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wèi)走到門閘前,
從腰間取出一串鑰匙,
面對一大群入關(guān)的人,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打著哈欠,隨意地?fù)]揮手:“快點(diǎn)快點(diǎn)...”
隨后,人群熙熙攘攘進(jìn)了關(guān)內(nèi),
當(dāng)然,混進(jìn)去的還有他們?nèi)恕?p> 走過守衛(wèi)亭臺,
靠著西面的壁崖上寫著一些梵文,畫著一只眼睛狀的圖案,
馬軍覺得好奇,走到壁崖旁摸了摸,似乎已經(jīng)刻留了好久。
“看什么看,不想進(jìn)去就滾出去!”
馬軍正看著壁上圖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跳。
秀才應(yīng)聲一看,
馬軍已脫離了人群獨(dú)自跑到了壁崖邊,被守衛(wèi)抓了個正著。
守衛(wèi)隨手撿了根木棍子過來,頂著馬軍胸前,一臉吊兒郎當(dāng):”給你開了門,你到這兒來溜達(dá)什么?“
秀才,敬乾心中一驚:壞了!
“軍爺,周圍沒個小解的地兒,就跑來這兒了?!?p> 守衛(wèi)一聽,無奈地閉眼催促:“滾滾滾,進(jìn)了城自個兒去找?!?p> 馬軍灰溜溜走進(jìn)人群,朝著敬乾和秀才吐了吐舌頭。
“難得見你嘴軟一次!”,秀才翻了個白眼繼續(xù)跟在人群后。
關(guān)口過后的一段路上,本來吵吵鬧鬧的一群人突然閉上了嘴一言不發(fā),
遠(yuǎn)處的城門上掛著一面羅桑部落的旌旗,奪目的鷹圖騰在城頭飄動格外明顯。
等快到城門時,這群人又開始吵吵鬧鬧起來。
“嗨,大哥,方才路上你們怎么都突然變得那么嚴(yán)肅?”,敬乾追上前腳的高瘦男子不解地問道。
高瘦男子,一手搭過敬乾的肩膀:“來這兒發(fā)財?shù)陌???p> “是呀是呀!”
這個高瘦男子抿起嘴說道:“這就對咯,前些日子過來了好多人,都是從東邊過來的,你們過來的都算晚了?!?p> 面對敬乾的疑問,這個奸詐的人就是不說原因來,
敬乾悄悄示意了秀才,
突然,高瘦男子從剛才的奸相瞬間轉(zhuǎn)變,立馬將胳臂從敬乾肩上放下,殷勤地說:”好漢,都是來發(fā)財?shù)模瑒e這樣,剛才那條路上半年前死了好多人,不敢多說話,聽說邪得很!“
原來剛剛秀才從袖口里拿出一把匕首頂著他就范,此刻乖的像只貓一樣。
敬乾舔著嘴巴看看他,眼神透露出一股子寒意,
那人渾身打了個哆嗦,吞了吞口水,說道:”這些人不敢說話是怕惹上麻煩,羅桑派來的新首領(lǐng)殘暴,剛來就去了周圍好幾個莊子振威,這關(guān)山堡里在上一次重新整頓后沒剩幾個人了,我們聽到消息說只要有其他地方的人來都可以接管原住民的東西?!?p> 在危險和金錢的誘惑雙雙來臨時,才會發(fā)現(xiàn),生命價值往往滯后。
整潔的街道,冷冷清清,
該是晌午,就連街口的面館里都看不到人。
三人進(jìn)了館子,卻沒有一個客人,
“掌柜的!”
“沒人?”
“掌柜的!”
飯館狹小,角落里的柜臺上擺放著兩個空酒壇子,
柜臺旁有個低矮的門,掛著半個舊簾子,應(yīng)該就是后廚門了。
見著沒應(yīng)聲,敬乾再往近探了幾步,走到柜臺前搖了幾下臺上的鈴鐺。
“掌柜的在沒?”
