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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癲癇女孩的自述

第28章:小鋼琴

一個癲癇女孩的自述 君與君識 3169 2019-08-11 00:09:29

  為什么我能對那晚寫下那句話記得那么清楚,是因為在我們這,六月二十八是中考的日子。寫下那句話之后,沒幾天,班主任就告訴我們,每年中考的日子,就是六月二十八日,讓班上同學都記住。當時我就在想,我那天晚上為什么要神經兮兮寫下那句話,中考唉,那不是詛咒自己考不過嗎?

  也因此,我一直記得我寫下的那句話,去年我知道那天是癲癇病人關愛日之后,為了證實,還特地翻出那個文件夾來看,那句話依舊留在背面,一個字也不差。我看著文件夾笑了,就蹲在那個專門放音樂書的柜子前,看著發(fā)了會呆。翻開自己曾經用過的音樂書草草看著。不敢相信,太戲劇性了,我是被自己詛咒了嗎?

  在我初二,應該是冬天吧,我不在學琴了。那時候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學琴的雅致了,而是煩,覺得好累。與我一起大班的同學,有的改了鋼琴,有的比我還提前不學了。有的則因為上學搬離B縣,自然也不學了??粗卿撉?,我還是蠻憧憬的,可是想了想,自己根本沒有那個動力與往音樂發(fā)展的想法,改學鋼琴根本沒必要,而且貴的要死,還不如早日放棄來的好。

  音樂老師是個有想法的人,自打她的班級穩(wěn)固后,就每年舉辦一次給家長的匯報演出,在過年前。我只參加過一次,彈的曲子特別牛,你們可能聽歌鋼琴的四手聯(lián)彈。不知你們見沒見過八個人同時彈一首曲子,一共四個聲部,每兩個人彈一個聲部,也就四個曲子合在一起同時彈奏。我是特別喜歡的,這種表演方式。我們八個人也一同參加過這種合奏比賽,獲得的是“銀獎”。

  那天匯報演出的時候,我媽媽與舅媽一起去的。演出完成,沒想到齊老師為我們準備了禮物。小班是什么我不記得了,大班都是一樣的,那種禮品店賣的小鋼琴,我特別喜歡,一直擺放在我家的電視柜上面。

  當天晚上,家里也發(fā)生了戲劇性的事。姐姐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爸爸在臥室睡覺。姐姐站在燈下,拿著遙控器,看著電視劇。突然聽見燈好像發(fā)出生音來,“滴”的一聲。姐姐下意識看了燈一眼,閃到一旁,沒有站在燈下了。沒過兩分鐘,家里的燈,“砰”的一聲摔了下來,砸在瓷磚上變個粉碎。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姐姐和爸爸在那打掃。我們才知道,燈掉下來了。聽姐姐與爸爸在那說話,我聽的好搞笑。

  爸爸說:“你聽見燈發(fā)出聲音還不把我叫起來看看?!?p>  姐姐:“我怎么知道,就是燈的聲音,再說,誰能想到??!你應該慶幸我沒有繼續(xù)站在燈下,不然我現(xiàn)在就躺在醫(yī)院了?!?p>  我知道,老爸心疼錢了,一點都不懂得關心人,讓他說兩句關心的話,太難了,腦瓜就是直的,遇見事情他只在意結果。

  我學琴的日子就那樣結束了,雖然學琴沒有學到最后,但也不等于白學。

  “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兩天不練同行知道,三天不練觀眾知道?!边@是學琴時老師說的行話,我一直記得。那時學琴還是挺煩人的,晚上寫完作業(yè)就要一個人在練最少半個小時的琴。雖然沒有往音樂發(fā)展,但這樣的經歷,讓我做起事來比一般人要有毅力。

  還養(yǎng)成一些小的習慣,學琴不能留指甲,指甲稍稍一長,老師就開罵了。直到現(xiàn)在,我也是一樣,不喜歡長指甲,也從來不涂指甲油。

  而那個齊老師送我們的小鋼琴,一直是我的念想,每次看到心情都會好,腦海里回想起音樂的旋律??删驮谖腋咧械臅r候,小哥哥的兒子,我的小侄子天天來我家玩,特別喜歡我那個小鋼琴,我在的時候是不讓他動的,只能看看。

  老爸那個煩人鬼,在天天回家的時候,就念想著我那個小鋼琴,小孩子表情的特別明顯,愛不釋手。爸爸就自作主張,把小鋼琴送給天天了。

  晚自習結束,我回到家知道后,怒了。“你憑什么把我的東西送給別人,那是我的,別人送我的,你憑什么送人。”

  就這樣我和老爸來來回回吵了好久,在老爸眼里,那就是一個玩具。

  老媽也在罵我,我和一個孩子爭什么,送了就送了唄。擺在那她每次擦灰還麻煩,沒了更好?!澳阌植徊粱?。”

  沒有人站在我這邊,聽著他們的話,我更加生氣了,心涼了半截。我什么都不說了,一個人去寫字臺寫作業(yè),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我的沉默讓爸爸按耐不住了,媽媽在客廳數(shù)落起爸爸。爸爸特地過來看我,對我說:“那個已經送人了,要不哪天我給你要回來。”

  “你開什么玩笑,送出去的東西你還好意思要回來,你好意思我還不好意思呢?你往回要還不是打著我的借口?!?p>  “那你說咋辦,要不我再給你買一個總行了吧!”

