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小叨突然叫了起來:“云姐姐,你等等,前面我在無常府衙時候誰打我手?是不是他?”說完指著秦破天。
夢云被小叨猛地拉住險(xiǎn)些摔倒,破天在邊上急忙扶住,他冷眼看著小叨面無表情地說:“以后你若再如此無禮,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小叨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緋紅,頭頂上一股紅煙冒了出來,她兩手扭著裙帶氣哼哼地說:“你以為我會怕你?不管是人是鬼是仙是妖,讓我怕的還沒有過!哼!那就肯定是你打我,鬼鬼祟祟的,這筆帳我記下了!最恨別人偷襲我!#¥%*”小叨嘰里咕嚕罵個不停。
夢云看著小叨樣子又看看破天,嘆了口氣,最后還是走到小叨身邊,拉了拉她的手笑著說:“我知道冥界圣姑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怎么會如此小心眼呢?對吧!行啦,不生氣了,生氣多了可是會變難看的?!?p> “?。冸y看??!那可不要!現(xiàn)在我怎么樣?有沒有變,好不容易修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可不想和地府那些精怪一樣搞得四不像,簡直是不堪入目,讓我先喘口氣順順!啊呼啊呼啊呼!”小叨接連喘了好幾口氣才算漸漸平復(fù)下來,頭頂?shù)募t煙也收了。
夢云見兩個人的爭端停了松了口氣,走近破天身邊低聲問:“小天,那個女孩子是誰啊?”
破天皺了皺眉沉思了片刻:“她是我父親老友的女兒,叫做梓潼,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比較任性?!?p> “哦。”夢云低聲應(yīng)了一下就不做聲了。
“你不好奇她為何會來找我?又怎么會在無常府衙出現(xiàn)?”破天見夢云不做聲忍不住問。
“你若要說自然會對我說,你若不想說我又何必多問?”夢云望著破天慢悠悠地說,說完低下了頭,眼淚卻不自覺在自己眼眶里打轉(zhuǎn)。唉!自己這是怎么了?破天對那個女孩子不是很冷淡嗎?可是自己心里為什么卻這般難受?我不能這樣!否則破天又會怎樣看我?
破天聽完夢云的話呆楞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張嘴欲說又忍住了,朝著路邊的石塊重重踢了一腳,石塊暴起飛出老遠(yuǎn)。
豬剛鬣跟在后頭看到這一幕,用嘴拽了拽小叨的裙角,悄悄問:“圣姑娘娘,他們怎么啦?”
小叨瞅了瞅煞有介事地說:“嗯這個嘛,我認(rèn)為是因?yàn)槲业牡匚惶吡?,他倆不知道該如何對我產(chǎn)生分歧,唉!沒辦法,太有能耐也是一種罪??!我深受其罪?。 ?p> 豬剛鬣聽得翻白眼。
一行人走走停停,小叨還不時和路邊的一些商鋪老板打著招呼,老板們看到她都爭先示好,不一會,大家的手上就都捧著好些禮物了,小叨見此心花怒放,一路上哼哼小曲,頭頂上還時不時鉆出來幾根紅色花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豬剛鬣邊走邊抱怨:“這都什么玩意??!太重了!馱得我這小腰板快散架了!”
小叨湊過去摸了摸又敲了敲,滿意地捋了捋垂下的發(fā)辮,歪著腦袋說:“花老板這回真夠義氣,特意給我留了這么一個好東西,這可是上好的沉香木做的棺材,還雕了我最愛的彼岸花,刻了我的名號在上面,真是不錯,我很滿意!”說完掩著嘴樂個不停。
“?。」撞?!你居然讓我馱棺材?我可是豬不是烏龜!哪有這么四四方方小小的棺材?你當(dāng)我豬腦就是傻???何況送你棺材你還這么高興?圣姑娘娘你是不是腦子缺弦了?”豬剛鬣憤憤不平地抱怨。
“蠢豬!說你是豬你還不信,難怪下了地府也還是這副豬樣!我是地府花精吸收日月精華,特別喜好陰氣,沉香木性本屬陰,做成棺木雕上彼岸花,到時候我將它放入血池里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借助血池里的煞氣陰氣,可以變成陰煞木,我若躺在里面睡覺不知道多舒服呢,每天躺著就能升級?!毙∵断氲竭@里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么小的一個盒子也能叫棺木???”豬剛鬣打算一問到底。
小叨翻了個白眼,摸了摸鼻子陰測測地對著豬剛鬣說:“我若想棺木變大只需拿只豬練祭一下,棺木自然就能變大,哈哈哈!我看你這豬挺合適的,你且?guī)臀野压啄抉W到目的地,順帶抹了脖子躺進(jìn)去活祭,還省得我費(fèi)功夫,到時候我就可以好好享用了。”
“不要??!圣姑娘娘,哦不,圣姑姥姥,您就饒了我吧,您看我瘦不拉嘰又凸牙,長得難看還很笨,一點(diǎn)也配不上這棺木,您還是再去尋只好看又壯實(shí)的,至少也不會影響你的功效啊,我有好人選,我之前跟的老大——老拐,它非常合適,何況它還經(jīng)??用晒镇_,該當(dāng)受教訓(xùn),嗚嗚嗚,我只是一頭孤孤單單沒人疼沒人愛的可憐豬而已!嗚嗚嗚”豬剛鬣索性是躺倒在地上哭了起來。
小叨一見急忙過去先撿起那個沉香小棺木,翻來覆去看了看,心疼得抱在懷里,又朝豬剛鬣踢了一腳:“差點(diǎn)把我的寶貝摔壞了,我讓你馱你都該燒高香了,你以為你是白費(fèi)力啊,這個地府出的沉香木不比陽世的,它是匯聚有上千年靈氣的,別看這么小小一個盒子似的,你以為誰都能得到???花老板可是地府出了名的鑒賞師,他鋪面的古董神器多了去了,也不是尋常人就能進(jìn)得去的。你馱了這么一路被你吸收了好些靈氣,你不感謝我還在那里哭嚎,就算你想給我的沉香棺木獻(xiàn)祭我還嫌棄呢!”