依舊沒有回聲,敬乾雙手伏于柜上,往柜臺里頭一望,
里頭一堆打碎的酒壇子,
聞了聞感覺不大對勁,不知道哪里傳來一股惡臭,
攤開雙手一看,手上沾滿了灰塵,柜臺上留下了自己的手印。
敬乾感到納悶,這些天應(yīng)該有不少的外來人,但這里的柜臺桌椅還是新的,怎么還原封不動。
繞到柜臺里頭,也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動過的痕跡,倒像是很久都沒有經(jīng)營了,
但那股子臭味越來越重,翻箱倒柜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
馬軍突然皺起鼻子趕緊捂住嘴巴,指著簾子支支吾吾:“臭味是這里面的!”
秀才一把掀開簾子,怔住了,
后廚狹小的空間,用人頭骨堆砌著一座小山,發(fā)出陣陣惡臭...
轉(zhuǎn)身后,酣暢淋漓地大吐一地。
敬乾腦袋湊上去一瞧,
那些人骨有些還沒完全腐爛,流淌著粘稠的東西,
為了看得仔細(xì),敬乾將柜臺內(nèi)的一塊圍裙撕開,遮住了口鼻,走進(jìn)了后廚。
他將撕下的布塊纏在手上,小心翼翼地端起一顆頭骨,
發(fā)現(xiàn)頭骨頂上有一個酒盅大小的洞。
接下來他又陸續(xù)查看了好幾個,每個頂上都有一個洞。
很顯然,這些人死的時候都是被利器將頭頂砸開的,
這慘絕人寰的手段讓三人不寒而栗,
趁著行人稀少,從飯館撤離...
黃昏時分,
三人喬裝來到了菜市口,
扮作閑人東瞅瞅西看看。
相比方才那條清冷的街,菜市口這里還算是較好的,
雖說不上人來人往。
“關(guān)里頭是關(guān),關(guān)外頭還是關(guān),關(guān)里良善久不待,關(guān)外正義待不久...”
敬乾聽到熟悉的歌謠傳來,立馬向著剛才的街口望去,
幾個小孩在街口嬉鬧著,跟過去后,聽到他們還在唱著歌兒,
敬乾走到小孩旁邊正要發(fā)問,一個老大娘神情異樣地看著敬乾,將小孩子從他身旁拉走。
這時街那頭一陣馬蹄聲夾雜著吵鬧傳來,敬乾回身一望,八九個人行色匆匆從街頭飛馳而過,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們都還是部落的裝扮,卻非常面生。
最后一只馬飛速而來,后面拖著一根長長的鐵索,
走到近處才看到鐵索上捆綁著的是一個人,
一路的摩擦,早已皮開肉綻,一只胳臂血肉模糊,
估計是已經(jīng)被折磨到了麻木,絲毫沒有一點(diǎn)反抗的聲音。
“吁...”
那領(lǐng)頭人虎背熊腰,停駐在了菜市口旁,
下了馬后,從頭至尾眼睛一直死盯著那個被綁在鐵索上的人,
他將馬韁繩往街邊檐柱上一縛,渾身充滿著殺氣,大步向著后方那個被綁的人走來。
走到跟前,半蹲下身子說了句什么后,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之后,他又命令下屬將那人抬起來綁在了菜市口中心的那個宰牲臺,
隨后,街后又來了一隊人,
將大街上散落的人群全都驅(qū)趕到了宰牲臺下。
那人蓬頭垢面已經(jīng)奄奄一息,跪倒在臺上,
臺子上有個掛肉的架子,
兩名下屬從那人身后拉出兩條麻繩,一一綁縛在肉架上。
敬乾擠過人群繞到后面,望那人后背一看,
原來方才束縛在肉架上的繩子另一端拴著兩個鐵鉤,鐵鉤橫穿后背琵琶骨。
一瓢水從頭頂澆下去,面目才顯得清楚。
秀才大驚,脫口而出:“狄奇!”
那個帶頭的披上大衣走到臺上后,雙手叉在腰間虎視臺下,
而臺下的人都有些莫名奇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私底下議論起來。
帶頭的見底下竊竊私語不停休,從腰間拔出刀朝著身旁的肉架拍了幾下,
周圍立馬一片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