  我抬頭看著夾在門縫的老爸,白了他一眼,“再買一個,就算樣子一模一樣,對我來說,也是不一樣的?!?p>  這件事就那么過去了,我沒理由再去說什么,都已經送出去了,就不要再想了,記得那段回憶就好。

  有時候我去小哥哥家,還會看看那個小鋼琴,也只是看看,它已經不是我的了。再去小哥哥家時,那個小鋼琴有點壞了,磕磕碰碰的痕跡明顯。不知什么時候,再去小哥哥家,小鋼琴就不見了,我也沒有問。或許是太舊了小嫂嫂丟到了,或許是天天玩的時候摔壞了,又或者是小嫂嫂送給其他小朋友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那個對我來說有特殊意義的小鋼琴,在我的世界里,徹底消失了。

  雖然不在學琴了,但底子還是有些的。在初三的時候,學校舉行合唱比賽。原本老師沒有打算讓人來伴奏,但看其他班都有,自己班若是沒有,那就容易拉開分數(shù)。老師就主動來找了我,問我可不可以,還把打印好的曲譜給我看。我笑著接了下來,班里學過琴的,貌似就只有我一個。

  我拿著譜子,自己在家練習了兩天,彈得差不多了。也因為這個原因,班里特地放了一架電子琴。第三天中午,一上課的那個合唱時間,都在唱合唱的曲子《歌唱祖國》。老師走到我面前問我,“你會了沒,彈得怎么樣了,會的話去那邊伴奏,我們合著看看。”

  我點點頭,直接走了過去,彈起前奏,同學也通過伴奏,自然而然的合了進去。我再回到座位,我之前的那個同桌常同學,就回頭看我,對我說,“嗯,挺好的。你剛剛那個氣質,老師說的時候我還想著你會退縮,或者有些扭扭捏捏。你完全沒有啊,說上就上,往那一站,酷酷地,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p>  聽他那樣說,我就笑了,“有什么好拒絕的,都是早晚的事?!?p>  也因為這件事,我給班里同學的印象也有所改觀。在大多數(shù)同學眼里,我是一個話不多,溫文爾雅,扭扭捏捏的小女生,是拉不上臺面的那種。就連給班主任的印象,也是一樣的。在和我說的時候,也是商量的語氣,不行也沒有關系。我對于我擅長的事情,是不會懼怕的,畢竟也參加過那么多次比賽,也算是有舞臺經驗的人。面對評委都能大大方方,在班里彈琴,都是外行人,就算彈錯也沒人會輕易發(fā)現(xiàn),及時補救就好,那就更沒什么好怕的。

  雖然沒有走音樂這條路,但不得不承認,這段經歷培養(yǎng)了我的氣質。從來不會害怕講臺,成為焦點時,也能大大方方。

  在初三中考前,老師問我們有什么獎項可以拿過來,是會加分的。我的獎項都是參加彈琴比賽獲得的,就把那些拿了過去,給老師看,然而加不了分,只有奧數(shù)之類的可以加分。周邊的同學都在一旁翻看我的獎狀,問著我為什么不學了,多可惜呀。我就只是笑笑,沒有過多說什么。

  我初一與常同學一起做同桌的那段日子,我與他也是會打架的,還是蠻兇的那種,比小學的打打鬧鬧還要厲害。我印象中有一個畫面,就是我拿凳子砸他,還特意砸偏,他站在遠處指著我罵。我是不敢把他打傷的,就只是嚇唬嚇唬,要是砸中了還了得,那可是鐵凳子,他住院不要緊,我可能會被開除的。

  我無論與常同學怎么打架,我從來不會哭,直來直去。可有一次,班上一個女同學,因為別人,把我的牛奶打翻在地上,搞得到處都是味道。她就一直在那說我,沒完沒了,臟話滿天飛。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哭了。我實在搞不懂,為什么要罵我,又不是我打翻的,為什么不罵打翻牛奶的人。

  常同學見我哭,覺的很驚奇,就來問我,迷惑的看著我,“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打不哭,能罵哭。”我什么也沒有說,直接白了他一眼。

  打不哭,那是因為自己覺的自己沒有錯,怎么打我都不會有什么反應,在骨子里是傲氣的。能被罵哭,是覺的自己委屈,明明沒有錯,卻被認為是我的錯,又不能去打她,動了手即便有理,也變沒理了,也就只能用哭來表現(xiàn)自己的不滿。

  不知道,有沒有和我一樣,打不哭,但能輕易被罵哭的。

君與君識

哭是一種發(fā)泄,也是一種解壓的方式,如果覺得委屈,哭就好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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