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傳音符聯(lián)系了白旋,白旋說重明上仙還未出關(guān),但她已經(jīng)用了白鶴家的秘法傳信,就算在閉關(guān),也一定能收到消息。
“你們來鳳族等吧,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
白旋最后給了這么一句。
程韻之便帶著姬歡往南方去。
鳳族在梧桐嶺,與蓬山高聳入云不同,梧桐山嶺古樹參天,巨石嵯峨。主峰飛云頂是鳳凰領(lǐng)地,周邊百鳥棲息。
白鶴雖同樣地位崇高,卻也在鳳凰麾下。松林谷便是白鶴的領(lǐng)地。
程韻之帶著姬歡到達(dá)松林谷時,白旋得了信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親自把他們迎了進(jìn)去。
“情況如何?”白旋拉著姬歡仔細(xì)打量,看不出名堂。
程韻之道,“分魂以后到還好。”
姬歡說,“我覺得阿蘅前輩挺好的,只是執(zhí)念重了點,對我也挺好的。”
白旋給她這話說的目瞪口呆,只能擺手,“你覺得好就好!”
程韻之道,“她并不懂噬魂奪魄的法門,也不明白分魂的不好,單就從阿蘅前輩本身說開,怎么了?”
白旋那目瞪口呆的樣子又朝向程韻之,許久,“呔!哪里來的妖怪!敢來松林谷撒野?。。 ?p> 程韻之:“……”
姬歡:“……”
松林谷底有一條河,河水碧瑩,好似翡翠鋪就。兩岸長滿各色綠植,層層疊疊暈染開來。白旋帶著他們從離水面約莫兩丈高的一條簡易棧道上走著。
“整個梧桐嶺都有禁制,對內(nèi),對外??吹?jīng)]有這條棧道就是關(guān)鍵,往上十丈都是禁制,沒有破空符,別想飛,起飛就抓你。”白旋一邊介紹這邊情況,一邊穿插著風(fēng)土人情?!皳?jù)說當(dāng)年鳳族出了個叛徒,把整個梧桐嶺攪得一團(tuán)亂,死傷無數(shù),才有的這個禁制。”
“這棧道下面是瀾瀾河,也有禁制,走水路過去也是不行的。據(jù)說那個叛徒就是從水路遁走,再無蹤影。”
“難得來一趟,帶你們看看松林谷的樣子。美得很!這里到處都是松樹,柏樹,雖然這里是谷底,但其實除了飛云頂,這里整個地勢都是梧桐嶺最高的。你們看兩邊,怪石嶙峋的是不是很好看?看那棵迎客松,美不美!”
姬歡掩著嘴笑。
程韻之便道,“幾日不見,越發(fā)話嘮了?!?p> 白旋登時怒了,回頭,剛吼了個“你……”就忽然間敏感了一下,這兩個人的氣氛不對了?。∷掌鹋猓奸_眼笑,“這不是要一盡地主之誼嗎?我看是某人嫌我太吵了吧?我非要上趕著來接你們干什么?多礙事啊!”
程韻之點點頭,“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姬歡紅著臉笑。
白旋憤怒,大小姐脾氣上頭,“那你們慢慢逛吧!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她憤而展翅,一飛沖天,險險撞到禁制,又往下一墜,轉(zhuǎn)眼就沒影子了。
兩人在下面看著笑得不行。
程韻之轉(zhuǎn)過頭來,姬歡就沖他“嘿嘿嘿嘿”,然后一把摟住他的胳膊。
“算她識相!”程韻之哼。
“我以前看到白旋就很羨慕她?!奔g說。
程韻之哼出彎音,“為什么?”
“就是,很隨心所欲??!長得好看,又很厲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說什么就說什么!聽伍大運(yùn)說,她是白鶴一族最厲害的幺女,受全族寵愛!本來就應(yīng)該寵愛她嘛?!?p> 程韻之歪歪頭,和她的頭撞在了一起。
姬歡捂住腦袋。
兩個人對視一眼,又笑。
笑了一會兒,程韻之才有些遺憾地微笑道,“她也有不能隨心所欲的事情。”
“什么事情?”
“她太優(yōu)秀了。”
“太優(yōu)秀怎么能算問題呢?”
“嗯……知道什么是玉輦神獸嗎?”程韻之折了山壁上的一根草,草莖咬在嘴里,甜甜澀澀的。
姬歡學(xué)他要摘,被他攔了一攔,他指著山壁更高一處掛著的一串果實,打了個響指,就掉在了他手上。
姬歡啪啪鼓掌。
程韻之笑著遞給她。
姬歡嘗了一個,“好甜!”又摘一個遞在他嘴邊,他便低頭吃了。
“帝君出行,鑾駕由玉輦神獸駕馭,玉輦神獸一般為白鶴和乘龍一族中最優(yōu)秀的子弟擔(dān)任。這一代便是白旋和夏辰。若非帝君目前處于轉(zhuǎn)世狀態(tài),她早該御前侍奉的。”
姬歡一口果子差點噎喉嚨里面,“呃?白,白旋和夏辰?”
她怎么記得有天晚上,白旋和羽輕斗雞似得在天上互相瞪著……那不像是有仇不熟的樣子啊……
……三角戀!?
她腦子里瞬間冒出這三個字,結(jié)果下一刻程韻之就說,“玉輦神獸要侍奉御前,所以不能有情愛?!?p> 白旋回到紫凝殿,又有點恨恨不平。狐貍這家伙真是不能深交,還不得被他給氣死!
伍大運(yùn)正在紫凝殿做客,手上龜殼銅錢就沒丟下手過,見她氣呼呼的進(jìn)門,就哈哈大笑?!芭鲠斪恿税??叫你別去?!?p> “你什么時候說了?什么時候叫我別去的?!”白旋跳腳。
伍大運(yùn)哈哈哈哈哈干笑,手上銅錢一撒,“兩星相近,你摻一腳,是嫌他們不夠亮嗎?”
“伍大運(yùn)?。。 ?p> 伍大運(yùn)連連擺手,“別氣別氣,馬上入秋了,秋干氣燥的,容易上火。來來來,你看看你們名門望族就是好,天材地寶拿來燉補(bǔ)品,嘖嘖嘖,浪費浪費!有時間生氣,不如來吃一碗!”
他把桌子上婢女端上來的一碗晶瑩剔透的羹品遞給白旋,好像自己家似得。
白旋瞪他一眼,轉(zhuǎn)身坐了下來。
伍大運(yùn)自己也拿了一碗,一邊攪著一邊道,“狐貍打小苦難名聲都傳北海去了,連我都知道,好容易讓他遇上個動心的,太難了!唉,這往后頭更難,你這氣什么呢?”
白旋氣著不說話。
伍大運(yùn)一口羹進(jìn)嘴,美得不行,但話不好聽,“有些事情,要么就去爭取,要么就只能認(rèn)命,又想盡忠盡孝,又想花好月圓,難?。√y了!”
“怎么爭取!你在我這紫凝殿住著,瓊漿玉液吃著,以為享受的都是什么?”白旋氣憤吼道,“吃的都是念想!都是他們的念想!”
“對!可不是!”伍大運(yùn)點點頭,“你這不是想的很明白嗎?通透!有些東西得放在心里頭的秤上衡量衡量,值不值得!”
他一碗吃完,抹了抹嘴巴,又拿起龜殼,“來來來,參詳參詳,我就覺得這不對!這龍族也不對,獸族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