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沉睡的龍月離
泥鰍是看著月離出去的,而且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視線,他不懂陣法,更不清楚陣法之妙,這稀里糊涂的就加入了一個陣法門派,卻從來沒有看到其威力到底如何。此刻剛好可以觀摩一番。
即使之前看到龍武父女使用過風(fēng)鈴陣,但是人在其中,也根本感覺不出來有何不同,反而覺得故弄玄虛,夸大其詞。
可此刻,泥鰍的下巴都快驚掉了,因為,月離不見了,就這么憑空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凈凈,無影無蹤。
他不能相信這是真的,世上哪有此類詭異之術(shù),能隱藏其身,卻神不知鬼不覺。他想喊,想動,想前去看個究竟。
卻突然想起月離臨走前說的千萬不能動,一步也不能動。好在是想起了這句話,要是真走出一步,估計事后會極其后悔這個愚蠢的決定。
好一會兒,月離又重新出現(xiàn)在他面前,剛才她就是在前面幾步位置的大樹下消失的,現(xiàn)在人又出現(xiàn)在了那棵大樹下面。小心的朝他走來。
“你什么表情,見鬼了嗎?”月離見一臉驚奇的泥鰍,沒好氣的調(diào)侃了一句。
“你剛才......”泥鰍不知道該怎么去問這個問題。
“我剛才怎么了?”月離常年修習(xí)陣法,對于此類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操作早就習(xí)以為常,卻不知會驚得旁人如見天神。
“沒有......難道這就是你們家的陣法?”泥鰍鼓起勇氣,卻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什么我們家,你們家,你現(xiàn)在是我爸的徒弟,也就是我們八荒門的人了?!痹码x輕挑的看了一眼泥鰍,那感覺,不太舒服。
“走吧,等出了這里,你就明白了。”月離看著前面的巡邏隊,有一支此時已經(jīng)走到渡口邊了。
泥鰍還想說點什么,話到嘴邊,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冷不丁的被月離一拽,整個人都站了起來。
“現(xiàn)在你跟在我身后,看著我的腳步,我踩哪里,你就踩哪里,千萬不能踩錯,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了?!痹码x盯著泥鰍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滿臉寫著嚴(yán)肅,不容反駁。“還有,途中千萬不要說話和發(fā)出任何聲音,聽到?jīng)]有?!?p> “嗯”泥鰍應(yīng)了一聲,便仔細跟著月離走了起來。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泥鰍走得很認真,生怕走錯一步,而他們行走的軌跡,居然是朝著渡口方向,如果再走幾步,便到了河壩,到時候就是全然暴露在外,巡邏隊一定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
可此時泥鰍不敢出聲,只能全神貫注的跟著腳步一直走。
他們并非走的直線,而是按照某種規(guī)律,每走幾步便會換個方向,再走幾步,再換個方向,如此反復(fù)。
泥鰍的心可一直提在嗓子眼的,緊張得連自己的呼吸都感覺是那么的多余和刺耳。
好半天,兩人終于走到了河壩上,離渡口只有不足百步的位置,可此時有一支巡邏隊卻恰好在渡口上守崗,只要眼力不是太差,肯定會發(fā)現(xiàn)他們了。
月離知道泥鰍心中所想,于是轉(zhuǎn)過頭沖著他眨了下眼睛,暗示他沒事,繼續(xù)跟著走。
泥鰍哪敢不聽,他能隱約感覺到,巡邏隊是看不見他們,就像剛才自己看不到月離是一樣的,只要不出聲,跟著走,就沒事。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們離巡邏隊已經(jīng)不足十步,眼看就要擦肩而過,月離不慌不忙的走了過去,卻見后面沒人跟來,扭頭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泥鰍定定的站在那支巡邏隊面前,盯著領(lǐng)隊,眼神中流露出說不出的情感,他能感覺到這領(lǐng)隊他肯定認識,那種感覺很熟悉,發(fā)自內(nèi)心的熟悉,像極了血脈之情。