豬剛鬣一聽破涕為笑,翻了個身急急忙忙竄到小叨跟前,舔著臉說“圣姑祖宗,來來來,請您別嫌棄我,我愿意做你免費(fèi)馱夫,??菔癄€也不變心?!?p> 破天和夢云兩人見此一幕都被他倆逗樂了,全然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四殿王府快到了。”小叨指著前面黑霧里的一座寬大的院落說到。
“那我們抓緊時間。”破天對夢云說。
又走了一段路,灰蒙蒙的霧氣里黑墻紅瓦的院落呈現(xiàn)眾人眼前,門前還蹲著兩只山魈精怪,一見他們走來立刻站起朝著他們呲牙咧嘴低吼。
小叨一見這架勢,手形一變,手上立刻出現(xiàn)了一朵紅艷艷的花朵,中間有很多血紅色的花蕊,嬌艷欲滴美極了。小叨將這花往空中一扔念了聲:“修羅彼岸,花落乾坤,玄陰之網(wǎng),天地奈何,去!”
大家就看那朵花閃耀著紅光,花瓣一片片散落后變得越來越大,飛落到兩山魈精怪身邊各自團(tuán)團(tuán)圍住,山魈精怪左擋右撲,奈何花瓣很軟總是拿不住,又見花蕊瞬息暴長,猶如一根根紅色藤蔓直接將山魈精怪捆了個嚴(yán)實(shí),他們拼命掙扎卻是毫無作用。最后像兩個紅色肉粽似的滾在地上不停吐氣。
小叨得意極了,上去踹了踹那兩只精怪,還伸出手指戳了戳其中一只的額頭,那頭山魈抬起滿是褶皺的青蛙臉,呱唧呱唧抗議著,估計(jì)是被小叨封了穴說不出話來?!耙郧懊看蝸磉@里你倆總是要和我折騰半天,說了也不聽,就愛胡攪蠻纏,今日我沒那么多閑心陪你們逗悶,反正給我老實(shí)點(diǎn),一個時辰后自然會解開?!?p> 聽了這話,那兩山魈精怪就不再折騰了。
小叨朝著其余人招招手邁開大步就往里走。
四殿王府坐鎮(zhèn)在血池邊上,所以府院四周終年霧氣繚繞從未消散,霧氣中隱隱還有一丟丟腥臭氣味,虧得院落周圍都栽種了蜜蘿花,它能吸收那些濁氣還能釋放出清香氣味。
這倒不是因?yàn)槊厶}花本身很香,這花只長在地府的血池附近,看著有些像向日葵,可是顏值卻是差遠(yuǎn)了,根莖都是深黑色,花兒沒有花蕊,整個花盤看著就像腐爛葉子似的,近聞如同死魚味,但是只要吸收了血池散發(fā)的腥氣就會立刻飄出清甜味。
四殿王爺五修,掌管血池?zé)挭z,所有不仁不義不孝之徒都會交由四殿王府審核罪行,一經(jīng)查證,四王爺蓋章發(fā)文,再交由雷鷹和黑魚兩殿前護(hù)衛(wèi)負(fù)責(zé)指派下屬執(zhí)行政令,押解犯人去血池受刑。
說起這個四殿王爺,可是冥界一個大好人。
此人看不得好人受苦,又好管閑事,曾經(jīng)因?yàn)樯菩倪^度而讓一些心機(jī)叵測的鬼怪利用逃脫了刑罰,最終搞得他自己背黑鍋,閻君震怒,處罰他親受血池誡勉之苦。
虧得閻君后來體恤他是個忠誠之人,小懲大戒,讓他只受血池水淋身之刑罰,即便如此四王爺終落得個全身刺繡般遍布疤痕。
“血池一入,有進(jìn)無出?!边@是冥界各類鬼怪對它的評價(jià)。尋常犯人一入血池就是再無完整身形出來,血池水冰冷刺骨直透骨髓,浸在其中就如同喝了化骨粉,先是全身上下一個個血泡冒出,接著一寸寸肌膚爛掉,骨頭也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裂開,同時魂魄被萬千蟲子啃咬,讓你恨不得將自己撕碎了事,但是你卻無法動彈只能受著。
