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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之殤

第132章 世事沉浮,豈能皆如意

陌之殤 陌塵北殤 6126 2020-06-26 00:52:29

    “五師兄已走?”北殤頓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來,一臉詫異地望著言辭。見他神色自若,或許對此事早就了然于心,便又自嘲地說道:“看來這番地主之誼所盡不周啊,來客都走了我卻毫不知情,著實招待不周!欠妥,欠妥!”

  言辭捋捋白須,慈祥地笑了笑,深邃的雙眼打量著北殤,好似看自家孩子般。說實話,他對這個年方十八的小子頗有好感,雖不是個修行之才,不過那股子灑脫幽默的性子倒讓他羨慕得緊。若是在他年少之際,也如這般瀟灑自在,不執(zhí)著于修行之道,恐怕人生又將是另一番妙境??上松鸁o輪回,一遭走盡空余恨!感嘆之余,便又說道:“師弟不必自責(zé),此番決定本就過于匆忙。五個時辰前,你五師兄臨走之際眾人皆在熟睡之中,唯恐驚擾,便悄然離去!”

  “五師兄傷勢頗重,這番還未休養(yǎng)好便又長途跋涉,若是遇到強勁之?dāng)?,如何?yīng)對?更何況,師尊命我三人一同趕赴樓蘭,其中必有道理。五師兄此次率先獨自離去,也算食言在先!”北殤眼簾低垂,摸著下巴,靠在墻上,甚是不解地說道。

  言辭望著來回晃動的竹簾,搓搓手掌心,沉默片刻之后,說道:“是我讓他先行一步!”

  “為何?”北殤微挑眉梢,詫異地問道。

  言辭神色凝重,沉沉地說道:“追尋那根黑手杖的下落!”

  “黑手杖?國師手中的那根魔杖?”北殤猛地挺直腰背,像根繃直的弦,直愣愣地站在墻根前,一臉驚恐地望著言辭,又說道:“難不成國師還未死?”

  “皇陵一戰(zhàn),雖說國師已死,但是潛伏在國師身后的那股邪魅之力并未尋得!更何況,三日前,南潯親眼看見國師的那根黑手杖從坍塌的大坑之中飛出,且還將樓蘭的一個名叫顧池風(fēng)的年輕人帶出皇陵。原本,他已用神鞭截住,哪知那根黑手杖的威力頗大,不僅將他緊握神鞭的手掌震裂,還差一點要了他的命?!闭f完,言辭拂袖于后,透過半開的窗棱,望著院內(nèi)的一眼清泉,又說道:“依我看,單憑黑手杖之力恐怕是無法釋放出如此詭異的力量!便于昨夜與南潯長談一番,待他先去探探那股邪魅之力的虛實,再去樓蘭與你匯合!”

  “見鬼!怎會這般難纏,還讓不讓人活了!”北殤小聲地埋怨道,眉眼都快皺成了一條縫。忽又踱了幾步,理了理衣襟,猛然想起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思忖片刻之后,他才想起在樓蘭之時認(rèn)識此人,乃是顧府之獨子。于是,他眉頭一挑,說道:“顧池風(fēng)或許我認(rèn)得,極有可能就是樓蘭的那個少年名醫(yī)!此人年輕有為,正直仗義,時常救死扶傷,且不收人錢財。又加之面容俊朗,風(fēng)度翩翩,家世顯赫,在樓蘭的聲望頗高。不過,令人疑惑之處便是他于樓蘭大亂之際突然拋卻娘親,離城而去,且不知其由,不知其蹤。如今竟流落于皇陵之中,看來其中必有蹊蹺。”

  “皇陵之下,囚禁著數(shù)不盡的修行之人,其中不乏有許多流浪人士。這顧家公子若只通曉醫(yī)術(shù),不是修行之人,對于國師來說也無甚大用,想必其中之蹊蹺,還有待探究!”說完,言辭嘆息一聲,神色凝重地望著北殤,又說道:“凡俗之人根本無力控制國師的那根黑手杖!即使顧池風(fēng)無意間尋得了黑手杖,也無法驅(qū)使它。如今就怕他被那股邪魅之力控制,若是這般,唯恐他會成為下一個傀儡!”

