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知則簡單交談完,聞笙在樓道的走廊里又多等了會兒,看到傅鈞澤和院長等人一起出教室。
他轉(zhuǎn)頭和院長說了兩句話,便朝聞笙走近,聞笙當著他的面給他輕輕鼓掌,“傅教授,今天的演講很棒啊。”
傅鈞澤含唇笑,“看到你在臺下做筆記,是不是對陳院的設計有什么想法,他那個項目手底下有一批還不錯的學生,改天有時間,我引薦你們見見面。”
還有這樣的好事,聞笙沒怎么說話,傅鈞澤就提出幫她的忙。
不過,今晚見不行嗎,陳院好像就在前面不遠。
說話是門藝術,聞笙順著他的話說話,她從包里拿出小筆記本,不給他看看都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對的呀,挺感興趣的,我記了兩頁紙。”
他從她手上接過筆記本,“介意看看嗎?”
“有什么好介意的,”她給他翻到才記的那一面,“就怕你笑話?!?p> 傅鈞澤也不是有心在看,他略略翻了兩頁,眉眼帶笑,“不錯,字跡很工整?!?p> “就這么點愛好,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學無止境啦,”傅鈞澤那句話,并不是什么建設性的夸贊,聞笙從他手里接回自己的筆記本,進入正題,“學長,上次和你提的事,你還有印象嗎?”
他慢慢回想,對她是有關注的,最近便有些聽聞,“你是說周瑞的事?”
不待聞笙搖頭,他道,“掛周瑞名的前輩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的老師,抱歉,她那件事,我為她發(fā)不了聲?!?p> 上回想約他,的確是為了周瑞,但周瑞已經(jīng)去了時沿,后續(xù)怎么樣,邵黎一定會為她解決的,不煩她操心。
“不是周瑞的事,”聞笙欣賞傅鈞澤做事直接,跟他說話不累,“是你們院今年辦攝影大賽的事,大光賽是不是預計設在今年十一月份?”
“時間方面的話,院里還沒定,不過參照去年,沒有什么意外的話,應當就是十一月中旬?!?p> 聞笙點頭,“今年的合作方還是那幾家嗎,有沒有什么變動?”
那邊有人在催傅鈞澤,他撇頭回看,朝那人點頭,聞笙識趣,便知不能和他再多話了,他晚上有聚餐,聽沈知則的意思,他應該也會參加。
合作方的事,每年都有變動,傅鈞澤和聞笙說,“今晚多半會談,等定下來了,我發(fā)消息告訴你?!?p> 傅鈞澤真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聞笙笑,“院長好像在等你,那不打擾你了,有空的話,學長,讓我請你吃頓飯?!?p> “好?!?p> 出到校園門口,凱雯在等她,聞笙上了車,心事重重。
凱雯將面包遞給她,聞笙放到一邊,都吃不下。
她問凱雯,“明陽現(xiàn)在在哪里,在公司嗎?”
“我打電話問問?!?p> 電話打完,凱雯告訴聞笙,“秦私說,明總在外面和人吃飯?!?p> 聞笙抬手看看時間,她思索要不要去公司,后決定,“問秦私他們在哪里吃飯,我去接他。”
凱雯一路驅(qū)車到了目的地,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鐘,明陽與人吃飯仍未散場。
車里悶得聞笙氣喘不順,她下了車,外頭空氣好,她凝神想了一會兒事。
凱雯和她聊天,聞笙聊到肚子餓,她想起她叫凱雯為她帶的蓮蓉包,凱雯打開車門,從車里給她拿面包。
等明陽的這幾分鐘里,聞笙倚靠在車窗前,大口大口啃著面包。
吃東西說話容易口渴,凱雯說她去買幾瓶水,就在前面的便利店。
“等等,”聞笙轉(zhuǎn)頭看,“那不是有家奶茶店,我想喝杯冰可可。”
沒了凱雯在身邊,聞笙無聊,刷起了手機,一邊刷一邊低頭啃面包。
聞笙身前的這家餐廳是市里較出名的一家中餐廳,大概是到了時間,陸續(xù)有人從餐廳里往外走。
前方熱鬧了幾秒,聞笙被聲音吸引,以為是明陽出來了,抬頭一看……
就是這樣,當目光鎖定一個人后,幾米內(nèi)的距離,無論他在哪個方向,她的視線都能跟著他的動作隨意轉(zhuǎn)動。
聞笙不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在人群里的沈宜思,剛開始,她只是覺得那個人和她想的有些相似,當他側(cè)轉(zhuǎn)過身來時,聞笙便基本確定了,恰是他無疑。
和夏日那些天見的一樣,住在大院里,家里有棵梧桐樹的沈宜思,不會穿正經(jīng)的西裝,配嚴謹?shù)念I結,他打扮得甚是隨性,穿著簡單舒適,也不知是不是聞笙僅認識他,只覺得這樣看下去,顯而易見,他確是他那一群人中最耀眼的那一個,他頷首和人說話,逐漸要遠去。
聞笙一口面包哽在喉嚨里,她收了收面包袋,抹了一把嘴。
好久都沒見了,有幸會在這里遇見。
聞笙不是個猶豫不決的人,卻因擦了把嘴立在原地多思考幾秒鐘的時間,視線再望過去,人徹底就不見了。
要死。
“聞總?!?p> 凱雯買完可可回來,面包是吃不下了,聞笙將面包放到凱雯手里,她咬著吸管,大力喝了一口冰可可。
可可喝了兩口,凱雯看手機,說,“明總散場了。”
秦私給她發(fā)了消息。
明陽在門口和人分別,朝聞笙走來,聞笙聞見他身上重到爆的酒味,伸手摻了他一把,“還行吧,這是喝了多少酒?!?p> 明陽擺擺手,喝酒喝到人虛脫,面色看著都不大對,沒想到意識是清醒的,凱雯給他遞礦泉水。
他喝了一口,問聞笙,“今晚怎么有空,來接我。”
他的車停在那一頭,聞笙扶他到他的車里去,“送你回家,順便和你說點事?!?p> 打沈知則和她說了那些話后,她一直心神不寧。
她問明陽,“你知道沈知則其實還有個五叔嗎?”
明陽難受,他腳步虛得在打顫,“那我不知道?!?p> 明陽都不知道,怪不得呢。
明陽靠在秦私身上,和聞笙搭話,“怎么提起了沈總的五叔,私底下和他見面了?”明陽燃起一絲希望,“沈總一向?qū)δ愣疾诲e——公司的事,你和他說了嗎?”
“說了……”
明陽瞅著不大對,他面色難看,秦私扶不住他。
聞笙拿開可可杯,“明陽,你沒事吧?!?p> 明陽推開秦私,到一邊吐去了。
聞笙踮著腳,朝他走近,喝成這個樣子,不上前似乎不像話。
可聞笙不大適應,光聽見聲音,她胃里都在打圈圈。
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聞笙退到一邊,說,“我在前面等你啊。”
雖然知明陽是為了公司,他太不容易,但她差點反胃,走遠點了,這才好些。
在空曠的場地,不遠處的路燈邊還有幾棵綠蔭蔭的大樹,聞笙跺著腳,這個天還有蚊子咬她,她一邊在等明陽,一邊看手表。
“聞小姐?!?p> 熟悉的聲音,三伏天里那道清涼的聲線。
聞笙轉(zhuǎn)頭。
啊,是沈宜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