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凌來到城門下,高聲喝道:“我家主公乃泰山郡守,江河是也!快快打開城門,迎我家主公入城!”
城墻上的巡城兵丁聽到,不由四下商量?!疤┥娇な兀磕遣痪褪悄莻€殺人如麻江泰山嗎?看著也不像啊。”
騎在絳云立于城下的江河哪里會聽到城墻上士兵的討論,挺起腰桿子,盡量讓自己顯得威武。江河這幾個月來,肉食不斷,自己這具身軀也漸漸有了點肉。加上訓練不懈,堪堪有些身材。
城門將皺起了眉頭?!翱捎袘{證?!?p> “還要憑證?我家主公如今就在此處,速去通知城主?!?p> “李城主,前去參見新任廩丘令去了,不在城中!”
“那就讓城內管事的來!”齊凌有些發(fā)怒了。所謂君辱臣死,自己讓自家主公在城下吹了這么久冷風,豈是臣子之道?大喝一聲?!斑€不快去!”
守城將不敢怠慢,運城是個小地方,只是廩丘縣下的一個小城。城內的“城主”管理運城周圍五個鄉(xiāng),算是一些地方的特殊的行政機構,在縣與鄉(xiāng)之間。
沒一會兒,一個氣喘吁吁的文士爬上了城墻,細細瞇起眼睛,認真觀瞧。之間城下站了個威武將軍,一身鑲青邊甲胄,一臉威儀。身后背了一個矢囊和一把鐵胎弓。
這位將軍身后不遠,站了一個身著華服,雖然晚上光線不好,也能看出他儀表非凡。不過,這也太年輕了吧。相傳江泰山殺人如麻,長得三頭六臂,他自是不信,但怎么也得是個兇惡的角色吧,怎么看上去還沒自己兒子大?
“將軍,你身后之人,可是江河江泰山?”
“正是,吾主江河之名,運城也聞?”
“那將軍的名號是?”管事的聽了點了點頭,復又問道。
“吾乃主公親衛(wèi)營統(tǒng)領齊凌。你可聞吾名?”
“聽得聽得!聽得將軍三矢下巨平,吾正仰慕。將軍既然沒有攜帶憑證,可以展示弓術以自證?!?p> “好!你看好了!”齊凌別的不會,論射箭,如今也沒找到對手。
聽到如此自證,江河輕蔑地笑了笑??聪螨R凌的動作。
只見齊凌彎弓取矢,連發(fā)三矢。中于城樓門上。
三矢形成一道筆直的直線,每根羽箭只見所隔都是三寸,絲毫不差!這可沒完,齊凌再度發(fā)矢,這次連發(fā)兩箭射倒三箭之中。
管事的眼睛都睜大了!五發(fā)箭矢,相隔不過一寸,還這么筆直。讓管事的驚訝的還在后面,只見齊凌又取出一發(fā)箭矢,微微瞄準。
“嗖?!薄班?。”“嗖。”“嗖?!薄班??!?p> 五道聲音傳去,管事的看去,十發(fā)箭矢中間僅有一點縫隙,這點縫隙還都一樣寬窄!
“果然是齊凌將軍當面。”管事的下令打開城門,放這兩人入城。開玩笑,這種弓法想殺誰殺不了?
再說了運城周圍也沒有敵人,就算不是江泰山當面,也不會是敵人。若是敵人的話,早趁著剛才文化的時候把自己射殺了。
迎了二人入城,管事的親自去取下來那射到城樓門上的十發(fā)弓矢,卻怎么拔也拔不下來。管事的以為自己力小,又叫小兵來拔。小兵怎么拔也拔不動,一旁的士兵就驚奇道:“不愧是齊凌將軍,這一箭射在人身上,豈不是穿個窟窿?!?p> 守城將看不過,自己來拔,兩腳蹬地,運了十足的力氣?!巴垩窖窖剑 ?p> “彭”的一聲,巡城將摔了個屁股蹲,才拔出這發(fā)箭矢。
“不去為我家主公整備客房,在這里拔箭玩兒,這是何意?”
管事的連忙怪己道:“看我這記性,只見到了英勇神威的齊將軍,卻忘了名震兗州的江泰山。怪我怪我,我還想著把將軍的箭矢拔下來還給將軍,誰想這箭矢如此難拔,真是見識到了將軍的勇武?!?p> 說罷,和齊凌下了城墻,來到江河面前。
“喲,江泰山恕罪了。小老兒無禮了,居然讓江使君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寒風。您跟我來,我一定給大人您安排個好一點兒的地方?!?p> “你也是守土有責,無需自責?!苯拥故菦]覺得什么,忘帶了憑證是自己的事,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不需要他人承擔責任,江河也不會因為自己的錯誤去責怪他人。
不過讓這冷風一吹,酒勁兒也散了不少,跟上了引路的管事,江河一行來到了一處宅邸。
管事站在門口介紹?!斑@宅子是前任城主置辦的,后來犯了事情讓朝廷抄了,一直寄售在城里,也沒人買,一面一應事務俱全,就還請使君大人先住在此處好了?!?p> “嗯,我看這里不錯,勞煩你了?!睆膽牙锾统鲆粔K金粒遞了過去。
管事收起金子,不住點頭哈腰謝賞,自己一年俸祿兩百石,養(yǎng)活十多口人,日子過得也不怎么樣。
入了院子,江河感覺還不錯,似乎可以把這里買下來做一處偏院。等到天下已定之后,自己以后說不定要經常往返于泰山、洛陽兩地,在這里有個落腳的地方也不錯。
迎上來一男一女,詢問過后才知道是這個打理這套院子的仆役,是和這套院子捆綁銷售的。二人是夫妻,家里還有一對子女,但都是奴籍,天然出身第一等。
江河沒去過問這事兒,畢竟這不是自己能改變的事情,把奴籍改良籍可不是交一點錢那么簡單,要為國有功才可脫籍。
這大陳的律法還真是嚴苛,不過也偶爾天子沒錢,也會放出一些名額。來套取這些貧苦奴隸的錢財。
雖然酒勁兒散了不少,但是困意襲來,沒有管太多,就和齊凌睡下了。
二日一早,齊凌把自己叫醒,響起昨日說過的話,忍住晨起的憤懣,騎上絳云一路奔向西方。
城里來了大人物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運城,江河騎馬來到西門,這時候西門尚未開啟,但是以江河的身份開個門還不容易嗎!
一個小兵突然認出了江河。“大…大哥,就是他,他就是那日那個打我的人!”
“誰?江泰山打你?那你怎么還沒死啊,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這剛起來就吹牛皮?”
“不,不是??!我沒吹牛皮,你看。”小兵指向了城門上的告示畫像。
什長不看還好,一看驚了一身的汗。這么像!再看他那匹棗紅馬,和他那攥在手里的馬鞭,什長怎么記不住?
那日他帶領手下弟兄看守東門,來了個騎著紅馬的人持著馬鞭,把自己一眾給打了個遍,說自己有要務在身不可阻攔,而后就揚長而去。
后來,什長把這件事情報給城主,還被城主給打罵了一通,貼出抓捕告示。誰想居然就是這殺人如麻的江泰山。
江河和齊凌向西奔定陶而去。
江河可沒想到自己在運城的遭遇已經傳開了,不僅如此,錢三兒也跳出來一臉驕傲地說自己被江泰山打過。買給江河過熟食的大叔也叫賣起來:太守吃過的熟食嘞,吃了都成太守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