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面上露出一絲笑容:“很好?!?p> 仙姑依然摸不清這小姑娘的意思,而小姑娘卻轉頭看向自己的婢子,道:“杏葉?!?p> 那婢子便拿出二十兩的銀票來,放在仙姑的面前。
仙姑一愣,連忙將那銀票拿了起來。
她雖然號稱什么仙姑,但本質上就是一個江湖騙子,對著二十兩的銀票自然是毫無抵抗力,且這二十兩銀票還只是定金,若是她能將姑娘吩咐的事情辦好,之后肯定還會有別的獎賞。
于是她追問:“不知道姑娘要我?guī)兔ψ鲂┦裁矗俊?p> 誰知道這小姑娘居然直接站起身來,道:“以后有事情自然會找到你?!?p> 仙姑不明白了,但仙姑也不敢追問。
她不知道這小姑娘是何許人也,但從她舉止之間來看,肯定是出自京城中的大戶人家,她怕貿然追問會惹得這個小姑娘不悅。
見這小姑娘就這么離開了,仙姑雖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兒,但平白無故得了二十兩銀票,仙姑自然是高高興興的回了家。
…………
這小姑娘自然就是阮裳了。
她叫來這仙姑是有目的的,但還不急于一時,與杏葉二人一同出了酒樓后,主仆倆便走在街上。
街市繁華,人潮如織。
這里距離東寧伯府并不遠,故而阮裳并沒有乘坐馬車。
阮裳走在來來往往的人群里,聽著街頭巷尾有小販熙熙攘攘的吆喝聲,白日里的青雀胡同,熱鬧非凡。
忽然,阮裳一愣。
從街市對面走過來一名男子。
那男子一襲錦衣,面容清秀俊朗,眉梢細長,眼眸清冷,神情相當冷淡,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名護衛(wèi),正向著阮裳所在的方向走來。
那一剎那,阮裳只覺得有些恍惚。
阮裳認識他,或者說不僅僅是認識他,他是李閑,寧王世子李閑,也就是阮裳前世的夫君。
不過顯然,這時候的李閑還并不認識阮裳,他的視線始終望向前方,根本就沒有看向阮裳一眼,筆直地向前走去。
不知不覺間,阮裳嘆了一口氣。
她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二姑娘,你怎么了?”杏葉忽然問了一句。
阮裳雖然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但杏葉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恰好此時李閑正走到了阮裳身側,不知怎么地,偏頭看了阮裳一眼。
李閑:“……?!”
李閑驚了。
他不明白為什么,眼前這個小姑娘給他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像是認識了許多年一般,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絕對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人。
那是為什么呢?李閑不明白。
“我沒事?!比钌褦[了擺手,“我們快些回去吧?!?p> 兩人已經(jīng)擦肩而過,但李閑能聽得到阮裳的聲音,清澈通透,溫暖柔和,十分好聽。
于是李閑又回過頭看了阮裳一眼,恰好阮裳也轉頭看向李閑,兩人的目光不由對視到了一起。
目光交匯的剎那,兩人都同時回避了對方的額目光。
阮裳:“……?!”
她立刻瞥開了視線。
李閑身后的護衛(wèi)不由開口:“世子,你怎么了?”
“沒事?!崩铋e搖頭,“走吧。”
于是李閑和阮裳二人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直到李閑轉頭也看不見阮裳時,他才開口:“你去看看剛才那個姑娘是什么人?”
看那姑娘的衣著打扮,顯然是京城高門大戶人家的里姑娘,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家的姑娘。
那護衛(wèi)道:“世子,你是忘記了,那是東寧伯府的二姑娘阮裳,以往也在宴會上見過的?!?p> “哦……是嗎?”李閑皺了皺眉。
如果以往就見過,他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可今日這一見,卻仿佛將阮裳的面容都印刻在腦子里了。
…………
阮裳回了海棠院里,不知怎么地,她覺得心緒有些不寧,總是想著剛才與李閑碰面的景象。
畢竟李閑是她前世的夫君。
她前世是怎么嫁給李閑的呢?說到底是景元帝賜婚,與她或是李閑的個人感情都無關。
她得知自己將要嫁給李閑的時候,甚至都沒有與李閑見過幾面,只是景元帝單方面認為這兩人郎才女貌,就亂點了鴛鴦。
其實以她的身份,一個伯府的姑娘,嫁給寧王世子的的確確是高攀了,但景元帝樂意,誰也不敢說不。
初嫁李閑的那幾個月,確實有許多讓阮裳困擾的事情,比如說寧王與寧王妃并不好相處,比如說寧王府里的事務太過冗雜,比如說李閑這個人實在是太過冷淡了。
或者倒也不能說李閑是冷淡,他只是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無論是對待軍政相關的事情,或是對待與阮裳的感情,都是一樣的漠不關心。
當然了,她與李閑之間的感情,其實也都是因為景元帝的賜婚,阮裳是有些不情愿,但李閑未必也就肯了。
其實說到底,李閑可以做的,其實都已經(jīng)做到了最好了。
即便他對于阮裳并沒有感情,但一直以來對阮裳都是還不錯的,至少該有的絕沒有少過,也一直沒有侍妾或者姨娘的存在。
以李閑的身份,府中沒有侍妾和姨娘才是奇怪的事情,但李閑就是沒有,只有一位世子妃,便是阮裳。
阮裳覺得,自己雖然沒有嫁給兩情相悅的人,但能遇見李閑也是極不錯的事情了。
哪怕是自己的娘親姜氏,每天也要因為阮蕭身邊的姨娘們頭痛,但阮裳不會,因為李閑身邊從沒有其他女子了。
這么一想,其實李閑真的很好了。
但……重來一世,阮裳還要選擇嫁給李閑嗎?
阮裳不知道。
嫁給李閑是挺好的,阮裳自己也知道,但是阮裳更想知道的是,能遇上一個兩情相悅的人是什么樣的感覺。
顯然,李閑并不是一個這樣的人。
他是真的太過冷淡了,不將任何事情都放在心上,甚至阮裳有一段時間一度以為李閑不是不想納姨娘,而是他不近女色,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當然了,后來阮裳也發(fā)現(xiàn)了,李閑也不好男色。
他就是一個相當冷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