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年輕人講講吧。”
鐵銘川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睛明穴,“以后也需要讓他們處理事情?!?p> “是?!?p> 老手對他的態(tài)度很恭謹(jǐn)。
“案情已經(jīng)清晰明了,兩位在人販子中大殺四方的時候,有兩個人的痕跡,在那堵墻后面等著?!?p> 老手調(diào)出來照片,展示給兩人看。
潭江峰走過那條路的時候并沒有感覺,但通過這些特意角度拍攝的照片,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兩個人的痕跡。
“其中一個人,是不幸罹難的大公子,另一個是找唐記者的線人。”
唐禾猶豫的說,“不能吧……”
“聽他說完?!辫F銘川阻止了她的打岔。
“這個線人能去放哨,說明實力很好,也很受佛爺信任,想必也是核心人物,為什么如此輕易的就出賣了佛爺呢?真相只有一個,因為他要獨吞佛爺?shù)呢敭a(chǎn)?!?p> “可是他沒想到,事情出了意外,大公子也到了,而這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更改計劃了。”
“如果讓唐記者知道大公子的到來,很可能就不會選擇殺掉所有人,那他獨吞財產(chǎn)的野心也就無法實現(xiàn)。于是他偷偷殺掉了大公子,嫁禍給唐記者以及意外出現(xiàn)的潭江峰先生?!?p> “剛才我通過朋友調(diào)取了佛爺?shù)馁~戶,里面只有一塊錢,我想事情已經(jīng)很清楚了?!?p> 說完這些,老手放下相機(jī),垂手等待吩咐。
“可是這能說明什么呢?”
唐禾忍不住反駁:“也可能是別人劫持了大公子,也可能是其他同伙取走了錢,至于他出賣佛爺……是因為他也有孫女??!”
老手笑了笑,沒有反駁。
“侄女,你要明白一件事?!辫F銘川揮了揮手,“你是被誣陷的人,不要把罪責(zé)往自己身上攬。老手,你接著講?!?p> 老手點點頭:“唐記者,你知道當(dāng)年我在治安局上班的時候,如果遇到影響很大卻破不了的案子,應(yīng)該怎么辦?”
唐禾愣了愣。
“很簡單,先派人到處搜索,確保即使真兇還活著,也不敢跳出來了。然后從周圍進(jìn)過幾次監(jiān)獄的地痞里面篩選一遍,沒有不在場證明的抓走,審一遍,說不清楚的,就是罪犯?!?p> 老手說的很平靜,就像在說早餐吃了什么。
“這不是栽贓么!”唐禾忍不住道。
“第一,他們本來都是欺行霸市之輩,很多人都受過欺負(fù),殺了之后,媒體和百姓只會叫好,不會有人打抱不平?!?p> “第二,他們沒法證明不是自己做的,證據(jù)也指向他們。”
“第三,真兇是誰,他們說不出來?!?p> “第四,或許真兇十幾年后會落網(wǎng),但我已經(jīng)不在原來崗位了?!?p> “這四點,還不足夠么?”
唐禾聽的目瞪口呆。
“所以只是找一個適合充當(dāng)殺了大公子的人,有了這個人,我們的嫌疑就摘干凈了……至于是誰,不重要,對不對?”潭江峰插嘴。
“是這樣?!崩鲜贮c點頭。
潭江峰邊想邊說:
“甚至連那個黃夫人也不在意真兇是誰,又不是她親兒子……她只在意火山給不給她一個交代,會不會讓她丟了面子,對不對?”
老手愣了愣,和鐵銘川對視一眼,臉上都有了笑意——這是真心的笑,而不是原來那種敷衍的笑。
鐵銘川鼓了鼓掌,“不錯,孺子可教?!?p> “所以這個案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有了兇手,黃夫人有了面子,我們的干系已經(jīng)摘干凈了?!?p> “確實?!辫F銘川揮了揮手,“一路擔(dān)驚受怕,去休息吧?!?p> 他看向唐禾:“阮照你送送她,別讓她搞事?!?p> ……
唐禾板著臉返回了華潤,一路上誰都不理,阮照知道她的性情,當(dāng)著她的面開通了70樓的攝像頭。
“可別折騰了,隊長也是為了你好。”
阮照很有耐心。
他在潭江峰的7002一直待到了晚上八點,才笑著告辭離去。所幸他是個性情很好的人,潭江峰也不覺得無趣。
“一定把她看住嘍?!比钫赵偃?。
當(dāng)他的車開離華潤,唐禾猛地睜開眼睛,翻身坐起,先來到另一間臥室,檢查了一下安安,然后下樓到客廳,打開了窗戶。
高空寒風(fēng)吹了進(jìn)來,窗簾狂舞,她深吸口氣,從窗戶下面取出來捆緊的彈力繩。
這根繩子一直綁在窗戶外面,十四點五米長,號稱能夠承擔(dān)十五噸的拉力,抗高溫抗嚴(yán)寒。
她抓住繩子,深吸一口氣,跳了下去。
繩子劃過一個弧線,在盡頭繃緊,她身子向著玻璃幕墻悠過去。曲線盡頭,是一扇打開的窗子。
她在地上打了個滾,站起身,微微喘息,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
這條路只是出于安全考慮準(zhǔn)備的,畢竟作為記者,很可能得罪什么黑惡勢力。
哈哈哈!你們這群人怎么可能困住我!
她穿上光學(xué)迷彩,沿著防火通道飛速下樓……雖然她不像潭江峰這樣專攻體質(zhì),但覺醒者帶來的天然優(yōu)勢還在,七十層,她大概五分鐘就能跑完。
三分二十一秒,她比想象快一點的下到了地下停車場,額頭微微見汗。
她來到自己的輝騰前,但還沒等刷虹膜,車窗已經(jīng)自己打開了。
潭江峰坐在里面,探出頭來,笑呵呵的。
”你怎么在這!”
唐禾嚇了一跳,差點掏出法杖來。
”隊長說應(yīng)該把一切關(guān)系都推給線人,但隊長也不會在意賣孩子……如果不是你在主持正義,這件事根本不會發(fā)生。如果就這么放棄,就根本不是你了?!?p> “至于我怎么下來的……”
潭江峰聳聳肩:“拜托,我是戰(zhàn)士,不比你一個法師跳繩子靈活?”
“你都看見了?”唐禾震驚。
潭江峰推開車門,”別廢話了,上車,去查真兇!”
“明明是我的車……”
他這副主人樣子氣的唐禾咬牙,但還是聽話跳進(jìn)座位。
“現(xiàn)在不是了!”
潭江峰得意大笑,用力一拍自動駕駛。界面陷入黑暗,卡通小人蹦蹦跳跳,屏幕上出現(xiàn)了鮮艷的倒計時……
卡丁車再次root自動駕駛,霸道的占據(jù)了統(tǒng)治地位。
“go!”
伴隨一聲歡快英語,輝騰的發(fā)動機(jī)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輪胎和地面劇烈摩擦,猛地竄入了松城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