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種猜測也是不無道理的。警方那邊調(diào)查出房子里的木制家具因燃燒起火,倘若是房子年老失修引起的自然火,也不可能燒的如此均勻。
兇手好像是考慮到毀滅現(xiàn)場這一點,讓房屋每一處都被燒得透徹,甚至那兩顆樹都被煙灰著上了黑色的印記。
那樹直挺得站在那里,或許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都被它們感知得很清楚,卻不知該如何向它們發(fā)問。
何涼的腦海中閃出幾個片段,加上簡修瑾的提示,他又發(fā)現(xiàn)幾個疑點。
“我說......”何涼面對著簡修瑾“這個警官來的未免也太及時了?!?p> 何涼繼續(xù)回想道:“他明明是縣里派出所的民警,大白天來到這里不知道做些什么。而且他清楚這一片信號不好,直接用對講機呼叫的救援?!?p> 她也反應(yīng)過來,睜大了眼睛說道:“這些不會都是他干的吧,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而且他在審訊室好像一直對我的相機感興趣,反復倒騰,問我是不是只拍了一張照片?!?p> “那接下來怎么辦呢?”
“光懷疑也沒有用,現(xiàn)在需要證據(jù)?!?p> 何涼向那個廢墟看去,低著頭握著照相機,根據(jù)猜測,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你想去拍照嗎?”
他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向簡修瑾解釋道:“如果我能拍出來什么線索,這件事就可以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何涼說:“假如沒有任何事發(fā)生,就得想別的方法了。”
何涼一直覺得有一種力量推搡著他走到這里,若是這相機不能影射出什么,也不會留下當年的景象。
關(guān)于十年前的案子到底有什么隱情,或許只有更進一步才能觸摸得到。
簡修瑾也明白這層意思,不過大概是覺得犯人在某處注視著他們,如果拍出了不可思議的東西,那恐怕不只是燒毀房子那么簡單了。
所以她心里有著顧慮,直到何涼拍完照片,她的這個感覺還是沒有散去。
何涼和警員表明了身份,說是雜志社來拍幾張照片并表示不會打擾他們的勘察。
警員點了點頭,他便站在遠處,借著警員勘察用的燈光,從下至上拍了一卷照片,保證每一處都會記錄下來。
由于曝光度不夠高,照片多少有一些發(fā)暗,不過倒是也能看出來照片的內(nèi)容。
而且從何涼拍的第一張照片,他就看到了不一樣的畫面,那照片里就是十年前的房屋內(nèi)的狀態(tài)。
拍夠照片,簡修瑾走上前來“好了嗎?”她摸了摸胳膊“拍完就走吧。”
何涼沒有在她面前展示照片,不過他清楚地感受到照片上有著同昨天一樣的溫度。
此時夜色已經(jīng)很深了,那灰蒙蒙的一層浮灰漂浮在空中,把那月都要染上暗色。
月渙散著微弱的光亮,如細沙灑在幕布一般顯得那么無力。
在它快要被隱沒的時候,依然順著幕布的紋理想要把僅有的光線發(fā)散出來。
細線灑在土地上,沿著凹凸不平的紋路叨擾這個不痛不癢的城市。
直至整個城市被點燃,它才漸漸有知覺,翻弄著自己的背脊,結(jié)果一股水流沖過來平息了這份不適感,它又陷入了沉睡,不再理會。
回頭看向那被吞噬的房屋,之于這片土地有多么沒分量,那女孩之于這么大的城市又多么不起眼。
若僅是施害人緊密的計劃和接二連三的破壞就可以斷了探索的方向,那生命看起來是何種微不足道。
靈活的思辨可以將人困入無限的迷蒙之中,那么解開它,只需要一陣風而已。
兩人駕車離開,一路上都很默契地一言不發(fā)。
期間等紅綠燈的時候,何涼透過余光看她,見簡修瑾神情凝重地看著手機,好像是看見了不得了的東西。
何涼好奇地湊了過去,發(fā)現(xiàn)她只是——在打游戲而已。
“我還以為你會很緊張?!?p> “?。俊彼度胗螒虍斨?,迅速側(cè)過頭看了“司機”一眼,又把視線放在手機屏幕前,“我在玩temple run,快破紀錄了?!保ㄉ駨R逃亡,一款手機游戲)
何涼將胳膊搭在車窗沿上,輕笑一聲,“沒事,你先玩吧?!?p> “我這樣可以轉(zhuǎn)移注意力?!焙喰掼呁孢吔忉尩?。
“我一般都會聽音樂?!?p> “我不行的,我要是聽著音樂,還是會想到擔心的事情?!彼徽f完,就聽到那游戲里失敗的聲音。簡修瑾泄氣地攤在那,“唉”地嘆了口氣。
“畢竟這是個兇殺案,雖然我們也刊登過不少案子,但是也沒有切身接觸過。”簡修瑾把頭貼在車窗上。
“我記得大學那會兒我跟父親去過不少次現(xiàn)場,不過也只有旁邊沒有閑人的時候父親才會讓我看兩眼,畢竟不能隨便讓不相關(guān)的人靠近?!?p> “大學那會兒......”簡修瑾想到了什么“那會兒你不是經(jīng)常和夏澤軒一起出入犯罪現(xiàn)場嗎?你跟著你爸,他跟著他舅?!?p> “對了,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焙螞鲆皇治罩较虮P,一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機遞給簡修瑾?!拔伊璩磕菚航o他發(fā)了信息,你幫我看看他回了沒。”
“還是那個密碼?”
