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傷亡折損了十多個兵士,霍震大怒:“宵小蠻夷竟如此頑固不化,安敢接連傷害我天朝兵士?待我大軍殺將進(jìn)去,必將其斬殺的片甲不留!這雕蟲小技竟想阻擋我大軍前行,真乃是癡心妄想不自量力?立刻拋出火爆雷,將溝谷內(nèi)轟炸粉碎!”
齊天龍面有難色:“將軍,這深山溝谷必然是蜿蜒曲折,又在密林之中,怕是拋石車無法將火爆雷精準(zhǔn)的拋入溝谷中,豈不是枉費(fèi)了力氣?以我之見,急切不得,不如派盾牌手兩側(cè)保護(hù),中間兵士負(fù)責(zé)清除道路,將溝谷內(nèi)的竹簽清理干凈,大軍再前行即可?”
齊山狼說道:“大哥此言怕是不妥,我觀那溝谷內(nèi)雖然狹窄,但若要清理道路,兵士怎能保護(hù)妥當(dāng),倘若兩側(cè)林中亂箭射來,怎能抵擋?豈不是徒爭傷亡!再說這茫茫山林,溝谷漫長,如此清理道路,要到何時?”
巴王劉敢言道:“齊壯士言之有理,這林中溝谷極為漫長,如此清理道路恐耽擱天長日久?這溝谷狹窄幽長,倘若大軍深入了谷中,大宛莆部族從林中出沒,采取兩頭阻隔、中間火攻,我等豈不危矣?”
霍震愁眉不展:“照爾等如此說來,我大軍豈不是要在此白白耽擱時日,怎能前行剿滅了蠻夷?”
巴王劉敢言道:“霍將軍不必憂慮,依小王看來,我等可想辦法先行通過,待大軍剿滅了大宛莆,我自帶人再抓緊修通此道路即可?!?p> 霍震撇他一眼:“先行通過?難道我等插翅飛過去不成嘛?”
巴王劉敢沉吟不語,稍許說道:“我倒有一計,不知可行否?”
霍震瞪眼看著他:“如此緊要關(guān)頭,殿下何須掖藏,不妨直接說來?”
巴王劉敢言道:“不是小王掖藏,只是擔(dān)心霍將軍仁慈寬厚,不知此計妥當(dāng)否?可令兵士燒山即可!”
霍震一愣,旋即說道:“這燒山之計怕是不妥,山林乃是蠻夷山民賴以生存之根本,大宛莆雖然可恨,但我等討伐的目的只是征服他們,倘若征討成功,再啟奏皇上讓他們搬遷至蜀地,可這畢竟是我等一廂情愿之謀劃,一沒有征的皇上同意,二不知大宛莆愿不愿意?
我觀這大宛莆蠻夷頑固不化,就算是征伐成功,倘若他們執(zhí)意不肯搬遷,而我等若是燒毀了其生存之根本,他們?nèi)蘸笕绾紊??我等燒山之舉,一是違背了皇上仁慈天下的圣意,二來必然會激發(fā)大宛莆更大的仇恨,豈不是更不利于征討?
再者這大山連綿起伏,正值隆冬枯木衰草,倘若燒山豈不是一發(fā)而不可收拾?若是殃及了蜀地百姓,我等豈不是成了罪人?一旦皇上怪罪下來,我等如何承擔(dān)?”
齊天龍言道:“霍將軍言之有理,不如我大軍退守一線隘,以險據(jù)之,再圖良策?”
巴王劉敢皺著眉頭說道:“以我之見,齊都統(tǒng)之言怕是不妥,一線隘雖然可以險而據(jù),倘若大宛莆深夜來襲,他們的獸皮鎧甲刀箭不入,我等何以抵擋?”
齊天龍笑道:“這有何難?我等可在一線隘口外的開闊之地安營扎寨,令盾牌手輪流保護(hù)營地,定可萬無一失!那蠻夷早已領(lǐng)教了我軍拋石車火爆雷的厲害,他們豈敢再占據(jù)一線隘兩側(cè)山頂,豈不是自取滅亡?”
巴王劉敢憂慮的言道:“齊都統(tǒng)之計雖然周密,但我大軍若是想確保萬無一失,以盾牌手輪流保護(hù)營地,必然會帳篷緊密駐扎,大宛莆部族深諳此地情形,倘若他們深夜居高臨下,從兩側(cè)山中拋射火箭火把,而我軍營地緊窄,倘若火起如何逃脫,我等豈不是坐以待斃?”
齊天龍聞言,默不作聲。
霍震輕嘆道:“巴王殿下言之有理,若是我大軍退出通天谷,豈不是前功盡棄?這征剿大宛莆蠻夷怕是遙遙無期,如之奈何?”
巴王劉敢說道:“霍將軍,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這通天谷地勢詭異險要,倘若我軍不能乘勝追擊,一鼓作氣征服了大宛莆,若是再遲延耽擱下去,萬一不慎讓其借助地理優(yōu)勢發(fā)起反撲,我等定然會蒙受慘重?fù)p失!霍將軍仁慈寬厚,著實令在下佩服,但大宛莆部族刁蠻兇殘,豈會領(lǐng)受將軍之恩賜?
在下不才,承蒙我高祖皇帝隆恩浩蕩,世襲祖蔭得封巴王,卻不能替皇上分憂,為國效力,挾制不了大宛莆,致使其危害作亂,小王深感自責(zé)愧疚!如若小王再不盡心盡力效忠皇上,在自己的封地上,致使霍將軍蒙羞,讓我大漢赫赫虎賁軍蒙受損失,小王豈不是愧對皇上?”
霍震無奈的嘆了口氣,言道:“巴王殿下一片赤誠之心,我豈能不知?只是這放火燒山,的確是非同小可,我豈能當(dāng)機(jī)立斷?”
巴王劉敢鎮(zhèn)定自若的說道:“霍將軍不必憂慮,在下雖然不才、無德無能,上愧對皇上厚愛,下不能安撫部族,但在下粗通天文地理,據(jù)小王觀測天象,近日必有暴雪來臨,就算是現(xiàn)在山火肆虐,一旦暴雪降至,山火自會熄滅,又怎會殃及連綿?”
霍震為之一振:“巴王殿下此話當(dāng)真?”
巴王劉敢笑道:“小王怎敢欺騙霍將軍?在下平日喜歡研究漢學(xué),粗略通曉天文地理,絕不會有任何判斷差錯!倘若我等不能乘勝追擊,一旦大雪封山行動不便,若要征剿大宛莆怕是更加艱難?
霍將軍大可不必?fù)?dān)憂,就算是山火肆虐,那大宛莆山寨依山而建于懸崖峭壁之上,三面皆是溝谷縱橫,就算是山火燒及,他們只須在后山砍伐一空,即可阻攔火勢蔓延,確保山寨萬無一失,定會是無辜老幼婦孺無恙!
此間距離大宛莆山寨不過四五十里,只需一夜之間大火必可燒及其山寨,這一路之上隱藏于深山密林中的大宛莆兵士,必然皆會見火逃遁回山寨,我大軍再前進(jìn)何須擔(dān)憂其埋伏?只要一舉包圍了其山寨老巢,就算他們再困獸猶斗,憑霍將軍天威神勇,諒他們也插翅難逃!”
霍震大喜:“巴王殿下如此說來,我無憂矣!即刻令兵士放火燒山,我大軍且安營扎寨,只等明日繼續(xù)進(jìn)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