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son給她開了一年的量,并叮囑她一年后必須回到巴德里重新檢查,甚至讓她以上帝的名義起誓,他還說如果藥沒有了或者弄丟了,他會派人給她送來。
沈林君曾笑他太過敬業(yè),明明只需將自己的病歷和處方傳送到國內(nèi),找一位知名的心理醫(yī)生,便可以解決復(fù)查與取藥的問題,偏偏要這么復(fù)雜。
但如今看來,似乎并沒有她想的那般單純。她將那些藥裝進了包里,拿出手機點開白墨的頭像,打了一行字,卻在發(fā)出去的一瞬間猶豫,糾結(jié)許久,還是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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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君回到醫(yī)院時天已經(jīng)黑了,顧煒明因為工作上的事先走了,白青正坐在里間的沙發(fā)上,對著顧時謙碎碎念。
顧時謙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半靠在床頭玩手機,只當(dāng)白青不存在。
見沈林君終于回來,白青連忙道:“你回來啦,趕緊先坐著暖和暖和?!?p> 沈林君的臉上掛著標(biāo)準(zhǔn)的兒媳笑容,體貼地道:“媽,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在這一下午也累了?!?p> 顧時謙看向窗邊站著的兩個女人,白青瞥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我在這嘮叨半天,也不見他理我一句,那我也不煩你們了,明天給他燉點湯送過來?!?p> 沈林君拍了拍她的背,攙著她往外走:“媽您別跟他計較,這邊有我在您就放心吧,需不需要打電話叫司機過來接您?”
兩人走到門口,白青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好,你趕緊進去吧,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白青,沈林君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走了進去。她并不會去質(zhì)問他那張記錄的事,她需要的只是一個穩(wěn)定的婚姻和家庭,只要顧時謙不觸碰她的底線,她愿意一直裝傻。
“過來?!鳖檿r謙沖她招了招手,沈林君遲疑了幾秒,才走過去,不冷不熱地問:“什么事?”
“扶我去上廁所?!鳖檿r謙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沈林君瞪著眼睛看向他:“不是應(yīng)該有那個嗎……”
顧時謙哼了一聲:“想都別想,過來扶我?!?p> 沈林君磨蹭了半天,最終還是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將他受傷的腿放下來,再扶著他往衛(wèi)生間走去。
“一會兒去給你買一副拐杖,這樣你自己也能下床了?!鳖檿r謙半個身子靠在沈林君身上,她有些吃力,一邊照顧著他慢慢地挪步,一邊道。
“不用?!鳖檿r謙斷然拒絕了她的提議。
沈林君腳步頓住,對他的不領(lǐng)情有些不悅,看向他:“為什么?”
“人肉拐杖比較好用?!鳖檿r謙攬著她的肩,往前蹦了一步,模樣有些滑稽,但沈林君卻笑不出來。
“給你請個護工?!?p> 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衛(wèi)生間門口,病房里專為殘障人士設(shè)置的輔助工具極多,地板是防滑的,按照人體尺度也設(shè)置了一整套高低不同的扶手,方便病人自己行動。
顧時謙松開她,握住一旁的扶手:“我不喜歡陌生人碰我?!?p> 沈林君有些無語,站在門口看著他自己撐著扶手往里挪動,她覺得結(jié)婚時間越長,顧時謙的性格越來越跟她從別人口中聽到的評價不謀而合。
所以男人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時候百般討好,視作手心的明珠,一旦得到了,便如同自己馴養(yǎng)的寵物,心情好的時候才逗弄一番,予以恩寵,但好在顧時謙并沒有在自己心情不好時拿她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