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奕臣回了太陽城。
周卜聽說秦抒禮受傷,也連忙趕了過來。
人已經(jīng)全部帶到了,霍奕臣坐在漆皮沙發(fā)上,雙腿交疊,點了支雪茄,眉宇間掛著淡薄。
Mindy和她的男朋友坐在沙發(fā)對面,神情緊張,手死死攥著衣角。
“沒什么要說的嗎?”霍奕臣看了眼兩人,他們臉色蒼白。
Mindy選擇沉默。
這時周卜拎著那名打手走了進(jìn)來,扔在他們面前。
打手渾身是血,手被打得錯位,倒在地上抽搐。
Mindy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不說?”霍奕臣的耐心也到了極點。
周卜已經(jīng)走過來準(zhǔn)備對男人下手了。
“Mindy!快說啊!你要看著我被他們打死嗎?”男人大聲喊道,雙手捏著Mindy的手臂,使勁晃動。
她動搖了。
“是……是我,是我雇打手去傷害秦抒禮,我怕……我怕她查到,我就完了?!闭f完她掩面痛哭。
“很好?!被艮瘸驾p點著頭,叫外面的人把打手再次拎了出去,“你承認(rèn)了,那么……這筆賬該怎么算?秦小姐的傷、總部的兩百萬,你打算怎么還?”
“我……我可以給總部無償工作,只求老板放過我們?!盡indy一下跪在地上,乞求道。
霍奕臣無視她,給周卜遞了個眼神。
周卜當(dāng)然明白霍奕臣的意思,“老規(guī)矩,五百萬一根手指,你吞走的兩百萬,算上秦小姐的醫(yī)藥費、精神損失費,勉強算你半根手指吧。”
Mindy和男人的神情變得驚悚且扭曲。
“你倆,誰來?”周卜從身后拿了把匕首,還是上次那把軍用匕首,“我說,你舍得你女朋友少一節(jié)手指嗎?要不……就你了?”周卜拿著匕首緩緩朝男人走去。
男人幾乎是爬到霍奕臣的腳邊,“不不不,霍總,求求你,這件事和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都是Mindy,全是她出的主意!”
“你王八蛋!是你說的!兩百萬要用來買新房,否則你媽不同意我們結(jié)婚!”Mindy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道。
“不是的不是的!全是她!這件事我毫不知情,打手也是她雇的,數(shù)據(jù)也是她偷的,就連……就連上次那個荷官也是她慫恿的!”男人死死抱住霍奕臣的小腿,卑微得不能再卑微。
周卜連忙上前把他拉開。
“既然這樣,周卜,把他帶走,剩下的就慢慢和Mindy小姐算清。”霍奕臣把雪茄掐滅在煙灰缸里。
“謝謝霍總!”男人幾乎是奪門而出,留下Mindy一個人在原地痛哭。
霍奕臣看著這一切,完全是在預(yù)料之中。
“怎么樣?這就是你不惜私吞總部兩百萬去結(jié)婚的男人?”霍奕臣靠在辦公桌旁,雙腿修長,“周卜,報警。”
按照他的脾氣,絕不可能就這樣放過Mindy,但裴子嫻說的沒錯,這是在澳門。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那個女人背上任何血光。
秦抒禮的傷勢康復(fù)得很好,已經(jīng)可以下床走動了?;艮瘸伎紤]到她身邊沒有人,特地請了個護工跟著她。
在醫(yī)院也很無聊,秦抒禮不敢和楊若微說,畢竟被人打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是給她平添擔(dān)心罷了。
霍奕臣每天都叫人送粥過來,雖說是粥,但光湯汁就知道是用上好的海鮮熬制而成的。照理來說,這事跟霍奕臣沒什么關(guān)系,況且還是他救了她,應(yīng)該要她去道謝才是。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員工福利吧。
她坐在沙發(fā)上吃粥,外面有人敲門。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霍老板?!彼酒饋?。
霍奕臣今天還是黑色的西裝,不過特別的是,他抱了一束花,香檳玫瑰點綴著滿天星,優(yōu)雅簡約。
“裴姐托我給你的。”他把花擺在桌上,“怎么樣?”
秦抒禮簡單收拾了一下餐具,“挺好的,我想今天就辦出院。”
“今天?確定?”霍奕臣語氣疑惑,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詫異的神色。
“確定。”秦抒禮回答得肯定。
霍奕臣點了點頭,“我讓人去辦?!?p> “我有個問題……冒昧問您一下?!鼻厥愣Y心中這個疑問憋了很久了,“總部如何處置Mindy?”
霍奕臣意料之中她會這么問,“交給警方了?!?p> “她沒說什么?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了結(jié)婚?!被艮瘸歼€是這么惜字如金,“她對雇傭打手的罪行供認(rèn)不諱?!?p> 秦抒禮只是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從一開始來太陽城她就只認(rèn)識Mindy,卻萬萬沒想到最親近的人,會下最狠的手。
“那晚,嚇壞了?”霍奕臣竟然嘴角含笑地問她。
“有點,那個男人打了我一巴掌,我就懵了?!彼貞浧鹉峭?,雖說驚險,但是內(nèi)心沒有多大的后怕。
霍奕臣明顯對她的回答有些吃驚,正常女人碰到這種事嚇都嚇傻了,而面前這位還這么平靜,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她很特別。
“臉,還疼嗎?”他問。
“不疼了?!?p> 氣氛凝結(jié)在這。
沉默了許久,霍奕臣的手機響了。
系統(tǒng)自帶的最尋常的鈴聲。
他自然而然地走到窗邊接起,背影高大,手插在口袋里,陽光透過窗戶灑進(jìn)來,落在他的身上,點點日光在他肩頭微微跳動。
“說。”他開口就是嚴(yán)肅而溫厚的聲音。
對方似乎說了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惹得霍奕臣不太耐煩,他開始在窗前走動。
“那就訂下周的機票,我親自去。”
“談不攏是你們的責(zé)任,要我給你們背?”
他掛斷了電話。
“有什么急事嗎?”秦抒禮問。
“那群廢物跟Ryan身邊的人談不攏,下周我要親自飛一趟馬來西亞?!彼f。
秦抒禮看得出來他想點煙,奈何這是病房。
“您親自去一定談得攏?!彼笭?。
霍奕臣看著她,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你也一起去?!?p> 秦抒禮詫異,“我?”
她會計的位置都還沒坐熱,就被迫當(dāng)了臨時助理,現(xiàn)在還要出差?
“這里還有第三個人嗎?”霍奕臣反問她。
秦抒禮只好搖了搖頭。
“具體時間會有人告訴你,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彼D了頓,“養(yǎng)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