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華放下手中的書,神色嚴肅道,“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我當然要幫你。雖然我無權無勢,只有一把子力氣,但如果發(fā)生沖突,總能幫你擋一兩下拳頭?!?p> 沙螓婉恍然,對啊,雖然如今自己心知肚明這一家三口不對勁,但沈熙華從頭到尾不知道自己那次在山中已經(jīng)無意中聽到了他的真正身份。
而且,沙螓婉看了看搖著扇子的三白,一直跟自己打交道的是這兩個大人,沈熙華卻是跟自己沒什么交集。
倆人其實到現(xiàn)在還沒互通姓名正式結識呢。
而且,這人如今頂著的臉到底是真容嗎?
反正上次三白帶著假胡子來的時候,要不是注意到他身體別處的破綻,她還真沒看出來三白易容了。
沙螓婉忽然心生試探,揚著嘴角笑道,“還不知道兄臺名諱呢,怎么稱呼?”
沈熙華也笑,拱手見禮,“小生吳言康,見禮了?!?p> 沙螓婉心下嘖一聲,皇家姓沈,皇帝堂哥的德王爺親兒子姓吳啊,騙鬼呢。心里腹誹,她臉上卻不動聲色,笑得極周全,也拱手見禮,“我叫沙秦忨,無表無字,幸會。”
兩人氣氛友好的交換了名諱,正式認識了。
沈熙華又道,“如需幫忙,說一聲即可。”
沙螓婉點頭,“到時一定不跟你客氣?!?p> 話題至此被撂下。
下午的時候,沙螓婉決定等在家里不離開,淑娘見狀奇怪道,“怎么不出去跟馮師父習武呢?”
“休息幾天。太勤奮了也不好,得張弛有度。我還在長身體呢!”
淑娘聽完直笑,點點頭忙碌去了。
沙螓婉獨自一人待在房間里,有些無所事事,想了想,干脆鉆進空間里料理料理花園。
等她給花園除了草,又修剪了草坪,洗完澡出來時已經(jīng)傍晚時分,沙螓婉換上干凈衣服,正準備出空間倉,忽然耳朵動了動,聽到一陣嘚嘚的馬蹄聲,正是從空間外傳進來的。
沙螓婉目光一頓,閃身出去再聽,果然,是有人騎著馬往自家草屋的方向奔來。
沙螓婉有些疑惑,怎么會在空間倉內(nèi)聽到外界的聲音?
難道跟由空間倉釋放被自己吸收的那股神奇真氣有關?那是不是吸收越多,在空間內(nèi)的感知力就越好,現(xiàn)在有聽力,說不定以后還會有目力,那到時候豈不是跟擁有監(jiān)控器差不多了?
想到這里,沙螓婉一陣欣喜激動,直到馬蹄聲停在自家門口才回過神來。
淑娘顯然也聽到了動靜,她跟著沙螓婉一前一后出了門站在院中,只見一個紅衣金冠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騎著高頭大馬,嬉笑著越過低矮的圍墻沖沙螓婉招手,“小碗兒,別來無恙啊?!?p> 淑娘一聽這浪蕩無禮的語氣,頓時氣得鐵青了臉,一把將沙螓婉拉到身后,沖來人微微屈膝,冷聲道:“這位公子請自重。家室簡陋,怕冒犯了貴客,還請回吧?!?p> 說罷,轉(zhuǎn)身推著沙螓婉就往屋里走。
沙螓婉順從地跟了進去,然后隨后關門。
二人在屋里側(cè)耳細聽,外邊的少年——正是那遭瘟的秦一經(jīng)——冷冷嗤笑一聲,揚聲道:“此處乃是我家新購置的地產(chǎn),你二人無故滯留在這此,論律可是要綁送見官的。不如出來求一求本少爺,本少爺或許一高興了放你們一馬呢是不是?”
淑娘聞言頓時漲紅了臉,氣得攥緊了拳頭。
沙螓婉伸手攬了攬她的肩膀,安慰了一聲道,“娘別著急,我去會會他?!?p> “別去!”淑娘一把拉住人,神色張慌擔憂,“他不懷好意,顯然是沖著你來的。那就是秦家二少爺吧?娘記得以前你還說他送你貴重藥品來著,如今看這樣子,似乎從頭到尾都黑著心肝跟你往來呢吧!”
沙螓婉一頓,她把這事兒給忘了,當初也就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沒想到淑娘記得這樣清楚。
淑娘一改往日的溫婉,神色變得堅定,推開沙螓婉,指著椅子讓她呆著,吩咐道,“娘來對付他,你乖乖待著別動?!?p> 沙螓婉張張嘴,淑娘已經(jīng)果決得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傳來秦一經(jīng)不悅的聲音,“怎么是你出來了?小碗兒呢?”
淑娘的聲音更冷了,“我家我做主。公子找我是一樣的?!?p> 秦一經(jīng)一甩鞭子“啪”一聲,身下的馬有些不安地踱了兩步,復又安靜下來。
淑娘又開口,聲音平靜,并未被嚇到,“既然這里已經(jīng)是秦家產(chǎn)業(yè),我們也斷沒有道理滯留不走??煞袢菰S我們幾日收拾家當?最遲三天,到時我們一定離開秦家莊子?!?p> 秦一經(jīng)的聲音里帶著惡劣的笑意,“不行啊,明日早晨這里就要開始丈量了,你二人最好今晚就離開,——帶著你們這堆破爛!
“你——”淑娘的聲音又急又氣。
沙螓婉推開門走了出來,淑娘轉(zhuǎn)頭看來,沙螓婉看到她眼底的內(nèi)疚跟驚惶一閃而逝,不由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看向秦一經(jīng)。
秦一經(jīng)笑得歡暢,“小碗兒,怎么,你要求我嗎?”
沙螓婉點點頭,說,“求你?!?p> 秦一經(jīng)哈一聲笑,用馬鞭指了指自己腳下,道:“來,既然要求人,就有點求人的姿態(tài)。先給爺跪下當馬凳吧!”
淑娘頓時拉緊沙螓婉的胳膊,手上青筋暴起,聲音顫抖道:“公子別欺人太甚!如此跋扈行徑,不怕墜了秦閣老的清名嗎?”
秦一經(jīng)道,“這怎能是跋扈行徑呢,明明是買賣,你求我,我寬限你時間,你情我愿的事情?!?p> 淑娘氣得渾身發(fā)抖,“簡直強詞奪理,不可理喻!”
秦一經(jīng)不耐煩了,“到底跪不跪?小爺我可沒有一整天時間耗在這兒!”
沙螓婉抱了抱淑娘,推開她的手,笑道,“跪啊,當然跪了。只不過我這一跪,不知能換回來多長時間呢?”
淑娘緊張地再次拉住沙螓婉,堅定道:“娘來跪,你回房去!”
秦一經(jīng)已經(jīng)暢快笑起來,居高臨下望著沙螓婉佯作思考道,“這樣吧,跪一次,小爺給你讓半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