  “倘若那顧池風(fēng)果真中了那邪魅之力,成了惡魔的傀儡,以五師兄之力或許難以抵抗。若是再傷及五師兄性命,恐會耽誤樓蘭之行!”北殤擔(dān)憂地說道。雖說他有些嫉妒南潯樣樣領(lǐng)先于他,不過他還是發(fā)至肺腑地敬佩于南潯,畢竟皇陵一戰(zhàn),多虧了南潯才破了險境,保全了陌小蘇與云裳的性命!

  “此事師弟不必憂心,有你大師兄君卿在,想必那股邪魅之力也不敢輕舉妄動!”言辭咳嗽幾聲,頓覺有些疲乏。淺念見狀,慌得起身碎步相迎,將他扶至座椅之上,捶背順氣,守護(hù)在側(cè)。至從入了圣天,他常常徹夜與圣上對弈聊天,失去修行之力的百歲身軀已然經(jīng)不起世間歲月的煎熬。

  “大師兄也在樓蘭!”北殤聽得君卿現(xiàn)身,自覺底氣頗足,忽然來了精神氣,語調(diào)也提高了許多。

  “你大師兄游歷世間,一直在尋找來至冥界的那股邪魅之力。想必那股邪魅之力逃出皇陵之后,勢必會藏身于黑手杖之中。以你大師兄之修行妙術(shù),恐怕很快便能尋得其蹤跡?!闭f完,言辭緩緩起身,淺念慌得將他攙扶住。

  “依師兄之言,那顧池風(fēng)得到了黑手杖,恐已被邪魅之力控制,著實是個可憐之人!若是大師兄能將他救出虎口,也算給顧府留下一脈傳承!”北殤嘆息一聲,蹙眉言道。隨后,緊隨言辭身旁,三人踱步而出,立于檐角之下。

  枯葉如蝶,飄然而下。

  偶落于清泉之上,波光粼粼,淺黃相宜,著實令人心暢氣順。

  “若非懷貪婪之心,那顧家公子也不會入邪魅之眼。想必經(jīng)過此劫之后,顧公子也會理清他所思之物,明以心智!”言辭望著那眼碧汪汪的清泉,嘆息道。忽然,他蒼老疲憊的臉上浮現(xiàn)出喜悅之色,皺紋展開之際,突然疾步而至,低頭俯身,合掌捧起一口清泉,憨笑暢飲。

  “清泉甘甜,尚能明心智!世事沉浮,豈能皆如意!”言辭仰天,顫抖著說道。

  “此泉頗有來歷,乃是圣天劍閣擇山而建之根基!”北殤神情黯淡地說道,似有感而發(fā),似自言自語。

  “此地乃是圣天龍脈之首,此泉乃是龍首之眼,看來圣天劍閣在圣上的心中占據(jù)著頗高的地位?!毖赞o撫須感嘆道。

  秋風(fēng)襲來,寒意入骨。

  北殤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靜靜地看著那眼清泉,任由單薄的衣衫在寒風(fēng)中擺動。

  言辭緩步至北殤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不懼未來之險,不負(fù)眾人所望,待你歸來之際,天下皆以你為榮!”說完,他便轉(zhuǎn)身拉住淺念的衣袖,攜手離去。

  北殤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二人出了院門,抬頭便瞧見一輛甚是簡樸的馬車停在院墻角落處。蹲在石階之上的守轎人見有人出來,慌得迎上前將二人攙扶入轎。

  鞭起聲落,馬車疾馳而去,消失在小巷盡頭。

  望著眼前這條冷寂荒涼的小巷,北殤的心中陡然增添幾分憂慮。忽覺樓蘭之行越來越復(fù)雜,看來尋找彌天古卷絕非易事。既然南潯已先離去,他須得叫醒陌小蘇,即刻趕赴樓蘭。片刻之后,待他回過神來,便快步奔至院內(nèi),悄聲走至床榻前,瞧著陌小蘇一副安然之態(tài),心中著實寬慰許多!