只見那領(lǐng)隊約摸二十四五的模樣,著白色錦緞長服,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身姿挺拔,風(fēng)流倜儻。一看便知其身世顯赫,出自名門。只是不知如此一位英俊瀟灑的公子,為何會在此深夜巡邏。
泥鰍死盯著這位公子哥,有種想哭的沖動,卻終究是忍了下去,月離可是嚇出一身冷汗,退回幾步,來到跟前,用一雙能殺死人的眼睛狠狠瞪著泥鰍,然后再輕輕的拉了他一把。
卻見那公子哥像是知道前面有人一樣,竟也直直的看著他們,或許是在看著他們,也或許是在走神。反正此刻公子哥的眼神肯定是死死的落在他們身上的。
泥鰍也不管月離,只顧盯著公子哥,身體不住的顫抖。一步也不肯離開。
月離見大事不妙,右手入兜,抓出一把鐵釘,朝天空灑去,口中怒喊“封”
只見那些鐵釘拋向上空,瞬間便消失在夜里,隨即,月離咬破手指,飛身向上,在半空中變化了數(shù)個方位,每一個停頓,就見重新出現(xiàn)的一根鐵釘被咬破的手指點入泥沙。
眨眼功夫,整整十八顆鐵釘全部打入,大功告成。而再看那月離,此刻已十分虛脫,連站立都弓著腰身,可見這套東西著實耗費了她大半功力。
“傻子,你要再不走,我就把你扔在這里了?!痹码x氣息很弱,但論其嘴上功夫,估計只要還有一口氣,都不會認輸。
“啊,怎么回事?!蹦圉q至此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什么怎么回事,快走。”說完,拉著泥鰍便要離開。
只是月離的身體太虛弱了,本身就連站立都成問題,此刻想疾走,肯本不可能。
只見月離沒走幾步,便腳下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小離”泥鰍反應(yīng)算是快的,本來兩人就拉著衣袖,見月離倒下,便以迅雷之勢將她攬在了手里。
“你為什么這么虛弱?”泥鰍哪里知道月離為了救他,到底干了什么。
“別管那么多了,快,快到左手邊第三條船上去。”虛弱的月離,聲音很輕,輕得估計連他自己都沒聽見。
“好,我知道了,我背你過去?!蹦圉q總算是醒過神來,還知道自己是在偷渡,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會有很大麻煩的。
“我......”月離本來想說不讓他背的,可一個我字才剛說出口,就見泥鰍已經(jīng)把她背在了背上,朝著小船飛奔了過去。那也就只好如此了。
船并不遠,本來他們就在渡口上,三兩步便上了小船。泥鰍小心翼翼的將月離放到船板上。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干什么。
“小離,下面怎么做。”這個時候,只有小離才能帶他們順利出山。
“別急,你只需將船劃到對岸即可?!?p> “就這么簡單?”
“嗯,快劃吧?!?p> 說完,月離徹底的沒了聲音,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泥鰍沒有喊她,只想讓月離休息一下,雖然他不知道,剛才月離到底干了什么,但是他們居然可以說話和發(fā)出聲音了,就說明月離一定又施了什么陣法。
只是這套陣法,月離還駕馭不了。
泥鰍又看了渡口的那位公子哥,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酸楚:“我走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相信我們肯定認識,而且不應(yīng)該僅僅只是認識。等我找回記憶,我一定會回來的?!?p> 他在心里默默地說著。
這條河并不太寬,只是水勢較急,不過這倒是沒能難住泥鰍,三五兩下,便劃到了對岸,除了在河中心顛簸了一下,其他倒也平順。
這對岸并沒有人,此刻月亮已經(jīng)進了云里,世界一片漆黑,只有對岸巡邏隊手中的火把還有規(guī)律的游動著。
泥鰍抱著月離下了船,他不知道該往哪里走,而事實上,他或許走都不能走,此刻他能看到的,除了一片齊腰的荒草,便啥也沒有了,除了回去,好像也沒有其他路能走。
怎么辦?
“月離,你快醒醒啊,這要怎么走啊?!蹦圉q在心里不停的默念,估計都下于默念了一萬次,念到天空都開始有了其他顏色,卻始終不見月離醒來。
泥鰍抱著月離,往荒草里面挪動了一段兒,他要避開對岸的視線,此時千萬不能讓對岸發(fā)現(xiàn)了自己。
時間就這么一點點的過著,月離始終沒有醒來,依舊是保持著那一副清純可愛的樣子安靜的睡著,像一個睡著的美少女,與世無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