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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之殤

第四十九章 何去何從

陌之殤 陌塵北殤 3166 2019-09-25 23:55:29

  鳥語花香,溪水潺潺,云霧裊繞,宛如世外桃源般。

  望著眼前這般美景,陌小蘇連跑帶爬地來到一座小石橋上。她著實不敢相信眼前的美景,竟會出現(xiàn)在這個天坑一般的洞穴之中。仰面望去,是一片碧藍的天空,甚是清透明凈。她的眼珠兒都快掉出來了,感覺有許久未見過這般蔚藍的天色,心里豁然開朗,連呼吸都覺得如此的通透。

  待脖子略覺酸痛之時,陌小蘇晃了晃腦袋,將目光望向這片依山而建的閣樓群。飛檐彩壁,高低錯落有致,雕花穹柱,處處精雕細琢。大大小小皆有七八座閣樓,連體而建,甚為寬闊。

  閣樓群后面是那陡峭的山崖,崖壁上攀滿了青藤,枝葉茂密,青翠欲滴。閣樓前是六方花壇,種著甚是嬌艷的奇花異草?;▔缘男嚼@過那細葉的翠竹林,來到一座六角涼亭。涼亭設(shè)有石桌石凳,皆是那白玉做成,通體泛藍,煞是好看。

  那涼亭之外,則是一汪清泉,泉水從那閣樓左側(cè)處的崖壁上方直瀉而下,各色肥美的魚兒歡騰于浮萍間,時不時飛躍水面,躍過那石橋,甚有那魚躍龍門之感。

  呲呲,嗤嗤……

  正沉浸于這美景的陌小蘇,被一陣奇異的響聲,敲回了神。她細細聽著這聲響,很像那蛇行之聲。還未思忖好,便覺腳裸處一陣冰涼,似乎有什么東西靠近。她嚇得尖叫一聲,往后跳了幾步,還未來得及站穩(wěn),便被摔了個四仰八叉。

  “這,這是何物,竟暗中使壞,著實太不夠意思了!”陌小蘇嘴里嘟噥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腳,已被那又粗又綠的青藤纏住了。她暗自尋思著,這魔頭究竟想做什么?清早就用鬼臉嚇人,這會子又用著青藤捆束,不就是想讓我拜他為師嘛,哼!沒門,在沒見到爹爹前,絕不能答應(yīng)他任何事情。

  為何要收她為徒弟呢?陌小蘇自己也想不通。她除了能吃能睡能玩之外,還有很臭的運氣。除了還有一顆甚是孝順的心外,似乎就沒有其它優(yōu)點了。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只覺身子一輕,晃了幾晃,便被那四根青藤懸在空中,來回翻滾了幾下,撲通一聲,扔進了泉水里。

  這,這太沒天理了!陌小蘇掙扎著將頭伸出水面,一條肥魚竟然游過來,一肚子貼在她的臉頰上。頓覺五官變形,眉眼疏離。連魚也這般欺生,著實太可惡了。

  嘻嘻,呵呵……

  一陣陣竊喜之聲從水底傳來。

  此時,陌小蘇已是喝了滿肚子泉水了,雖說這泉水甚是甘甜可口,可也經(jīng)不起這般狂灌??!聽得這般嬉笑之聲,她轉(zhuǎn)臉瞧了瞧,只見幾個胖頭魚躍出水面,將魚尾立在清冽的水面上,一雙雙圓鼓鼓的眼睛盯著她,正咧嘴大笑。

  這世道,還讓不讓人活了,竟然活到連魚都敢嘲笑的地步。陌小蘇正欲和它們論論高下,一張嘴,又淪陷在泉水之中。

  咕嘟,咕嘟……

  一串串泡泡蕩漾在水面之上。

  “住手!洞主要活的!若是被爾等欺負至死,小心收了爾等的千年修行,拋至那世間去?!币魂嚧謫≈晱臎鐾ぬ巶鱽怼?p>  原來這說話之人是那守洞之草精,長得黑黑瘦瘦,甚是纖細,雖大部分身子能化成人形,不過最為奪目的眉眼卻還是一片青色。他扭著那水蛇腰,踮著尖尖小腳來至那石橋之上,眼看著陌小蘇命不久也,便上前阻攔道。

  那青藤怪聽著草妖一番話,慌忙將那藤子收緊,七晃八搖將陌小蘇甩至那花壇邊。又從那崖壁之上探出一個碩大的青色腦袋,伸長十來丈的脖子,附耳對那草精悄悄說道:“多謝草哥提點,差點犯了大錯!此恩將銘記于心,永世不忘!”言畢,甚是深情地瞟了一眼草精,又用藤子掐了掐草精的臉蛋,見草精甚是厭惡地模樣,便灰溜溜地縮回那崖壁之上。

  且又看那陌小蘇,緊閉眉眼,躺在那青石板上,半天也不見動靜。那花壇里的魔花見她這般脆弱,便伸出臉頰,將花瓣湊至她的口鼻處,噴出一陣陣濃烈的香氣。

  咳咳,咳咳……

  果不其然,魔花這招來得甚是巧妙。陌小蘇果真被花香熏醒,打了幾聲膈,猛地坐起身,扶著那魔花的枝干,一陣狂吐。

  “輕點,溫柔點?!蹦悄Щ▼傻蔚蔚匮缘?。

  見陌小蘇下手越來越重,抓扯得越來越緊。那魔花頓時由紅變黑,用那枝葉拍打著她,厲聲尖叫道:“疼死啦!你這不知好歹之人,快快放手,小心老娘拍……”