  “陌小蘇!”北殤俯下身子,輕聲喚道。望著她一臉酣睡模樣,又覺好不忍心。

  忽而,北殤瞧見陌小蘇手中的那個小布袋,才想起該給她吃顆藥丸補補,慌得拿出一顆,輕輕掰開她的嘴唇,將藥丸放入其中,然后再將布袋塞回她的腰間。

  “為何還不醒?”北殤盯著陌小蘇瞧了半晌,小聲嘀咕著。他琢磨著若是待她醒來,該張羅點甚好東西給她補補身子呢!如今黃金難買二兩肉,連宮內(nèi)的伙食皆是粗茶淡飯,又該去何處尋得滋補佳品。

  就在北殤冥思苦想之際,忽然聽得院外隱約傳來幾聲雞鳴,慌得跑到后院的竹林細(xì)細(xì)瞧之,果真發(fā)現(xiàn)林中藏有一個竹籠,圈養(yǎng)著四只野雞,雖略顯干瘦,不過好歹是個滋補之物。

  “在這院內(nèi)呆了三日,怎未發(fā)現(xiàn)還有這等好東西!看來腦子真是急壞了!”北殤有些自得地念叨著。

  原來,這四只年齡頗大的野雞,乃是三年前北殤于野外狩獵之時從狼嘴里救下的四只小雞。見其毛絨絨,甚是可愛,便帶回劍閣交給后院的丫頭婆子們?nèi)︷B(yǎng)。時日已久,他竟將此事忘得一干二凈,未曾想到今日竟能派上好用處。

  北殤激動之余,慌忙喚來兩個小子將四只野雞捉去伙房,宰殺燉湯。為何全部殺之,他還是頗有講究。若是單單殺一只,獨給陌小蘇喝湯吃肉,著實有些說不過去。于是,他決定一只留給六叔補補身子,兩只送入皇宮給父皇和云裳,也算略表心意。

  一想到云裳,北殤的情緒忽又低沉下來。

  兩日前,圣天劍閣遵照師傅牧翛生前一貫簡樸的作風(fēng),于劍閣后山之上的獨峰林尋得一處風(fēng)水之地,將師傅安葬于此。云裳披孝守靈自是悲切無比,一路走走停停,哭得死去活來,幸好洛承央悉心陪伴在側(cè),才算安穩(wěn)度過艱難一日。

  待眾人下葬回至半路,便接到圣天皇的圣旨,命人將云裳接入皇宮休養(yǎng),以免她在劍閣睹物思人,傷及身體。

  如此,北殤才算安下心來,他知曉有洛承央照顧云裳,樓蘭之行也無后顧之憂。

  一個時辰后,隱藏在翠竹林之中的伙房飄出一陣陣濃烈的香味。

  北殤命人將兩提食盒送至宮內(nèi),又吩咐伙房婆子將剩下的提盒送至南院廂房。而他決定親自將最后一提雞湯送至西院,一則給受傷的六叔補補身子,二則與六叔聊聊心事,寬慰寬慰六叔悲切低沉的心情。

  曾經(jīng)揚名天下的圣天劍閣六劍士,如今只剩下六叔一人在此硬撐,北殤的苦楚可想而知。更何況,他即將離開劍閣,趕赴樓蘭,能否活著回來皆是未知。

  細(xì)雨紛飛,秋霜降。寒露沾襟,心荒蕪。

  北殤低頭沉思,默默地走在荒草叢生的小徑上,半晌之后,待他穿過翠竹林,便緩步入了西院......

  南院廂房

  院墻之上爬滿了墨綠色的苔蘚,偶爾有幾根不知名的小野草倔強地冒出頭來,貪婪地吸收著白晃晃的光。

  滴滴雨珠兒掛在屋檐角上,不時滴落在殘破的青石板上,匯聚成一小灘水洼,將灰白暗沉的天色囊入其中。

  話又說回來,待陌小蘇躲在被窩里啃食雞腿之際,那巧姐已掀開了竹簾,碎步入了屋內(nèi)。

  半個時辰前,巧姐將食盒拎至屋內(nèi),忽聞里屋有咳嗽之聲,便以為陌姑娘已醒,慌得將提盒打開,將瓦罐、兩樣小菜和一壺清甜的梅子酒擺放規(guī)整。她雖不及十八,眼力勁倒還有幾分,心知若是能伺候好陌姑娘,大皇子定少不了打賞。見屋內(nèi)一切妥當(dāng),便疾步去里屋瞧瞧。

  哪知待巧姐輕喚幾聲之后,竟未見陌姑娘有醒來的跡象。忽又想起還有一些瑣事未做,便來到院內(nèi)東邊偏房做些針線活計。還未縫上幾針,突然聽得正屋內(nèi)似乎有些響動,慌忙跑出來瞧瞧。

  待巧姐入了屋內(nèi),并未瞧見陌姑娘起床。忽又憂心雞湯已涼,便上前瞟了一眼。哪曾想竟然瞧見瓦罐里的雞瘸了腿。驚恐之下,她疾步走至院內(nèi),哽咽著吼道:“是誰吞了豹子膽,竟敢偷吃雞腿?”

