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常玥帶著侍婢到了琦太妃宮中,琦太妃親自招待她。
“近幾日天氣轉(zhuǎn)涼,難為常小姐還愿意來宮里看哀家?!?p> “太妃娘娘寬和慈愛,玥兒喜歡和太妃娘娘聊天呢?!?p> “還好有你時不時來宮里陪哀家說說話,要不然哀家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宮殿里,鐵定要悶壞了?!辩牧伺某+h的手背,似乎忽然之間想起什么,“對了,哀家聽說,長公主殿下的行蹤有信兒了?”
“說是這樣說?!背+h干巴巴地一笑,“剛剛玥兒在來的路上遇上了小安陽大人,隨口問了幾句,結(jié)果人家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和玥兒說呢?!?p> “你說的安陽大人,可是丞相安陽橋的嫡子安陽齊韻?”琦太妃問道。
“正是安陽齊韻?!背+h道:“玥兒問起長公主殿下的消息,他防賊似的防著我,還說什么長公主殿下不曾失蹤,早些時間只是在外游歷?!?p> 琦太妃眼眸暗轉(zhuǎn),垂眸沉思了片刻,抬起頭對上常玥雙眼:“常小姐說什么呢,長公主殿下個性閑散不喜拘束,這么久不見本不就是在外游歷嗎?”
常玥臉色陡然一白:“太妃娘娘……”
“常小姐年紀(jì)小記錯事說錯話也可以理解,以后改了就成了?!辩亢钜獾啬骸伴L公主畢竟是長公主,先帝在時對公主殿下視若掌中明珠,如今先帝不在了,總有些喜歡捧高踩低的人覺著公主殿下沒了庇護(hù),殊不知公主殿下早已有了在大俞立足的能力,豈是一些低微小人可以欺辱得起的?”
常玥張了張嘴,沒想到一向與容樂公主不和的琦太妃居然會說出此刻這番話。
“陛下如今雖未表態(tài),但有我們幾個老人在后面看著,若是你能爭氣些,在后宮掙個名位不是難事。”琦太妃和氣地為常玥倒了杯熱茶:“人哪,最重要的就是知足。若是你能做到,日后大好前程未必是空話,如若不然,怕就真的是白日做夢了?!?p> 常玥捧著琦太妃推過來的茶杯,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說些什么。
琦太妃陪著她坐了片刻,而后疲乏地揉了揉額角:“唉,這歲數(shù)大了,身子就不比年輕事情康健,才坐了多大會兒就頭疼。”
常玥見狀只好起身:“已經(jīng)叨擾很長時間,那玥兒就先告辭了?!?p> 琦太妃朝她笑了笑:“好,阿秀,幫哀家送常小姐?!?p> “是。”阿秀自琦太妃身后走出來:“常小姐請?!?p> 琦太妃坐在原地閉上眼,阿秀送完常玥后回來,雙手落在她額上輕輕按揉,“太妃不是不喜歡公主殿下的嗎,怎么方才卻一直幫著她說話?”
“哀家就是瞧不慣常玥那副見風(fēng)使舵的嘴臉,眼瞧著陛下駕崩了,就當(dāng)是個人都能踩上一腳了嗎?”想起常玥方才的樣子,“如此小家子氣的家伙還想當(dāng)皇妃呢,白日做夢罷了。”
阿秀低著頭放輕力道按摩,嘴上恭敬地應(yīng)著:“太妃說的是?!?p> 琦太妃擺擺手:“得了,你也退下吧,哀家想一個人待一會?!?p> “是?!卑⑿愦故祝p輕退出去。
木門關(guān)上時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琦太妃嘆了聲氣,嘆息聲在殿內(nèi)回旋,顯得悠長又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