“對?!?p> “你的QQ......”簡修瑾點開何涼的QQ,確實有人發(fā)了信息過來。
“明天晚上你有空嗎?我在老地方等你,愛你?!焙喰掼^續(xù)說道:“王姐發(fā)的?!?p> “啥?怎么可能?”何涼聽了慌張地要拿過手機看,簡修瑾則是一邊向后倒,一邊拿起手機說:“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反應(yīng)那么大干嘛。”簡修瑾看見何涼怨念的眼神,捂著嘴笑起來:“好了不鬧了,夏澤軒有發(fā)信息過來,問你找他有什么事。還有下午在別墅那邊他好像還給你打了電話,但是你沒接到?!?p> “可能是沒信號吧?!焙螞鲆荒樥?jīng)地說:“確定王姐沒發(fā)信息吧?”
簡修瑾一驚,側(cè)過頭來“真的是開玩笑?!?p> 何涼的大學同學夏澤軒,和何涼同為“偵探推理愛好社”的成員。
兩人因為志趣相投又經(jīng)常想處,便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哥們。
他們總會挑一個安靜地下午,坐在一起做推理題目。有時候還會在一起看懸疑類的電影,甚至是把“名偵探柯南”的劇場版都看了好幾遍。
夏澤軒目前在一家設(shè)計公司做平面設(shè)計,晚上還會到何涼他們常去的咖啡店里做兼職。
同夏澤軒約好了時間,當何涼二人回到家里,他早已在樓下候著,像一個熱血沸騰的獵人,四處張望尋找獵物似的。
不過他這個搖頭晃腦的樣子只是因為耳朵里塞著耳機,那音樂激發(fā)了他荷爾蒙的分泌。
直到何涼和簡修瑾走到路燈下,他才摘下耳機來。
何涼和夏澤軒一見面,兩個人跟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撞”在一起。
“嘿兄弟,幾天不見怎么樣。”
“還行還行,咖啡店剛來了個大學生妹子,你見過沒?”
“你也注意到了?喂,是不是把底子都查清楚了?”
“兩個傻大個......”簡修瑾嗤笑一聲。
借著路燈的光,夏澤軒的身形看得也清晰了一些。
夏澤軒的身高和何涼相仿,大約一米八的樣子,雖說何涼還要比他高一點,但夏澤軒的體型要更結(jié)實。
他的臉型棱角分明,圓溜溜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前方,大大的鼻子和微微翹起的嘴角顯得十分俊朗。
倒是他一臉稚氣未脫的樣子和他的年齡很不相符,本身性格也是偏孩子氣。
“唉,果然還是得讓我親自出馬幫你們解決問題?!彼荒槆N瑟的樣子讓何涼看著很不爽,于是趕緊回了一句“還不是因為我福爾摩斯需要華生的協(xié)助,才把你喊來的?!?p> “那么這位女士又是誰呢?艾琳·艾德勒嗎?”他轉(zhuǎn)向簡修瑾“還是瑪麗·摩斯坦?”
“我是巴斯克維爾的獵犬?!焙喰掼盒λ频卣f道,接著扮出“獵犬”的樣子,還配上“嗷嗚嗷嗚”的聲音,同他們開玩笑。
“哈哈哈......”三人笑了起來。
簡修瑾作為三人組合里唯一的女性,雖說一開始對懸疑推理不是很感興趣,在受到兩個推理迷的感染之后,也大體知道福爾摩斯中的故事情節(jié)。
她還表示自己很喜歡《波希米亞丑聞》,夏澤軒傾向于《血字的研究》,何涼則是《四簽名》。
夏澤軒在電梯上就迫不及待地讓何涼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何涼不知為何,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電梯里的攝像頭。
“怎么,你害怕有人監(jiān)視?”夏澤軒問道。
“沒事,反正早就壞了?!焙螞龌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