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下一疼:“那你怎么說是自己摘耳環(huán)給她呢?”
“她沒有從我耳朵上扯下來,孫女疼得受不了,害怕她來扯第二次,倒不如索性自己摘下來送給她?!?p> 翠兒突然就哭了:“耳朵扯破了都沒扯下來,這是該有多疼啊,小姐你怎么那么傻啊?!?p> 老夫人也是雙目含淚:“你們這些年就是欺負(fù)喬兒傻是吧,為了搶東西下這樣的狠手。王氏,你教的好女兒。”
雨珠凄聲呼喊:“祖母……母親……我是被冤枉的,是她搶我的東西!”
蒼天!她真的是冤枉的!
可是,誰信……
老夫人冷聲:“這次我不會輕饒了你,梅兒把二小姐帶下去交給如靈打二十板子,王氏,去祠堂跪三個時辰。”
梅兒不顧雨珠掙扎哭訴,和另一個丫頭一起將雨珠拖了出去。
雨喬被老夫人拉起來:“去我的院子,孫婆子去請大夫給大小姐耳朵上藥?!?p> 走到門邊又說:“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以后不準(zhǔn)再喊她喬妹妹。”
老天,她想當(dāng)妹妹好嗎……
女人越年輕越有資本好嗎……
大夫給宋雨喬上了藥。
她就像只小貓趴在老夫人的膝蓋上,溫順的樣子格外教人心疼。
果然,白蓮花和心機(jī)婊就是更能討人喜歡。
在任何朝代都是。
她只不過想給宋雨珠一個警醒而已,自己再不是以前那個傻瓜那個啞巴了,不是憑誰都可以欺負(fù)的。
雖然耳朵疼是真疼,但若不是對自己下得去狠手,又如何讓雨珠長記性……
以她在二十世紀(jì)看了那么多的小說電視劇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人善逗人欺馬善逗人騎,這是真理。
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再告訴她,古代的女子的確是可憐,沒有電腦手機(jī)可以玩,不能聊扣扣微信,不能打王者,不能去酒吧迪廳……
除了成天爭風(fēng)吃醋勾心斗角打發(fā)時間,一天無聊到死。
老夫人嘆氣,對孫婆子說:“挑兩個得力的丫頭,送到雨喬苑去,給喬兒使喚,多幾個人總多幾雙眼睛,總不至于像今日這樣被人欺負(fù)拉架的人都沒?!?p> 雨喬仰起臉孔,雪白的肌膚襯得那雙眼睛更是明亮黝黑。
“祖母,我想問祖母要一個人去院子里使喚,就是那個救我性命的車夫。”
老夫人一愣:“華生?他可是男仆,怎能進(jìn)后院來?”
雨喬的淚水浮上了雙目,哽咽著說:“若不是他,我昨兒就被埋到荒郊野外去了。以前有個玉兒,替我把守著院門,現(xiàn)在玉兒也走了。丫頭使喚固然方便,卻終歸不是男子呀,既沒有那份力氣,又沒有那份膽識。就讓華生替我守護(hù)院子可好?求你了祖母?!?p> 老夫人沉默,畢竟在封建社會,把一些道德禮儀聲譽(yù)還是看得蠻重要的。
孫婆子在旁邊說:“老太太,那個華生倒真是個忠心護(hù)主的,若不是他不顧河流湍急,在水里起碼追了大小姐一里地,硬生生將大小姐從河里撈上岸來,只怕大小姐早就……”
老夫人還是顧慮頗多,語重心長道:“可是喬兒是個女子家,院子里多出來一個男仆,總會格外惹眼,將來如果傳出一些閑話來,讓我喬兒還怎么嫁人?”
雨喬噗呲一笑:“祖母,你不是打算將我當(dāng)個廢人養(yǎng)一輩子嗎,我才不要嫁人呢?!?p> 眼看著自己的孫女遭此一劫,似乎人都變得機(jī)靈了起來。
當(dāng)初生下來粉團(tuán)團(tuán)一個,自是遺傳了父母的美貌??勺匀龤q起,那靈氣就沒了,好似一顆寶石沒有了光華。
眼下,那光芒又奪目起來,眉眼鼻唇每一處,靜則沉美,動則嬌俏。
老夫人真是百感交集,想著這死過一遭的孫女,如今尚能這樣伴在膝下,又何苦守著那些個禮數(shù)。
再一想,今日雨珠敢明目張膽去雨喬的院子里搶東西。
看來這雨喬苑是得有個得力的人把守。
孫婆子說:“我平時照老太太的吩咐留心下人們的舉止,這華生倒真是個踏實忠厚的性兒,平時里除了默默做事,多的話一句都不肯說,看到府里的丫頭小姐,正眼都不肯瞧,是個極有分寸的人?!?p> 老夫人問道:“昨兒晚我讓你查看他的賣身契,可有些什么說法?”
孫婆子回道:“說來也是個可憐的,自幼便遭遺棄,一無家人二無親人,就連親身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更是不知自己祖籍何處……”
“自小便周遭流浪乞討度日,好歹是活了過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后來就到了長安。也是他有福,那日到府外討要口食,陶管家看他可憐,問他可愿入府做個下人……”
“他自然是感恩戴德,便簽下了賣身契,做了府里的車夫。我昨兒晚還特地去問過陶管家,他說看他年幼無依,又長得俊秀,身子骨也還康健,就買了來。”
孫婆子說了這許多話,說到底,是無從得知底細(xì)的。
老夫人向來信任知根知底的下人,雖說華生救了雨喬,總歸是個來路不明的人,心下還是不放心。
偏雨喬眨巴著大眼睛祈求地望著祖母。這十幾年來,她這又何嘗不是第一次相求?
老夫人受不了這可憐兮兮的模樣,終于首肯:“那就把華生撥到雨喬苑去守院門,告訴他平日里盡量別進(jìn)小姐的閨房內(nèi)去,我自不會薄待他。”
雨喬撒嬌:“祖母最好了,數(shù)祖母最疼我愛我?!?p> 老夫人輕輕擰擰她的臉蛋,滿目寵愛。
“孫婆子,喬兒下個月滿十四歲了,你早做準(zhǔn)備,給小姐辦一個壽宴,這也算是慶賀小姐躲過了一劫?!?p> 孫婆子應(yīng)下。
雨喬坐直身子,邊給老夫人捶腿邊說:“我想央祖母一件事兒,雨清哥哥和雨珠姐姐明明比我還年長兩歲,卻喚我姐姐不合適。就算他們是后來接進(jìn)府里的,卻也是爹爹的骨肉血脈,以后府里還是以年齡大小來論資排輩吧。”
老夫人佯怒:“就數(shù)你沒有出息,剛才被欺負(fù)成這個樣子了,卻還在幫他們說話?!?p> 雨喬憨乎乎一笑,接著說:“他們是后進(jìn)府不假,卻的確是比我早出生。若是讓他們反倒喊我姐姐,外人只會說府里太重嫡庶,認(rèn)為祖母你太不看重他們了。都是一家人,何必有了這樣生分的話柄。”
笑若8靈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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