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言情

月明千里心不隔

  楊天寧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扇子,微微思忖后便道:“你家出事是十天前,若是你大半個月前遇到他,時間上倒也說得過去。只是,他當(dāng)時見到你,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難道沒有任何征兆么?”

  “他很意外,也很驚喜,拉住我不放,非要帶著我去最好的酒樓敘舊。我也萬萬沒想到十八年后,能與他在京城重逢,自然也是喜出望外。只是他穿著一身大紅妝花飛魚袍,我見他穿著錦衣衛(wèi)的服裝,心里不免有些芥蒂,但我倆自幼就生活在一起,雖名義上是師兄弟,其實我心里一直當(dāng)他是親兄弟,更何況多年未見,他必有自己的境遇。我便不疑有他,跟著他去了?!?p>  “他帶我去了西市的悅來酒樓,掌柜看似對他很是熟悉,特意給我們安排了最好的雅間,還上了滿滿一桌酒菜。席間,我問起他這些年來去了哪里?什么時候當(dāng)了錦衣衛(wèi),他就跟我說,與我們失散后,他并沒有回到山上,而是去了張經(jīng)張都督那里當(dāng)了幾年兵,因為武藝高強,他很快就被張都督賞識,后來隨著張都督來到京城。”

  “他還說他很喜歡京城的繁華,便通過張都督的引薦,前不久剛在北鎮(zhèn)撫司里謀了個職位,便就此留了下來。然后他問起我這些年來的遭遇,我就老老實實跟他說了,這些年來我跟著夏兄住在京城,只是師姐已經(jīng)死了,我還告訴了他家里的地址,相互約定等我汾州回來,拉上夏兄大家再一起好好聚聚?!?p>  “誰想到我前幾日回城,魏家大姐兒派人在城門外把我攔下了,跟我說了最近家中發(fā)生的禍?zhǔn)?,我?dāng)時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任經(jīng)行這混蛋出賣了我們?!闭f到這里,林叔微微一頓,臉色更加地黯然,“我趁著夜色潛入城里,打暈了一名錦衣衛(wèi),換了他的衣服溜進了北鎮(zhèn)撫司,但是卻怎么也找不到夏兄?!?p>  “結(jié)果在我溜出來的時候,我撞見了任經(jīng)行,我當(dāng)時怒極了,扯住他的衣裳,質(zhì)問他夏家出事是不是他搞的鬼,他冷著臉沒有做任何解釋,上來就是一招血虎挖心,我被打中后自知不妙,連忙找了個空子脫身,然后再逃出京城,我沒有地方可躲,便回想起當(dāng)年永慶寺中的那個夏府管事,所以就一路往河陽山趕,我隱隱記得我好不容易撐到了永慶寺門口,敲響了門,后來就不省人事了……”

  眾人聽完林叔的話,這才明白這幾日里他的那些奇怪舉動。明月聽了林叔的這番言語,心中更是激起了波瀾,她連忙問道:“林叔,那任經(jīng)行是不是膚色很白,生著一對倒吊細(xì)眉,一副熊腰虎背的模樣?”

  “是!明月你怎么認(rèn)得他!”林叔大為緊張,拉住她慌忙問道。

  “他那一身大紅飛魚袍很顯眼,我從家里逃出來的時候看見過他,后來我逃離京城的時候,在城門口又見到過他?!泵髟旅忉尩?。

  “果然是他!這個混賬東西!”林叔恨得咬牙切齒。

  “這樣看來,的確是任經(jīng)行向嚴(yán)相出賣了明月的爹娘?!标惿佘幤届o地說出了結(jié)論。

  “是!”林叔切齒痛恨地罵道,“除了他這個畜生還會有誰!他居然如此不顧同門手足之情,毀了我一家子,這個仇我非報不可!”

  楊天寧沉默了片刻,忽然連珠炮一般地發(fā)問道:“林叔,任經(jīng)行此人對炎月印和錦盒之事有多少了解?還有,明月的阿爹一直在用孟雨樵的名字,他是如何知道其真實身份的。另外,他說自己一直跟著張經(jīng)張都督,但就我所知,張經(jīng)與嚴(yán)相并不和睦,那他又是什么時候與嚴(yán)相搭上關(guān)系的?”

  林叔一怔,臉色微變:“我不知道!其實我在山上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炎月印的存在和夏兄真實的身份?!?p>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震驚了。

  “你居然不知道?”陳少軒不解地問道,“那任經(jīng)行是怎么知道的?”

  “這……”林叔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一副正在苦苦思索的模樣。

  楊天寧見狀,輕輕地添上了一句:“林叔,當(dāng)年你們四人是怎么認(rèn)識的?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又如何?”

  林叔沉默了許久,方才緩緩開口道:“當(dāng)年……我?guī)煾副苁郎钌讲辉敢娙?,唯信相逢即為機緣,我是個棄兒,襁褓中就被師父撿到撫養(yǎng)長大,而任經(jīng)行是在七八歲的時候,被師父從山谷外撿回來的。我喜歡劍術(shù),他喜歡拳法,師父便分別教了我們各自喜歡的武功?!?p>  “我十二歲那年,師姐由一個身穿白衣、遮頭蓋臉的女子帶上了山,我?guī)煾笇δ桥訕O為尊敬,當(dāng)那女子開口讓他收師姐為徒時,師父二話不說,便馬上答應(yīng)了。自師姐來后,師父就最為寵她,但師姐并不喜歡武功,只向師父求教一些奇門之術(shù)和各種兵法。又過了一年,師姐忽然帶著夏兄上山拜師,但這時,師父卻不愿意再收徒弟了。礙于師姐的懇求,他還是讓夏兄留在了山上。雖然師父不受夏兄三叩九拜的認(rèn)師禮,但閑暇時還是會教他一些東西,所以夏兄也算師父的半個徒弟。自此以后,我們四人就一同在山上生活了兩年?!?p>  “師姐對任經(jīng)行一直以禮相待,只是態(tài)度較為平淡。我年紀(jì)最小,她對我會格外關(guān)照一些。她生來性子較冷,平日里也不怎么愛說話,但她唯獨喜歡跟夏兄呆在一起。他們兩個看起來很般配,連喜好都很相似,他們都喜歡琴棋書畫,他們都喜歡獨處靜思。他們都不喜舞刀弄槍,每次我和任經(jīng)行一起練武,他們就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夏兄喜歡看書,一天到晚去翻師父房中的各種書籍,師姐喜歡寫字,經(jīng)常沒事的時候拿著毛筆蘸著泉水在石頭上練字。夏兄那時叫孟雨樵,他說自己的娘親早亡,其余的就不愿意透露了。至于師姐,就更神秘了,她經(jīng)常獨自下山,卻從來不說要去哪里,去干什么。師父對于師姐下山又向來是從不過問的。所以,別說炎月印這等秘事了,我們當(dāng)初只知道師姐姓曾名思瑤,其余的一概不知。”

  “直到有一天,師姐忽然跟師傅提出,想帶兩個人上山學(xué)拳,用與練兵,結(jié)果直接就來了兩個披盔戴甲的參將,他們對師姐極為尊敬,口里還稱她為大小姐,我們這才知道她是曾銑曾將軍的女兒?!?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