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韻悲憤地向傅明禮躬了躬身子,“奴婢無狀,請平國陛下莫和小女子一般見識?!笨跉庖嗖桓视卸嗖桓省?p> 傅明禮沉著臉嗤笑:“滾出去?!?p> “憑……”永韻剛要反駁,云清一腳踩在她鞋子上,“聽話,讓王晉帶你去我的房間,幫我把昨晚練過的字整理一下。”
“殿下……”永韻嬌氣慣了,眼見云清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斥責自己委屈死了。
云清輕飄飄地掃向她:“嗯?”
永韻癟了下嘴,咽下喉頭百般不甘,磨著牙道:“奴婢這就去。”
王晉笑瞇瞇地把人帶了出去,傅明禮走到云清旁邊:“我聽說云姐姐在俞宮中有些事情很是棘手,需不需要我來幫你?”
云清連連搖頭:“讓你這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平國皇帝來幫我,萬一竊取了我大俞的江山,我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不要報酬?!备得鞫Y放緩語氣道:“我自愿幫云姐姐解惑,什么報酬都不討,如何?”
云清倚在椅背上睨他:“那說來聽聽?”
傅明禮倚在桌子上懶懶散散地出聲道:“云姐姐的父皇,也就是大俞的孝帝在世時,其實留下過三份遺詔,除去先前安陽橋公布的那兩份以外,還有最重要的一份遺詔沒有公之于眾?!?p> “連我們這些俞人都不曉得的事情,你這個平國皇帝是如何知曉的?”云清其實早就有了這樣的猜測,口上假作提防地道:“你可別想騙我?!?p> “云姐姐別忘了,敏親王死了之后敏親王府就再也藏不住任何秘密了。”傅明禮從袖中掏出一張紙:“喏,從敏親王褻褲暗兜里翻出來的?!?p> 云清:“……”
這是一張有味道的紙。
她很嫌棄地捏著指尖打開,看了眼上面的內容后申請漸冷,抬眸問他:“你連人家的褻褲暗兜都要去翻?”
傅明禮好生無奈地聳聳肩:“人死雖如燈滅,但死之前總得在世上留點東西,我讓人把整個敏親王搜了個底朝天都沒見到半點可疑的地方,沒辦法,只能朝死者遺體上用心了?!?p> 這張紙是敏親王生前和承親王通過的一封信,信上大致述說了孝帝駕崩之后大俞局勢的變化,還提到承親王從孫平口中得知孝帝留下了另外一份遺詔,遺詔的內容對云京墨極其不利,承親王發(fā)現遺詔后暗令孫平和常玥誘騙云清出宮,想要除之而后快,不成想孫平動手之前突然起了惻隱之心,暗中讓人將云清送去了千里之外的平國,這才讓云清因此躲過一劫。
承親王查知此事后捉拿了孫平,另傳信給敏親王,希望能借他在平國的勢力找到云清的蹤跡并除去這個心頭之患。
信上三言兩語解釋了前因后果,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話。云清把信紙扔回傅明禮手上后費解地問道:“既然承親王寫了這樣一封信給敏親王,那他先前應有機會除去我,為何一直到沈靈瑤出事才決定對我下手?”
“我查到這封信時也很好奇此事,所以讓人去查了查。”傅明禮低頭看她:“云姐姐想知道原因嗎?”
云清點頭。
傅明禮:“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云清微笑:“你再重新說一次前面那句話?!?p> 傅明禮耐心十足:“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云清搖頭:“不是這句。”她說:“再前面那句?!?p> 傅明禮皺眉回想:“……你想知道原因嗎?”
云清斂住笑,冷冰冰地回答,“不想?!?p> “……”
傅明禮捏捏云清臉頰:“淘氣?!?p> 一壁訓她一壁又好心跟她解釋道:“是云姐姐命大,承親王派出去送信的人一路上先是遇上匪徒截殺身受重傷,又趕上十幾年難得一見的大水,波波折折千難萬險趕到平州時已是兩個月后,那時正趕上沈靈瑤被人侮辱,敏親王氣怒當頭,想了個再愚蠢不過的法子尋人攔路截殺你,結果被你的那個護衛(wèi)三拳兩腳給擋了回去?!?p> 云清:“所以說,那時敏親王要殺我不單單是因為沈靈瑤之事遷怒,也有承親王囑托的原因?”
傅明禮嘲諷道:“親生兒子嘛,費點心是難免的。”
他似乎早已忘了,自己也是敏親王的兒子。
云清握住他的手,無聲地安慰。
傅明禮從不會為了不值得的人難過,他扯動嘴角笑道:“云姐姐有沒有想過,敏親王為何會把承親王寫給他的信藏在自己的褻褲里?”
云清被自己一瞬間冒出的猜測驚了一下,再聯想起承親王敏親王和那位歌姬之間的愛恨情仇,剎那間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
天快亮的時候,云清做了一個夢。
湛藍的天空下,鋒利的風箏線劃過她白嫩的指尖,留下一塊顯眼的血痕,她被刺的生疼,抿著嘴不想哭出來。
旁邊的老太監(jiān)慌慌忙忙地跑上來,拿出帕子按住她的傷口,一雙不大的眼睛紅通通的直掉眼淚,“殿下疼嗎?奴才這就讓人去傳太醫(yī)!”
畫面一轉,她回到了寢宮里,父皇訓了她幾句之后拂袖而去,老太監(jiān)跪在床前溫柔地安慰她:“沒關系,陛下不讓咱玩風箏,以后咱就偷著玩,奴才幫殿下把風箏藏起來,藏到陛下看不到的地方。”
“我不要了!”小小的云清氣呼呼地翻了個身:“不就是一個破風箏嘛,誰稀罕啊,本公主才不喜歡這么幼稚的玩意兒,這破東西賞你了!”
老太監(jiān)唉聲嘆氣地站起身,收起那個風箏故作心疼地道:“多么好的風箏啊,殿下不稀罕奴才可稀罕著呢,既然殿下大方,把它賞給了奴才,那奴才非得把他放在烏北坡的山神廟上好生供著去?!?p> 老太監(jiān)和藹的笑容仿佛還在眼前,眨眼的功夫,好端端的一個人忽然掉了手上的風箏,身上出現千瘡百孔一樣的傷痕,眼里都浸著血意。
云清深吸了一口氣,倏地睜開了眼。
天色微亮,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永韻端著洗臉水進門,見她起身后笑了笑道:“殿下,今兒天氣很好,咱們左右無事,不如出去走走?”
云清將滑落到肩上的頭發(fā)拂到身后,唇畔揚起淡如云煙的淺笑:“好啊?!?p> “就去烏北坡吧?!?p> 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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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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