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么人,這里是開元區(qū)刑審官署,你們已經(jīng)犯下了大罪!”站在最前方的捕快,略微哆嗦的問道。
他們原本是要將所有沖進來的人,全都緝拿歸案的,但是大門詭異破碎的那一幕,卻讓他們心生不安。
“夜梟,去給他們露一手?!绷褐獋?cè)頭看向仇實璐。
“夜梟……”仇實璐翻了個白眼,輪著大錘子,砸向后院的一座假山:“別給我隨便起外號!”
轟?。?p> 比人都高的假山,一錘子就變成了碎塊,崩裂的土石飛出去,從一個捕快的臉旁邊飛過,頓時劃出一道傷口。
后院的幾個捕快,互相對視一眼,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把手舉了起來。
他們不是慫,而是避免無用的犧牲。
“呵,真慫,我看不起你們?!绷褐贿呑熨v,一邊從他們身邊走過。
“是,您說的沒錯?!逼渲幸粋€捕快,表情諂媚地說道,其他人點頭附和。
忽然梁知聽到嘩啦一聲,往另一側(cè)看去,就見一棵樹后倒下一個人,他的身上纏著蠕動的藤蔓,地上落著一把手弩。
梁知扭頭看向身后,謝知途對他微笑頷首。
“看來操控植物,加速植物生長,就是你的能力了……那你們慈幼坊,豈不是只有買肉需要花錢?”
謝知途愣了一下,這話題轉(zhuǎn)的有點奇怪,不過他還是能接上梁知的思路:“但是種子還是需要買的?!?p> “哦?!?p> 梁知轉(zhuǎn)回頭,走進刑審官署后院的住宅。
對于謝知途的能力,梁知一點都不吃驚,甚至他認為謝知途不止擁有一個能力。
謝知途畢竟是行動的發(fā)起者,肯定對自己的能力極其自信,說不定即便梁知和仇實璐不幫他,他也能自己完成這一切。
正因有著這樣的猜想,梁知的行動,才如此大大咧咧,因為有謝知途在兜底。
就像他毫無理由的討厭謝知途一樣,他也毫無理由的,認為謝知途這家伙不簡單。
這種感覺相當(dāng)奇怪,就像是刻印在DNA里的本能。
“嘎嘎,嘎嘎……”
鴉爺落在一處房子的房頂,大聲的叫喚著,范囊就在這房間里。
砰!
三人踢開房門,把范囊堵在了他小妾的房間里。
“你等是何人,不要命了嗎,想進大牢嗎?”
范囊的頭發(fā)已經(jīng)發(fā)白,但容貌和安泰鎮(zhèn)的范岱有幾分相似,應(yīng)該有親屬關(guān)系,在他身后,則是一個緊緊裹住被子的女人。
梁知眨眼問:“我好害怕,我不想坐牢,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就沒有罪了嗎?”
范囊一聽就來了底氣:“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罪難逃,但只要本……”
梁知一拳將他撂倒:“既然已經(jīng)大罪難逃,那我們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說,桃花源的據(jù)點在哪里?!?p> “桃花源,什么桃花源?”范囊一愣,表現(xiàn)的像是一無所知。
“假話!”
鴉爺在梁知身后探出頭來,他有能看穿人說話真假的能力。
梁知扇了范囊一耳光:“竟然敢騙我,看來你是不見閹刀不流淚啊?!?p> “我先砸斷他三條腿,他應(yīng)該就愿意說了?!背饘嶈磩偰玫匠檬值奈淦鳎芟朐尹c東西試錘。
梁知怔了一下,這是淑女該說的話嗎。
“我來吧,我有辦法讓他開口?!敝x知途蹲下來,親切地把手放在范囊的肩膀:“范大人,你今年多少歲了?”
“四十六……”范囊剛回答一句,就瞪大眼睛看著謝知途:“你是次破攔街那邊慈幼坊的坊主嗎,我認得你,你的慈幼坊還想開下去嗎?!?p> 謝知途搖頭:“慈幼坊被桃花源炸了,的確是沒辦法開下去了,另外,現(xiàn)在你四十七歲了。”
“我四十七歲,你在說什么鬼話?”范囊立刻反駁,卻忽然感覺到,一股難言的疲憊,縈繞在自己的身體中。
“四十八,四十九……范大人,不知您知不知道,您原本有多少年的壽命呢?”
謝知途掐了掐范囊瘦下去的臉頰,拿出一面小鏡子。
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范囊臉色頓時煞白,只見他胡子和頭發(fā)都開始發(fā)白,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越來越深。
謝知途關(guān)切的說道:“現(xiàn)在你五十四歲了,范囊大人,再老下去,可能就會有些隱藏的疾病要爆發(fā)出來了。”
范囊如同被一桶冷水澆在頭上,現(xiàn)在他明白過來,眼前這個男人在剝奪他的壽命!
“停下,只要把我恢復(fù)過來,我就告訴你!”范囊滿臉驚恐。
“五十八歲,快到花甲之年了?!敝x知途語氣溫柔:“不著急,您的時間,還有很多?!?p> “小蘭亭煙草行!”
范囊先是尖叫了一聲,接著語氣飛快的說道:
“我不知道他們的據(jù)點在哪,但是他們的聯(lián)絡(luò)員來找我的時候,我聞到過一股特殊的煙油子味兒!
那種味兒不是正常抽煙的人能留下的,而是小蘭亭煙草行庫房才有的味道,所以那個桃花源聯(lián)絡(luò)者,一定常去小蘭亭煙草行的庫房!”
“真話?!兵f爺點頭。
范囊的老化停了下來,他涕泗橫流的抓著謝知途的腿:“我知道的都已經(jīng)說了,你能把我變回原來的樣子嗎,我真的和桃花源無關(guān),不調(diào)查桃花源是上面給我的暗示。”
他這說的也是真話,不過他從桃花源那里拿分成的時候,卻一點都沒有手軟。
謝知途正想要問的詳細一些時,院子里突然傳出了刺耳的警報。
“我們該走了,警報聲響起后,最多五分鐘,空騎軍就會到?!?p> 梁知讓仇實璐帶著范囊,然后三人再度從后門逃走。
雖然他們是能力者,但面對軍隊,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條。
梁知可以連接物質(zhì),但控制范圍和反應(yīng)速度有限,幾發(fā)弩箭就可以輕易帶走他。
仇實璐力大無窮,但她也是血肉之軀,被刀砍傷也是會死的。
能力者的能力,雖然匪夷所思千奇百怪,但大多都有弱點,就連‘圣者’都要為軍隊讓路,只有站在頂端的完全者,才擁有無視軍隊的能力。
走到門口的時候,梁知讓仇實璐將范囊丟下。
“他就是開元區(qū)的邢審主官,你們有問題就問他吧……順便說一句,他和拐走你們孩子的人,是一伙的。”
此話說完,三人跑遠,消失在夜色里。
而夜晚漆黑的天空中,亮起了一簇?zé)艋?,那是大崠龍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