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車吧?!?p> 齊言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夏雪掀開簾子,第一個跳了下來。
齊言伸手去扶丹曦,丹曦巧笑著避開了,從容地下了馬車。
齊言不著痕跡地收回手,打起扇子,掩飾一瞬間的尷尬。
夏雪眸中含笑,已然看穿了一切,而丹曦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淡淡的,溫柔的笑著,與平常一般無二。
齊言領(lǐng)著他們從側(cè)門進了府衙,早有專人招待,在前頭領(lǐng)路。
“這不是去地牢的路?!饼R言挑眉。
“是去驗尸房?!钡り氐馈?p> 領(lǐng)頭的官兵立刻道:“姑娘說得對,是去驗尸房的路,白日里的那個犯人不知怎得,又發(fā)了幾次瘋,然后自己撞墻自盡了?!?p> “死了?”齊言驚了驚。
夏雪也驚了驚,心跳加快了幾下。
除了孫姨娘,她還沒直面過死亡。
到了驗尸房門口,官兵行了個禮離開了,齊言有些猶豫地對二人道:“要不你們先別進去了,怕嚇到你們?!?p> 丹曦淡定道:“我身為大夫,早就見慣了生死,有什么可怕的。”
說罷她便抬腳走了進去。
齊言只好立刻跟上。
夏雪微睜著眼看著他們進去,自己在門口猶豫了一瞬,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驗尸房不大,但是卻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可以想象,這里常常擺放的是什么。
夏雪小心翼翼跟在齊言與丹曦后面,很快便見到了驗尸房中的其他人。
何初,師爺,仵作都在,江廷也在。
聽到腳步聲,眾人都抬頭看過來。
何初看著齊言,問道:“這兩位是?”
“這位便是我說的醫(yī)術(shù)很厲害的丹曦大夫,這位……”齊言一下子卡了殼,忘記之前想好夏雪的身份了。
“是我的小廝。”江廷開口。
夏雪望著他,見他滿是少年鋒芒的眉眼隱藏在晦暗不清的燭光下,此刻看來倒是柔和了不少。
她忙跑過去站在他身后,壓著嗓子道:“正是,我是公子的隨從。”
何初點了點頭,也不在意。
丹曦走上前,眾人面前擺放著一具尸體,身上蓋著白布,只有臉露在外面,睜眼張嘴,面色猙獰,雙眼之中似乎充滿了癲狂,額頭之上還有一個不小的口子,凝著已經(jīng)干了的鮮血,顯然是致命傷。
丹曦對仵作頷首問:“大人可有結(jié)果了?”
仵作皺眉道:“死因確實是因頭部創(chuàng)傷,只是他生前幾次癲狂之癥我著實看不出來因何而起?!?p> 丹曦伸手摸了摸尸體額頭上的鮮血,又扒著他的瞳孔看了會,才道:“死者生前吃過什么東西?”
師爺?shù)溃骸岸际切┢胀ǖ娘埐?,和其他犯人準備的是一樣的,已?jīng)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那……可否還能找到死者的糞便與尿液,我想檢查一下?!?p> “額……”
在場幾人都愣了下,還是仵作反應(yīng)極快:“有的,我已經(jīng)收集過了。”
丹曦點了點頭。
齊言問:“何大人,不知今日對于李籃提供的信息調(diào)查有什么結(jié)果?”
何初眉心緊蹙。
“他說的那個同鄉(xiāng)徐越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家里只有他老婆在,對他的情況也不清楚,問不出什么,那個小作坊已經(jīng)帶人查封了,里面基本上都空了,只帶回來兩個空的酒壇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