  頃刻間,兩個不過十歲的小丫頭,低垂著腦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南院西偏房走來。

  “你們兩個小丫頭片子果真是不想活了!竟敢偷吃大皇子為陌姑娘準(zhǔn)備的雞腿,真真是不要命了!還不快快給我滾過來!”一陣斥責(zé)之后,那兩個小丫頭慌得加快腳步來至巧姐跟前。

  而此刻,待在屋內(nèi)的陌小蘇聽得這女子如此兇言兇語,才知曉這只雞果真是為她準(zhǔn)備的。不過此刻卻因她的不齒之舉而連累了別人,這可使不得。思及此,她正欲鉆出被窩之際,忽聞一聲尖叫。

  “跪下!”巧姐厲聲吼道。

  這一聲尖叫,不僅將那兩個丫頭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鵝卵石上,更是將陌小蘇嚇得不輕,手一滑,半截子雞腿骨竟然滑入喉嚨之中,原本想起身出來解釋解釋,未料到卻出了這般尷尬之事。

  陌小蘇被卡得臉紅脖子粗,慌得拼命自救。好不容易才將雞骨頭掏了出來。待她楞了片刻之后,穩(wěn)了穩(wěn)神,才算緩過氣來。

  此時,院內(nèi)已是哭啼聲聲。

  兩個小丫頭跪在冰涼的鵝卵石上,俯身低頭,瑟瑟發(fā)抖,連連搖頭,皆說沒有偷吃雞腿。

  見這兩個小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可氣壞了巧姐。她揚起巴掌正欲抽在那小丫頭的臉上,猛然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閃入院內(nèi),將兩個小丫頭扶起,又皺眉說道:“如此難得的白晝之日,又為何事而鬧騰?著實浪費大好光陰!”

  一瞬間,天色暗沉沉。

  只見一團(tuán)團(tuán)漆黑的云團(tuán)如千軍萬馬般從遙遠(yuǎn)的天際疾馳而來,將原本泛白的天色抹盡,連一絲一縷的風(fēng)都好似凝固似的,掠過竹林間,竹葉紋絲不動。

  驚見大皇子走來,巧姐慌得退后三步,抹著眼淚,抽泣著說道:“大皇子,雞,雞腿不見了!”

  “我還以為是甚天大的事來,不就一只雞腿嘛,有甚大不了的,不見就不見了,反正吃進(jìn)誰的肚里也不浪費。這年月,身子都嬌弱,補誰都一樣!”說完,北殤揮袖示意那兩個小丫頭速速離去,便轉(zhuǎn)身往屋內(nèi)走去。

  這聲音如此熟悉。

  陌小蘇知曉是北殤,慌得將雞骨頭捏在手中。她那張被嗆得通紅的臉頰,已是淚痕斑斑,待她拂袖擦了擦淚水,才哽咽著小聲嘀咕道:“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吃帶骨頭的肉了!”話音剛落,便聽得竹簾響動,她慌得鉆入被窩里,佯裝熟睡。

  “陌小蘇!”北殤悄聲喊道。

  巧姐膽顫心驚地跟在北殤后面,入屋之后,慌得點火掌燈。光影閃動間,她見陌小蘇一動未動,便悄聲說道:“恐怕陌姑娘還未睡醒!”

  “睡吧,讓她再睡會吧,難得有機會能這般酣睡,也算是件極其幸福之事!”北殤抬手捋了捋陌小蘇額前凌亂的青絲,忽覺她的下巴周遭油亮亮。隨即,他的眼里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便轉(zhuǎn)身對巧姐說道:“雞湯恐已涼了,若是吃壞了肚子恐不是件好事,你且端去伙房煨熱后再端來!”

  “是!”巧姐乖覺地說道,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又回頭叮囑道:“大皇子,這三日來你一宿未眠,時刻守在陌姑娘床前,如此下去,別拖垮了身子!”