  拍字還未說完,陌小蘇便將那棵魔花從花壇里連根拔起,跌坐在地上。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望著魔花那張黑慘的臉頰,陌小蘇甚是抱歉地說道。連忙起身,鉆進那花壇之中,找了個最好的位置,將那魔花種下。

  “這還差不多!也不枉老娘救你一命!”那魔花搖了搖身子,傲嬌地說道。

  面對眼前這一切,陌小蘇知曉又是來到一個甚是神奇之地??磥硪蠛悄ь^果真和妖怪們混成一類了。眼前最為要緊之事,便是去問那魔頭爹爹何在?想到此,她便從那花壇里出來,理了理身上濕透的衣衫,往閣樓里走去。

  抬步走過百十步石階,陌小蘇便見殷寒立在欄桿處,憑欄眺望。此時,那殷寒已是戴上了金色面具,卸去了黑色斗篷,只是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袍。她看不見殷寒的臉色,猜不出他的心思,甚是警惕地走至三丈遠,大聲說道:“我爹爹在何處?”

  “先談?wù)劙輲熤?,思慮得如何?”殷寒轉(zhuǎn)身,袍袖一揮,向著陌小蘇走來。

  這一揮手見,一股風(fēng)直面撲來,吹的陌小蘇渾身哆嗦,牙齒凍得咯吱響,含含糊糊地說道:“沒見到爹爹,甚事都免談!”

  “呵呵,有種!老夫喜歡!”殷寒說完,將他的袍袖拂空,嘴里念著那魔障決,一道如鏡般的墻面,便出現(xiàn)在那假山之后。

  陌小蘇見狀,甚是驚訝。見里面亭臺樓閣和這洞外如出一轍,便慌忙跑至那假山跟前,欲沖進去,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回,重重落在草地之上。

  “萬事不能心急,待你拜老夫為師,修煉好萬般本領(lǐng),老夫便將你爹爹交還與你!”

  “我爹爹呢!我還未見到爹爹!這是何物,竟這般牢固不可摧,我要進去,快讓我進去!”陌小蘇帶著哭腔喊道。

  “萬事不能心急,細細瞧瞧!待你瞧出個所以然,再來尋我也不遲!”說完,殷寒便念著決,信步入了那魔障之中。

  眼看著那殷寒進去,陌小蘇急得拳打腳踢,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忽而,她抬眼間,果真在那閣樓之上,見到了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那位老者身著白袍,甚是費力地抱著一大捆藥材,緩步前行。

  “爹爹,爹爹,我是小蘇啊!爹爹!你聽見沒?我是小蘇!”陌小蘇趴在那魔障墻上,嘶聲裂肺地哭喊著。她又喜又悲。喜的是,爹爹果真還活著,這是她做夢都會笑醒之事。悲的是,如此這般不得相見,和那生死離別又有甚不同之處。

  最怕是,得到之時又是失去之日。

  “吵死了!你這般嚷嚷,定會將那洞外的精怪都引來。倒是又得頗費一番周折才能除之。這般費心費力之事,就不要再讓我這瘦弱的肩膀硬抗了!”不知何時,那草精又來至者魔障處,見陌小蘇哭得這般驚天動地,甚是惱火地說道。

  此時,陌小蘇怎能聽得進這些言語。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貼著那魔障來回嘶喊,連正眼都未瞧那草精。

  草精見陌小蘇這般不懂禮數(shù),便從頭上伸出一根細長的草葉,悄悄探至她的腦袋后面,從后往前,將她的嘴巴裹住,說道:“吼?。【蛻{你吼破了嗓子,你爹也聽不見。你只有乖乖地拜洞主為師,待你學(xué)藝所成之時,洞主定會讓你和你爹見面?!闭f完,又嘆息一聲,道:“也不知洞主看重你那點,才將如此幸運之事交于你。豈不知,這野孤島內(nèi)有多少精怪想派入洞主門下,洞主都視而不見。你??!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陌小蘇被這草葉勒得生疼,只覺得臉頰都快被割破似的。兩手不停地扒拉那草葉,卻怎么也拉扯不掉。兩行淚珠滾滾落,一雙甚是無辜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草精。好似在說:“行行好!快放了我吧!”

  那草精就像是會讀懂心語般,還未待陌小蘇默念完,便松開了草葉,垂手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姑娘有請,待你換好衣衫,只管吃喝睡玩,好生修養(yǎng),這里的廚藝世間難尋?!?p>  南潯,南潯。我那正牌師傅此時在何處?陌小蘇聽聞這熟悉的字眼,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帥氣無比,豪情俠義的正派之人。

  ……

  ……

  話說,那南潯好不容易逃至岸邊,總算是脫離了難纏的河精。待他醒來之時,已是三天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來到了一座孤島之上。

  醒來之后,除了四周光禿禿的巖石,南潯就剩下手里緊握著的神鞭和翎羽了。讓人心疼的是,這片翎羽已毫無光澤,甚是灰暗,看來她已是耗盡了修為,才將他帶至這安全之處。

  何去何從?望著這片茫茫的水面,望著這身后崎嶇的山嶺,南潯不由得長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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