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我這刀法,學得這么樣?”彭成拿著一把大刀,在比劃。
“彭成兄弟,你雖然才學了七八天,但也有模有樣的,慢慢來,咱不能一口氣吃個胖子,是不是?”武三郎笑著說道。
“武師傅教訓(xùn)的是,哈哈,對了,老武,你為什么叫三郎啊?”
“家中排行老三,父母就取名叫三郎?!?p> “什么?莫非你大兄叫武大郎?二兄叫二郎?你大兄娶妻沒?”
“對啊,娶了,彭老弟問這干什么?”
“沒什么,”彭成小聲嘀咕“那你可要提醒你大兄提防點你嫂子?!?p> “什么?”武三郎問。
“沒什么,對了,老武,你這些動作,是在哪兒學的?”彭成停下來,擦了擦汗。
“哦,這亂世,為了活命,十來歲便從了軍,在軍中學的?!蔽淙梢餐A讼聛?。
“那你為什么來這黎陽山?”
“唉,為了活著唄。我本是河南道滑州人,在義成軍里當兵,一次受了重傷,多虧遇到了徐老大救我,不然可能早死了。七八年前,聽說江南東道,有個浙東的農(nóng)民叫裘甫,反唐,大約有三四萬人,攻下了好幾座城。朝廷為了平叛,就叫我們滑州的義成軍,許州的忠武軍兩千多人去浙東。叛軍兩三萬人,我們就兩千多,徐老大不想讓我們白白送死,就在去浙東的途中,溜了出來,逃到了這黎陽山中,做了山賊?!?p> “河南道?你也是河南人?”
“怎么?彭老弟有親戚在河南道?”
“呃,對,對,我祖籍河南道,在開封,不對,是汴,汴州的,后來遷到了河北道?!迸沓刹钜稽c說露嘴。
“哈哈,那咱們也算半個老鄉(xiāng)了?!?p> “對,對?!迸沓尚南?,這武三郎可是徐老大身邊的紅人,還是少說為妙。
這時,彭成看到了劉猛,便問:“老劉,耗子呢?”
“呃,彭成,武三兄弟,耗子負責今晚夜間巡查,現(xiàn)在在屋里睡著呢?!?p> 武三郎朝著彭成點了點頭,對彭成說:“彭成兄弟,我看你也累了,不如今天就到這了吧,吃完午食好好歇歇?!?p> “好的,辛苦武兄弟了?!?p> “沒事,沒事?!闭f完,武三郎便收拾好東西,走了。
彭成也拿好東西,回了房間。
日落,彭成沒事,便早早睡去。
“劉猛,劉猛,快去叫兄弟們,官軍攻寨了,快,快?!遍T被一腳踹開,牛大壯吼道。
劉猛馬上起來,抓起衣服,便向門外奔去,“彭成,好好呆著,別出去?!?p> 彭成也馬上起床,暗自歡喜,心想:終于可以離開這賊窩了,便穿好衣服,走出門去。
山寨中燈火星星點點,螞蟻般的人從各個小屋子里爬出,大聲叫著,混亂地匯成了一片,聚集在大堂前。
大堂門外兩邊,有兩排人舉著火把,照亮了整個空地。徐維仁站在最前面,由于人群混亂,彭成聽不清徐維仁在說些什么。
彭成也沒有心思聽徐維仁的“戰(zhàn)前動員”,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官軍攻下萬雄寨,然后就棄暗投明,重新做人。
突然,人群一陣騷動,然后在各個隊長,伍長的帶領(lǐng)下,向山寨各個地方散去。雖臨大敵,但山寨眾人并不慌亂,看來徐維仁還是很得人心的。
“那個雜碎在哪?那個狗雜碎在哪?”
彭成正在看著大場面,忽聽見有人大喊。仔細一聽,好像是鄂滿銀的聲音。
彭成想:這王八又在罵人,雜碎?誰???
“雜碎,走狗,你別動,看老子不剁了你。”鄂滿銀大吼,帶著一群人,朝著彭成走來。
“二爺,二爺,怎么了,我,我怎么了?”彭成邊說,邊向后退去。
兩個人跑上前來,抓住彭成,并把彭成按倒,鄂滿銀上來,把刀架在了彭成的脖子上。
“你這走狗,快說,是不是你把官軍招來的?”鄂滿銀氣急敗壞。
“不是,二爺,真不是,我哪敢啊?我是陳莊的……”
鄂滿銀一腳把彭成踢翻在地,“你他娘的還敢騙我?老子就是陳莊的,怎么沒聽說過有姓周的大戶人家?你騙得過徐維仁,可騙不了你鄂阿爺!”
彭成捂著左肩,趴在地上,很是憤怒,大聲叫道:“你他媽的離開陳莊多少年了?陳莊死了幾茬人你知道嗎?你怎么知道現(xiàn)在沒有姓周的?再說,我要是官軍的人,我被你們抓了,我怎么給他們傳消息?我要是知道他們攻寨,我為什么不跑?留在這兒跟你們這群王八蛋一起死?。课也弊由享?shù)氖悄[瘤嗎!”
夜色中,看不清鄂滿銀的表情,但可以肯定,他聽不懂彭成罵他的話。
就在此時,寨門那邊有人在大聲呼叫,沒等聽清楚喊的什么,萬雄寨的上空便一片明亮,無數(shù)只火箭從天而降,把萬雄寨的一切照的透亮,就如白晝一般。草木搭建的棚屋被瞬間點燃,原本整齊的人群四散奔逃,整個山寨亂做一鍋粥,哭喊聲響徹整個黎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