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著這座城市,看不清身影時總會讓人明了,原來自身不過是風所裁取的一粒塵埃罷了。而此時停駐在原地,看那深邃的夜空時,總有種揮之不去的悵然暈在心頭,也許是剛剛與雷宇通電話讓他有某種傷感的情愫。
子賢所在的辦公室離住的地方沒多遠,走路幾分鐘就可以到,這段路程一直走到小區(qū)附近時才能看到來自商店微弱的燈光,剛剛一直在跟雷宇通電話,都忘了美琪打進的電話。他掏出手機,想都沒想就給美琪回撥。
“你總算是能給我回個電話了。”美琪在電話中抱怨著說。
子賢有時覺得自己這個男朋友當?shù)暮懿环Q職,很多時候關于她的電話、消息都會忘記回復,因而他一連說著‘抱歉’。
也許是她情緒在內心累積了很久,她抱怨著說,“我真不知道你平時是有多忙,給你打電話和發(fā)信息,要么是隔天回,要么就是沉寂在那,后續(xù)就沒有任何的音訊了,”關于這些子賢能深切的明白,他什么話都未說,他知道美琪還會繼續(xù)說下去,他只想就這樣靜靜的聽著她的訴說?!氨疽詠砟阏伊斯ぷ髂芡A粼谠ブ葸@座城市,可結果你變得離我更遠,你能不能對我再多一些關心。在這座城市,每當回到住的地方時,我總會一個人坐在床邊發(fā)呆,有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給你打電話你又經常不接。”
站在小區(qū)門口的子賢手里緊緊的握著手機,他不知自己該講些什么,旁邊是一個還未租出去的門面房,他在前邊的臺階處坐了下來,雙方的通話也保持著沉默,周邊的一切也忽然變得安靜下來,只能偶爾聽到幾聲蛙叫。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可他還是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輕聲細語的說,“我知道錯了,以后你的電話和信息,無論我有多忙都會先接你的電話,回復你的消息。就算是領導開會我也會單獨出去接聽你的電話。”
美琪笑了,子賢在電話的另一邊能聽到隔著電流傳送的笑聲,坐在椅子上的美琪手中還拿著一杯咖啡,桌子的邊上還擺放著一本小說,她嘴角流露著笑意,用淺淺的聲音說,“那倒不至于,”又喝了口咖啡,恍然大悟的說,“對了,你今年什么時候回來?”
子賢支吾著說,“我今年不回去了。”
她疑惑的問道,“為啥呢?”
子賢語重心長的說,“你知道我喜歡音樂,它是我一直以來的追求,所以我想去長沙,去那個‘渡-清吧’唱唱歌,也許是工作讓我有些壓抑,所以想釋放?!?p> “好吧?!泵犁鞯恼Z氣中明顯帶著失望。
“沒事,倒時候你可以來這邊,我現(xiàn)場唱給你聽?!?p> “好呢。”
在未看清真正的現(xiàn)實時,總以為愛情堅不可摧,可當它真的被摧毀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無能為力,雖然不過是子賢未能經常性的陪在她的身邊,可此時她心里還是空落落的,再次打開那本小說,她想讓自己沉浸在書的海洋里以來打發(fā)那種孤寂感。
不知不覺,子賢這邊也放假了,走之前的那個晚上,古月他們三人喝了場酒。第二天,他便飛往長沙,等他從長沙機場出來時就看到了一身朋克裝扮的海陽,子賢仍能注意到海陽的脖子上戴著骷髏頭的掛飾,手指上也依舊戴著十字架的戒指,一年未見了,海陽還是老樣子。
他們擁抱,久別重逢讓彼此都倍感珍惜。車行駛在路上,海陽遞給子賢一根煙,點上煙,打開窗,海陽從口中吐出煙圈,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倆應該有一年沒見了?!?p> “是啊!有時感覺時光轉的很快?!弊淤t的目光望著窗外,窗外依舊是高架,高樓及擁堵的車輛,對這些也早已習以為常,這似乎就是中國城市的一種現(xiàn)狀。
“你工作上怎么樣?”海陽右手握著方向盤,左手扔掉煙頭,漫不經心的說道。
“還行吧,可能是音樂在我心中已根深蒂固,因而我會覺得工作會有些壓抑?!弊淤t雙手交叉于胸前,目光看著車的前方。
“沒事,慢慢來,實在不行就辭了吧!”
