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六十一)
男子聞言不可置信地瞇縫著眼斜覷她,再度確認(rèn):“真的讓你做什么都可以?”
向善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那……把衣服脫了?!?p> 向善驚愕不已,單手抓緊領(lǐng)口,兩眼直瞪瞪瞅著對方,就是不動。
“怎么?才剛說完就要反悔了嗎?”
男子咧嘴,笑得不懷好意,但是由于樣貌絕美,那痞氣顯得別有風(fēng)味。在這看臉的年代,不怕渣男壞,就怕渣男長得帥。
向善困擾道:“也不是,只是這里好冷,我怕脫了衣服會凍死,前幾天才聽說有人被凍到要截肢的,我還年輕,不想……”
男子的笑容僵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就像看個怪物似的,向善被看得莫名其妙,茫然問:“干嘛?”
“所以……比起羞恥,你最先想到的是冷?”
“不然呢?比起面子,命更重要吧?對你來說難道不是嗎?”
向善同樣以不可思議的目光回視對方,顯然也沒搞懂對方的腦回路,眼神里甚至還流露出一絲同情。
“如果不危及生命,你還真脫?”
向善再一次點頭,男子面色不太和善,直接斥責(zé):“你怎么這么不知羞恥?”
向善從小到大還未曾有人對她這么無禮,當(dāng)即不爽,并為自己辯解:“還不是因為你威脅我,不然你以為我樂意脫?。课矣植皇亲儜B(tài)暴露狂?!?p> 男子輕蔑道:“那看來讓你就范也并非難事,只要稍微嚇唬一下就行了?!?p> 向善皮笑肉不笑說:“理論上這么說也沒錯,不過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有那個膽量威脅或恐嚇我,畢竟向氏的人沒有一定后臺背景是招惹不起的,而我大舅舅那邊也不太好說話,”她先以自己的家世震懾對方,繼而又軟語相勸:“其實咱們落難于此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大家在同一條船上,更應(yīng)該互相關(guān)照,而不是相互為難,我說的沒錯吧?再說你長得不錯,如果有意向的話,我回去了可以跟我爺爺說,讓向氏幫你找些一線的代言和影視資源,捧你上娛樂圈一哥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p> 生在向氏,威逼利誘一類的談判技巧好像是從娘胎里就帶出來的本領(lǐng),而且這些年耳濡目染基本上已無師自通。
男子忍俊不禁,憋笑片刻才欣慰道:“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
向善心里納悶這人似乎自認(rèn)為對我很了解,于是便好奇問:“在你看來我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
“油嘴滑舌,狡猾奸詐,滿腦子的餿主意,一肚子的壞水,讓人談虎色變,深惡痛絕,可是又拿你毫無辦法?!?p> “我的名聲這么臭的嗎?”
向善不由愣怔,反省自己這些年好像沒干過什么傷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怎會留下如此狼藉的名聲?
向氏的人大多時候都被人傳得神乎其神,道聽途說來的小道消息偶爾難免有些夸大其實,但這么惡劣的個人形象委實讓她始料未及,若只關(guān)乎自己倒也無妨,但她就怕影響到向氏的企業(yè)形象,畢竟向氏的任何消息都跟股價息息相關(guān),一點負(fù)面消息可能都會引發(fā)整個板塊的震蕩。
她尋思著要不要出席些慈善基金會或者參加一些義工組織的活動,順便可以把討厭的鋼琴課和棋藝課賴掉,不過自己的功課一直都是全級倒數(shù)第一(全年級頭尾兩個第一都被向氏兩兄妹包圓兒了),家里人恐怕會以小孩子要以學(xué)業(yè)為重不要搞些有的沒的為由否決掉她的提議。
男子好像忘記了自己的被八根鎖鏈禁錮在巖壁上的悲慘境況,進還有心思打趣別人:“還好啦,作為自己人的話,你還是很令同伴安心的,基本上你就像榴蓮或者是皮蛋那樣讓人愛憎分明?!?p> 榴蓮……
皮蛋……
向善不樂意了,皺眉控訴:“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尖酸刻薄,毫無教養(yǎng)和風(fēng)度可言,不說話的時候還蠻帥的,一開口就……”
“就什么?”
“就很討厭!”
男子得以地笑說:“謝謝夸獎。”
向善怒罵:“人家這是在夸你嗎?無賴!”
“喂,林……”男子差點又叫出林小芽的名字,頓了一下,改口叫糖糖。
向善沒等他說出下文,立馬發(fā)出一連串的質(zhì)問:“你誰???要臉不?糖糖是你叫的嗎?”
“糖糖,吻我?!毕蛏七€沒來得及拒絕,那貨又說:“不然我就給你講鬼故事?!?p> 向善心里痛罵:卑鄙無恥的賤人!
“你應(yīng)該很久沒洗過臉了吧?”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煞風(fēng)景?!蹦凶犹湫苑?,無奈嘆氣,旋即造作地清清嗓子,開始大聲講述:“話說前不久,在你出生的地方,有一個這樣的傳說……”
“別說,別說,我做就是了。”向善告饒,然后討好地問道:“不過能不能先賒著?畢竟我現(xiàn)在還小,未成年,我要是吻了你,你可就犯了猥瑣未成年人的罪行了。”盡管心里MMP,表面卻還得笑嘻嘻,狗腿殷勤的樣子令對方心情大好。
男子的眼中甚至流露出寵溺的神色,注視了她許久,問:“你何時成年?”
向善故作幼稚少報了兩歲:“再過兩個月我就滿十四歲了?!?p> “說實話。”
向氏是龍頭企業(yè),她的母親又是紅得發(fā)紫的國際巨星,她和他的哥哥自然是從一出生就備受關(guān)注,在廣為人知的事情上撒謊確實不太明智。
向善想通了這點,當(dāng)即如曬蔫兒了的小花耷拉下腦袋,小聲說:“十六……”
“行吧,先賒著,以后連本帶利向你收回。”
還連本帶利!想得倒挺美,不過她家世代經(jīng)商,長輩們一個個都是極為精明的生意人,某些沉淀在基因里的觀念向善自然也不差。
“既然你連這種事能拿來放貸,那你要我放你下去是不是也可以看做是一樁交易?”
男子爽快答應(yīng):“當(dāng)然,我們之間的賬可以慢慢算,反正來日方長,我們不死不休?!?p> “你的意思是臨死前結(jié)賬也可以?”
“可以,不過嘛,這時間越久,利息也就越高?!?p> 再高又如何?一個吻的本金總不至于大于一條命,到時候誰欠誰的不用想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