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璇笑了笑,“多謝王妃抬愛,公公過來一趟也辛苦,秋雪姑娘常年在王爺身邊伺候,做事自然是妥帖,我這段時日病得糊涂,大大小小的事都由秋雪姑娘打理,她說什么就是什么?!边@話說完,她見秋雪的臉色緩和了很多,暗暗松了口氣。
張公公自己就著臨近的凳子坐下,不再說要送什么東西的客氣話,明擺著是想多問幾句話探聽底細(xì),“王妃管著這么大的內(nèi)院,各個的小主子的來歷還是要清楚的,還請問姑娘貴姓,家居何處?”
韓靜璇見此,故意捂著心口咳了幾聲,她病中臉色本就差,倒也不用太演,“妾身出身卑微,說出名姓恐污了王妃的耳,現(xiàn)下身子不好,怕走動過了病氣,待好些了便去向王妃奉茶請安?!?p> 張公公見她避重就輕,剛要再問,外頭的小丫鬟端著托盤進(jìn)來,“秋雪姐姐,藥煎好了?!?p> 秋雪起身端了那碗藥,似無意擠了一下張公公,把藥遞到韓靜璇手中,語氣不善,“我說張公公,你伺候王妃時也是這般沒眼色的?問話就急在這一天嗎?你看看姑娘這樣子,入府幾天了,床都下不來,哪里還有精力待客,若是身子垮了王爺問起來,您老人家可別怪我不幫你說話!”
她心里憋著氣,話說得也絕,相當(dāng)于直接下了逐客令。
張公公不清楚韓靜璇身份,看她的樣子也不像小戶人家出身,又聽秋雪搬出王爺擋著,知道今天只能作罷,胡亂又說了幾句便領(lǐng)著那兩個丫鬟走了。
“老不死的東西,一肚子壞水!”秋雪腳踏在門檻上,對著她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張公公的到來讓韓靜璇腦海中一下子多了好些問題,在任國,內(nèi)侍只有宮廷里才會有,尋常王府里都是家仆,是不是允國有所不同?還有張公公與王妃的關(guān)系;秋雪惡劣的態(tài)度……
她隱約猜到了些什么,問道:“這張公公是王妃的人?”
秋雪忿忿不平地坐回去,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你才來不知道,這老不死的下手毒辣著呢,府中這幾年那些個病死的美人,有幾個真的就是年紀(jì)輕輕病死的?還不是拜她所賜。”
韓靜璇驚訝道:“竟有這樣的事?那王妃就任她這般?還是說......”
秋雪“呸”了一聲,滿臉鄙夷,“王妃是太后的侄女,一點(diǎn)主見都沒有,也沒本事爭寵,太后怕她在府里受委屈,把自己身邊的張公公掉給她,硬生生壞了規(guī)矩,哪個王府也沒有閹人!
“他就仗著背后有太后撐腰,王妃事事聽他的,什么壞事都敢干,入府的美人有點(diǎn)家世的他一時半會還不敢動,若是無依無靠又拿不出好處給他的,他就找個由頭又打又罰,若是誰討王爺喜歡緊接著日子就難過了,他總得明里暗里使絆子。”
韓靜璇聽她說了這么些,心里十分清楚,楚逸的這個正妃不可能是個好欺負(fù)的人,拿不定主意也就是讓外人看看,實(shí)則是故意縱容張公公如此行事,這樣既借一個下人的手管理了王府,自己又落不著什么大的罵名。
“照這樣說來,今日多虧有妹妹在這里陪著,否則他還不知道要怎么為難我呢。”她也不分析給秋雪聽,而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臉上擺出對她的感激之情,暫且奉承她保全自己。
秋雪眉梢輕佻,對這話很是受用,“那是當(dāng)然,你別看王府上上下下這么多人,能在王爺跟前說得上話的絕對一雙手?jǐn)?shù)得上,別說是那個老不死的,就是王妃親自來了也不能把我怎么著?!?p> “這個自然,此次送我到允國,王爺就是信得過妹妹才如此行事?!表n靜璇點(diǎn)頭應(yīng)和,眼底卻不經(jīng)意間對她的不自知流露出擔(dān)憂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