  “還是巧姐心疼我,不像有些人總愛沒事找事,恐是好日子又過夠了,閑得發(fā)慌了!”北殤揚手示意巧姐出去,并未回頭,眼眸含笑,盯著陌小蘇的一舉一動。忽又叮囑道:“天黑路滑,且慢些!”

  “是!”巧姐邁出門檻,樂得抿嘴直笑。她著實許久未見大皇子這般打趣帶笑了,樂顛顛地走至桌前,將桌上吃食一并收拾好,放入提盒之中,臨走瞟了一眼里屋,便掀簾而出。

  此時,天色已黑。

  濃墨般的黑夜籠罩著大地,清寒的涼風(fēng)吹得翠竹沙沙響,冰涼的青石板上,兩個小丫頭拎著燈籠垂手等候在屋檐下。待巧姐拎著食盒出來之后,便一前一后的隨著她往院外走去。

  北殤側(cè)耳聽了聽動靜,又快步至窗前,見院外已無他人,便又返至床邊坐下,悄聲嘀咕道:“別總以為是甚了不得的人,依我看就是一只偷食雞腿的懶豬!”說完,北殤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就在北殤得意之際,陌小蘇突然起身,揪住了他的耳朵,氣惱地說道:“你說誰是豬?”

  北殤只覺耳朵疼得揪心,好似有只鐵鉗子夾住般,甩也甩不掉,慌得連連求饒道:“我是豬!我是豬!師妹手下留情!且放過我的耳朵,渾身上下,就數(shù)這只耳朵最好看,若是被你毀了,我這輩子的好姻緣就沒著落了!”

  陌小蘇噗呲一笑,抖抖裙角,拎著北殤的耳朵從床上躍下來,笑著說道:“你這個騙子,還好意思奚落我!我承認(rèn),雞腿是我吃的,本想著該出去解釋一番,未料到忽然出現(xiàn)點變故,使得無辜之人被罵,著實不該!不過,你也不是甚好人,謊話連篇,讓人實不可信!”

  “我何時有這本事騙你,師妹真是高估我了!”北殤揚著頭,挺直身子坐在床邊,哭笑不得地說道。

  “我看恐是我眼拙,連堂堂圣天國的大皇子都未認(rèn)出,真是低估你了!”陌小蘇一臉嫌棄地松開北殤的耳朵,冷冷說道。

  “這事真由不得我,要怪就怪那老頭兒,誰讓他將我拋棄之后,又殘忍地告之我的生世之謎,讓我日日沉浸在苦惱之中,難以自拔......”北殤捂住臉,裝作痛苦模樣,順著床沿滑坐在地。

  陌小蘇見北殤如此可憐,也覺得此事對他來說不見得是件好事,畢竟被人拋棄著實令人傷心至極。思及此,她忽覺鼻尖微酸,似有淚水溢出眼眶,慌得蹲下來,悄聲安慰道:“都怪我,提及你的傷心事!著實辜負(fù)了你為我燉的雞湯!不過,你且寬寬心,既然事已至此,須得坦然面對!”

  聽得陌小蘇這番言語,北殤的心已有些飄飄然,他使勁低著頭,將臉埋在雙膝之間,竭力憋住笑意,尋思著絕不能讓她瞧見這般得意模樣,不然恐怕兩只耳朵都保不住了!

  “北殤!”陌小蘇見北殤肩膀起伏,似有痛苦之態(tài),柔聲喚道。

  “嗯!”北殤斂住笑意,緊繃著臉,緩緩抬頭,望著陌小蘇那張近在咫尺,清秀白皙的面孔,呆呆地點點頭。

  “我餓了!”陌小蘇拂袖擦去北殤臉頰上的淚痕,嘟嘴說道。

  “你真美!美得讓我憶不起這世間還有誰的模樣能如此撩人心懷!”北殤的眼中激蕩著烈火,望著陌小蘇那雙閃爍的星眸,低聲說道。

  一瞬間,陌小蘇羞得滿面通紅,一時竟無言以對,不知所措地楞住了。她被北殤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眸吸引住了,似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將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越發(fā)俊朗的面頰之上。

  屋內(nèi)寂靜無聲,只有縷縷火光從油盞中飄出,灑在四壁之上,落在窗幔之中,搖晃在四目之間。

  時光如靜止般,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似的。

  突然,一個人影沖進(jìn)屋內(nèi),焦急地喊道:“不好了!人丟了!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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