子賢轉頭看了看海陽,他的建議與徐楓完全不同,雖然徐楓并未告知子賢應該怎么做,可那一番話卻能讓子賢果斷的作出決定,正是這種詫異的目光,海陽扭頭看了子賢一眼,笑著說,“別當真,我就那么一說,既然你做了這樣的決定,至于何去何從還是要你自己決定,別人的建議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p> 子賢點了點頭。
車拐過一個紅綠燈口,子賢覺得周邊異常的熟悉,問道,“這是去我曾租住你的房子那嗎?”
“呦,記性不錯嘛?!?p> “那可不?!?p> “你先住那吧,那還有一間臥室,另一間臥室住著放姐?!焙j柶降恼f。
“放姐?”
“恩,她也是我清吧里的一個駐唱,原名叫李放,年齡還沒我大,只不過叫的習慣就一直沒改過來,”還在開車的海陽見身旁的子賢未說話,用右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壞笑著說,“你可別想多了,人家很高冷的,都不一定會看上你。”
子賢推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可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在這小小的打鬧里,車開到了樓下,子賢從后備箱拿出行李箱,海陽雙手作揖,抱歉的說,“子賢,我就不陪你上樓了?!?p> “沒關系?!?p> “放姐現(xiàn)在不在家,”還沒等他說完,子賢就拉著行李往樓上走,背后的海陽大聲的喊道?!八€在清吧里,你等會兒收拾好也一塊去那吧?!?p> 子賢沒說話,也未回頭,只是用手在后邊擺出一個‘OK’的手勢,海陽這才驅車去清吧。
等子賢收拾完已是晚上7點鐘,剛坐在沙發(fā)上,電話響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是‘海陽’的電話便接通了。電話里海陽一個勁的說,“你在那磨嘰什么呢?趕快來啊!”
“我正準備出門類?!?p> “趕緊的呦?!痹捳f完,海陽就將電話給掛了,電話這端的子賢能很清晰地聽到來自駐唱歌手的聲音,是那樣的熟悉。
等他來到‘渡-清吧’時,一切還是那樣的熟悉,今天估計是個喜慶的日子,座無缺席。他遠遠的就看到海陽坐在一角落里,旁邊還坐著兩個哥們,之前子賢在這里做駐唱時就跟他們認識,久別重逢后也是一陣寒暄。
不一會兒,海陽拍了一下子賢的腦袋,說,“快看,這就是放姐?!?p> 子賢順著海陽所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個留著短發(fā),戴著耳釘,一身休閑裝的女子。她坐在話筒前,試了下話筒后,說道,“也許在座的各位都有不曾起舞的日子,這首歌送給你們。”
她的聲音剛一出口,子賢就覺得聲線很不錯,也正如海陽所說,從外表上看放姐確實像是一個比較高冷的人,但沒想到的是歌聲卻是那么富有磁性,那么溫暖。
海陽慫恿著子賢,讓他去唱首歌,子賢拗不過他,等放姐連唱完3首歌曲后,他上臺首先演唱了《小孩》這首歌,唱這首歌的時候,放姐也在海陽的那個角落,雙手插在口袋中靜靜地聽著子賢演唱,而在這個過程中,海陽還不斷的對放姐說,“放姐,這個是之前在我們這駐唱的一個哥們,他叫王子賢。”
放姐點了點頭。
“他叫王子賢?!焙j栆詾榉沤銢]聽到,又說了一遍。
“我知道了?!狈沤憬K于擠出這幾個字。
“他和你住在一個地方?!?p> “什么?你是逗我的嗎?”放姐驚恐的說。
“又不是一個房間,干嘛這么激動?!焙j栭_始調侃。
“你......,不過也無所謂了?!狈沤阏f完繼續(xù)靜靜的聽歌。
等清吧打烊后,已12點了,他們幾個人去吃了燒烤,在那把酒言歡的過程里,子賢覺得放姐并沒有海陽說的那么高冷,反而像是自來熟,也許只是她的外表給旁人一種這樣的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