入池時間越久所受痛苦越大。
這些犯人受刑過后不得入人道輪回,只可以入畜生道,若還冥頑不靈不知悔改的,直接銷了鬼籍困在阿鼻地獄永不超生。
聽了小叨在邊上的介紹,夢云聽得臉色慘白,豬剛鬣站在夢云腳邊是直打哆嗦,一個勁回憶生前死后有無做過不仁不義不孝之事,破天倒是不以為然。
進(jìn)了府,發(fā)現(xiàn)這府院倒是挺大,前院似有十幾間屋子之大,可惜久未收拾,院墻四周都長出好多酷似狗尾巴草的植物,蜜蘿花倒長得很茂盛,到處都是,可惜這類花看著腐爛樣沒增添半點(diǎn)生趣倒是顯出太多死寂。
院落的那些屋棱立柱都已掉漆嚴(yán)重,全然看不出舊時顏色。墻面異常陳舊,院內(nèi)冷冷清清。
走入前廳里面的桌椅隨意擺放著,整體陳設(shè)非常樸素簡單,一點(diǎn)也看不出是王爺府。
夢云心想怎么王爺府如此破落倒沒有我家氣派。
小叨一走進(jìn)前廳立馬扯開了喉嚨叫起來:“四爺,小叨來啦!有能走動的沒?快點(diǎn)蹦兩個出來。”說完,指了指那些椅子示意大家坐下,她自己尋了張椅子就坐了下來。
聽到喊叫,先刺溜跑出來幾個鬼差,個個精瘦精瘦的,模樣嚇人。
“你們是誰?”為首一個穿青布衫的鬼差怯生生地問。
小叨左看右看,好奇地問:“我怎么不認(rèn)識你?鷹哥和魚姐呢?到哪辦差去了?還有我四大爺呢?又滴溜哪兒管閑事去了?”
“呦,我聽著咋這么耳熟,原來是小叨妹子來了,快快快,讓你魚姐瞧瞧變成啥樣了?”伴隨著聲音出來一個瘦瘦小小的酷似墨魚樣子的女人,只是沒有那么多爪子。黑乎乎的一張大臉盤子,一頭紅發(fā)相當(dāng)辣眼睛,還用了根綠絲帶歪著綁了個高高的發(fā)辮,一雙魚泡眼臉上滿是麻子,塌鼻梁大嘴巴,嗓門又大聲音又低沉,光聽聲以為是男的。
這紅發(fā)女子扭著細(xì)腰走到小叨身邊,帶著一股子難聞的魚腥味。
小叨瞪大眼睛看著她:“魚姐,你瘦身成功啦?瞧你現(xiàn)在這苗條樣,我都快認(rèn)不出你了,鷹哥見了你這樣還不要膜拜??!”
“啐,你這小丫頭片子,盡拿我開涮,你都跑哪去了?這么久沒見嘴巴還是這般不饒人。”那個魚姐親昵地拉過小叨的手:“小叨,你可是越來越水靈了,你不在地府我們可想你了,特別是王爺,老是念叨你!如今地府不比往日,咱這王府也是……唉!”
“魚姐,那王爺呢?”小叨急切詢問。
“王爺自從閻君失蹤后就老是郁郁寡歡,加上你也不見了,他是每日唉聲嘆氣,閻王殿上也很少去,如今王爺府是門可羅雀,誰都不愿意登門?!?p> “閻君失蹤??。。。 毙∵堵犅勼@得一下子站起來,用力扳過魚姐的肩膀失聲問到。
“哎呦!疼疼疼!小叨你輕點(diǎn),魚姐我身子骨可比不得你小年輕,都快被拆散架。閻君失蹤你不知道?”
“我確實(shí)不知道,我一直待在陽間。”小叨哭喪著臉。
夢云和破天默不作聲靜靜坐著,倒是那豬剛鬣臥在地上不停在磨它那兩顆獠牙。
“是小叨回來了嗎?你在哪里?”堂上傳來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
初語琉夏
這幾天出外游玩,旅途中找時間碼字,速度不快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