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大明白這些事情。
她在一旁聽著,也覺得自己能做到的,就只有聽著。
越聽她就越覺得不對勁。
驀地,太后朝著陶灼行了一個大禮。
“長公主,求你救宇兒!”
陶灼身影微晃,現(xiàn)身在太師身后,避開這一大禮。
“太后?”
“長公主,先帝說過,若有朝一日,宇兒遇到危險,我能找的人,就只有你了!若長公主愿意出手,便可保宇兒安然無恙。”
太后眼中淚光點點。尚且年輕的婦人楚楚可憐,惹人生疼。
往日里屬于太后的那一絲尊貴已經(jīng)落入塵埃。
“看來你們對我的評價很高。”陶灼笑痕淡淡,“若我說不救呢?”
楊柏宇低頭垂眸。
太后聽得腦袋深處轟的一聲悶響,把她炸得幾乎生念全無。
不救?
若陶灼當(dāng)真不救,她又能如何?
歸根到底,她只是一個手無束縛之力的太后娘娘,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她能做到的事情,有限得很。不過還有蘇太師等人,為她和楊柏宇兩人保駕護航,才讓她能繼續(xù)坐在這個位置上。
若陶灼當(dāng)真不救……
蘇太師輕嘆:“長公主,還請莫要戲弄太后娘娘了?!?p> 陶灼嗤笑一聲:“戲弄?或許吧。但若我當(dāng)真不救,太師,你說宇兒和太后,能如何?”
太后緊緊咬著下唇,便是血絲滲出,血腥味在口腔彌漫,也渾然不覺。
楊柏宇抬起頭來,雙眸多了幾分銳利。
“太師,我想去文心閣!”
陶灼話外的意思,楊柏宇明白了。
陶灼不可能永遠留在錦瀾帝國。她只是短暫地留在這里,只是如今愿意陪著楊柏宇走完這一段路。
可今后呢?
蘇太師也曾問過楊柏宇,若楊柏宇找不到其他人替他拿主意,他又該如何。
那一夜,楊柏宇最終只能自己決定。
如今,楊柏宇也只能自己站起來。
就算身邊的力量現(xiàn)在都愿意幫助自己,那些終究都不是屬于自己的力量。
堂堂錦瀾帝國皇帝,不可能永遠生活在別人羽翼之下。
他只能自己成長起來。
也許用盡這一生,他都不可能到達自己父親曾經(jīng)到達過的境界。但他能不斷地去努力。
先帝從未說過如何才能拿到文心閣中的文心錄。楊柏宇只能自己去找。
蘇太師眼中的欣慰很明顯。
陶灼笑得眉眼彎彎。
她輕拂衣袖,太后不自覺地坐好。
陶灼上前去,抱起楊柏宇。
“太后還請在這兒等我們回來?!?p> 太后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唯有眼睜睜地瞧著陶灼、楊柏宇,蘇太師走了出去。
文心閣的守衛(wèi)并不算多。在其他人眼中,這里也就只有一些書了。
楊柏宇等人到來,把守衛(wèi)驚得連忙行禮。
在上三樓的樓梯處,陶灼放下楊柏宇。
她和蘇太師的意思很明確,那兒就只該楊柏宇一人進去。雖然書架比楊柏宇高得多,但里面也有供人取書時踩著的板凳,楊柏宇還是可以夠得著那些書。
楊柏宇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干脆轉(zhuǎn)身進入三樓。
他還小。
可他必須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