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堇拉著人浮上水面。
“去吧,這是你目前為止能走最后一關,也是你能否激發(fā)體質(zhì)的重要一關。
若是你失敗了,師父我會替你準備丹藥。但我相信你知道這兩者的區(qū)別有多大?!卑纵涝捖浔阍俣葰w于虛無。
忘塵眸色深深的看著白堇消失的地方,而后爬上岸。
炙熱的溫度將忘塵身上的衣服瞬間烤干一大半,忘塵抬頭望去,只見一片巖漿滾滾,不知邊際。
“也不知道創(chuàng)造這秦鑾殿的是哪位大能,這么惡趣味。什么都是看起來無邊無際的。一絲一毫的希望都不給人?!蓖鼔m忍不住吐槽。
但腳下沒有絲毫含糊的踏進巖漿之中。
腳底腳踝傳來的溫度只覺得整個人都似乎從腳底開始燃燒,但抬起的腳可以看毫發(fā)無損。
忘塵咬緊牙關,一聲不吭,與頹廢一生相比,刀山火海又有什么難過的?
天下之險,唯實力不破。
沒有實力,沒有天賦,誰有能看得起你?你又怎么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事?
忘塵已然活過一世,早已懂得這些,卻遲遲沒有那個真正想要保護的人,想要維護的事。
直到那個濕漉漉的身影在自己面前逐漸消失的時候,忘塵才明白,誰都有自己的劫。他的劫,遲來了一世,卻終究沒有缺席。
腳下的巖漿越來越深,從腳踝沒到了小腿,又從小腿沒過了膝蓋……
忘塵的步伐越來越慢,卻越來越堅定。
炙熱直入靈魂的溫度讓忘塵不得不想些別的來轉(zhuǎn)移注意力,沒有修煉的肉體暫且還承受不住這樣強度的淬體。
有或者說,即使是玄王的白堇,想要在里面好好的走一遭也是不可能的。
神魔共體,破而后立。
白堇隱在暗處看著,不發(fā)一言。
“宿主,你心疼了?”五悅察覺到自家宿主與平常不同的情緒波動,有些驚奇。
白堇摸了摸鼻頭,咂咂嘴。
“嘖嘖,有點。你主人這一世有點慘啊?!?p> 五悅翻了個白眼。
“有點兒慘?非常慘好么?宿主還請你手下留情啊!”
白堇虛空坐下,用右手撐著下巴。
“不中,不中。你主人命中注定有這一劫,我怎么能不讓他好好體驗一下?
因為契約的關系,這一世的他遲早會愛上我。愛上一個男人?愛上一個仇人?愛上一個,恨他到骨子里的人?
然后呢?在屬下和愛人之間彷徨,在愛與不愛之間不安,在愧疚后悔之中長眠。
真是想想就刺激啊!”白堇輕描淡寫的述說著忘塵以后的生活,五悅只覺得眼前人還是他認識的白鹿,即便是契約的約束,也改變不了骨子里的涼薄。
“宿主……你就,不能真的分給主人一絲一毫的情誼嗎?”
白堇眸子里閃過一絲銀光,轉(zhuǎn)瞬即逝。
“你說呢?”
五悅噤聲,緊了緊懷里的白喜。
希望,小白喜不要和她一樣才好。
白堇不在管五悅的心思,只是想到白喜,悠悠的嘆了口氣。
“五悅,好好對待她。有一日我不在了……”
“宿主!你在說什么?”五悅不等白堇說完便厲聲打斷。
白堇笑了笑,沒有接話。
五悅赤紅著一雙眸子,還有什么不知道的?
神獸驕傲,不愿屈身與人,卻不得不屈身與人的唯一解決方法便是自廢靈魂!
現(xiàn)在的白堇,怕就抱著這樣的心思在完成任務。
或許等到他們回到主神界的那一刻,天下間在沒有名為白堇的白鹿了……
白堇摸了摸鼻頭,沒有安慰五悅。
這是事實,也是不可改變的。身為白鹿,接受的傳承記憶便是如此。
即使他是天神,是地魔,白鹿都要離得遠遠的。若有牽扯,就變成了二選一的生死難題。
也不知道是哪個變態(tài)立下的規(guī)矩,白堇撇嘴。
她還沒有活夠呢!這么可愛的小五悅,這么好玩兒的小存善,這么萌萌噠小白喜,都是很讓白鹿留戀的溫柔呢。
算了,不想了。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
強求不得,強求不得。
白堇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被巖漿沒過胸膛的少年,嘴角裂開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不爽怎么辦?自然是找人出氣啊?若不是這個人騙自己定下契約,說不定自己怎么瀟灑呢。何必在這兒算計日子過活?
白鹿天生孤寡,最知天命自然最難擺脫天命,她并不想如何如何做去改變什么。
順應自然,有仇報仇就好啦啊。
白堇將身形展現(xiàn),浮在忘塵眼前。
“徒兒,看看師父。睜開眼看看師傅好嗎?”白堇故意放緩聲音,帶著淺淺的蠱惑。
忘塵卻死死逼上眼睛,不敢睜開分毫,也完全不理白堇。
白堇扯出一個笑容。
“小徒兒,師父不美嗎?為什么不看看師傅呢?”抬手扶在忘塵燙人的臉頰。
忘塵只覺得這天地間唯一的一抹清涼落在自己臉上,深知是毒卻滿是留戀。
但理智讓他死死閉著眼不看那清涼的來源。
白堇撇嘴,暗道:意志還挺堅定的。
將手拿回來,白堇看了看腳下的巖漿,猶豫了一下卻還是緩緩落下。
碰到巖漿的那一瞬,白堇卻又猛地串起老高。
“我靠!五悅,這個溫度簡直能把靈魂燒化了??!你主人!真厲害!”白堇這次是真的服了,五體投地的服。
五悅沒理心大的宿主,一心想著怎么辦才能讓這個死守規(guī)矩的宿主打消自毀的念頭。
白堇看著五悅不理自己也沒強求,貝齒緊咬下唇,猶豫了一刻,猛地向下墜落。
落入巖漿的時候,白堇直接掛在了忘塵的身上,抱得死死的。
“小徒兒,不介意背個人吧?介意,我也不會下去哦?!卑纵酪е勒f話,故作鎮(zhèn)定。
而聽到這話,感受到后背涼意傳來的忘塵猛地睜開眼向后看去。
“師父……真的,是你?”
白堇對上那雙滿是復雜的眸子,眼底劃過一絲得逞,卻瞬間轉(zhuǎn)成滿滿的心疼。
“怎么著?還以為為師是幻境?打算欺師滅祖?”白堇本想懶懶笑著卻被蒼白的臉色毀的一干二凈。
面上輕松透著強掩的痛苦,白堇看著忘塵眸底濺深的情誼笑容多了幾分真情和莫測。
沒點兒苦肉計,怎么能引得魚兒上鉤?已經(jīng)決定好好虐一虐你,又怎能放過你呢?
淼軒閣
正常巖漿都是千度高溫,但這里的巖漿并不是真的巖漿,只是一中靈魂上的幻覺,所以并沒有那么高的溫度。 忘塵因為靈魂是彤鶴,屬火,所以是巖漿的熱。白堇進去會感覺刀割,因為她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