜開惺忪的睡眼,看清眼前的葉諦時,這渾身的英雄氣概立即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顫巍巍的跳下騾車弓著腰走到葉諦面前,說道:“呦,少鏢頭你怎么起來了?俺老錢正打算挨到晌午和帶宋缺兒去廣州府交貨呢?!边@老錢頭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去擦掛在嘴邊的哈喇子,葉諦瞧著鏢車箱子上那一大攤晶瑩剔透的哈喇子,不禁機靈靈打了個寒戰(zhàn),而后便面色不善的看向老錢頭。
老錢頭瞥見葉諦的臉色,不由得微微縮了縮脖子,咂了咂嘴道:“少鏢頭你還是回房休息吧,俺回頭讓三兒來外面守著,你放心,出不了岔子?!?p> 葉諦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我在外面透口氣,整天悶在房里也太無聊了些。讓三哥他們多休息一會,中午吃些酒食咱們便上路?!崩襄X頭見葉諦神采奕奕,絲毫不見有受傷后的疲態(tài),當下也不再堅持,點了點頭便往客棧里走去,邊走邊喃喃的說道:“到底是年輕人呦,不像俺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嘍,只是這少鏢頭叫俺的也忒不是時候了些,俺方才正跟嘉興煙雨樓的那位大紅頭牌秦可卿幽會哩,那秦頭牌可是親手給俺倒了杯酒,少鏢頭咋說也得讓俺先咂摸上一口再說啊?!?p> 葉諦聽得這老錢頭嘟嘟囔囔,心中不免好奇道:“嘉興煙雨樓?那是個什么地方。”此時,一個頭戴斗笠,身著文士長衫身影恰好從葉諦身旁走過,聽到葉諦這般喃喃自語,冷哼一聲,突然間出手如風,一掌已經摑在葉諦的臉上,咬著牙罵道:“登徒子,好不知羞……”
葉諦這下倒真出乎意料之外,只覺右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這一巴掌力道竟是極重,不由得心下惱怒道:“你這人怕不是有病,好端端的干什么要打人?”
那頭戴斗笠的人咬牙道:“我打的便是你這登徒子,臭流氓。你、你方才說的什么?”葉諦心中惱怒,罵罵咧咧的道:“我說什么關你鳥事,也不知是哪家的主人沒把門栓好,放了條瘋狗出來胡亂咬人。”葉諦平白無故的挨了一巴掌,心頭不由火起,竟是將前世的市井粗話也罵了出來。
那文士打扮的青年聽到關你鳥事這四個字時,登時便是一窒。過了半晌,方才從斗笠下傳來一道帶著殺氣的語聲,一字一句道:“你再說一遍?!蹦侨朔路鹨呀洑鈽O,右手已輕輕的搭在腰間的佩劍上,葉諦瞧了瞧這人腰間的佩劍,又打量了這人兩眼,忽而臉色一變,已經想起我國古代女性出門闖蕩江湖時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女扮男裝。當下臉色微紅,正要開口解釋道:“不,不是,我不知道姑娘你……”
話方說到一半,只覺一股涼風迎面而來,那文士模樣的青年已經拔出腰間的佩劍,一劍朝著葉諦刺去,嘴里喝道:“我殺了你這登徒子、臭流氓,看劍?!比~諦若是在一日之前,萬萬躲不開這一劍,然而此時他歷經昨夜之事,又有柳東元和玉機子二人這種級數(shù)的高手跟他喂招,身手也大有進境。閃身一避,已經躲過一劍,那人冷哼一聲,長劍一轉便又已朝著葉諦刺來。
葉諦未曾料到這人劍法變招竟是如此之快,第二招已避的有些勉強,骨碌碌在地上打了個滾才堪堪躲過。那文士似是也愣了一愣,突然如銀鈴般的咯咯笑道:“你這也算是武功嗎,卻不是哪一門哪一派的?”
方才葉諦那般在地上一滾,確實顯得有些狼狽,不說江湖上那些有名的名門大派不會有這等招式,便是那些在江湖上討生活的三流拳師,也絕不會教出這么難看的招式。葉諦臉上不禁微紅,隨即氣憤憤的說道:“你懂什么,這是我家傳的絕世身法叫做蛤蟆神功。等下便叫你這頭發(fā)長見識短的小娘們知道厲害?!?p> 那文士也不生氣,咯咯又笑道:“蛤蟆功,哈哈,莫非是癩蛤蟆么?好,如此我倒要見識一下了?!比~諦翻身從地上爬起,揮手一掌拍出,如封似閉,似緩實疾,使得正是三十六路武當綿掌。
那文士“咦”的一聲,語氣中竟似帶著三分驚喜道:“你也是武當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