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人機匹配賽(二)
褲衩衩……
褲衩衩……
火車在曠野上歡快地飛馳著,青蛙在草地里棍兒刮,棍兒刮的叫著,窗外的景物化成一道流動的風景線,通向那有“尸”的遠方。
海遙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后臉頰就微微泛紅,還小聲嘀咕說,“怎么全是馬賽克呀?”
到底她看見了什么?
雪晏不知道,也不敢問。
海遙從外套口袋里隨手一摸,竟然摸出一部手機,就輕輕推了雪晏一下。
回過頭的雪晏赫然看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竟然是2016年7月,這比他們所在的現(xiàn)實時空跨越了四年。
難怪我沒有看過這部電影,原來這些都是未來的電影。
在這種以電影原型為基礎的角色扮演的游戲中,沒看過電影就意味著沒有攻略,沒有攻略,你就不知道劇情該如何發(fā)展,也沒辦法去規(guī)避危險。
沒心沒肺的海遙還在那兒擺弄著手機,欣喜地說,“原來七年后的手機是這樣的,真漂亮?!?p>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其他車廂看看?!毖╆虥]心情去感受跨時代的科技,他對海遙交代一句,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海遙拉住他的手說,“你去哪兒???”
“我去尋找任務標。”雪晏說,他在這節(jié)車廂觀察了一半天,也沒看到雙buff,與其等待劇情發(fā)展,還不如主動出擊,拿到攻略才是關鍵。
“啊啊啊啊……”
就在這時,一個穿藍制服的女乘務員踉蹌地走過來,被另一個趴在她背上的女人咬住了脖子,怎么也甩不下來。
“快去幫幫她!”有人喊道。
大家都驚呆了,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撲通!”
兩個女人一起摔倒了,咬人的女人忽然抬起頭來,發(fā)出野獸一樣的低吼。
那是一張分外猙獰可怖的面容,蒼白的皮膚上能清晰地看見血管脈絡,眼睛像白內(nèi)障的病人般渾濁,張大的嘴巴滿是鮮血。
雪晏看得是目瞪口呆。
相比起雪晏,其他人也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所措。
直到發(fā)病女人張開血盆大口,撲向第一個無辜乘客的時候,眾人才意識到大事不妙。
這時,處在震驚中的雪晏忽然感覺到身旁的海遙拉了他一下,并伸出顫抖的手指著過道。
雪晏順著她指的地方看去,只見先前被咬的女乘務員抽搐了幾下,就噌地爬了起來。
面目猙獰,眼睛泛白。
那兇戾的眼神掃視一周之后,女乘務員毫不猶豫地撲向了身旁的乘客,張開“口”,眼神“交”匯間,她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一個字——“咬”。
“媽呀,疼!”
雪晏還沒有體會過被咬的滋味,但從被咬乘客臉上的表情來看,他知道那一定不是開玩笑的。
“阿西吧?!倍宥迥_。
雪晏從行李架抄起棒球棍。
沖上去,
然后用他嬌弱的胳膊使勁兒地揮舞……
一時之間,車廂里極為混亂,哭喊尖叫聲此起彼伏。
起初只有一只喪尸,可是這種病毒發(fā)病率極快,被感染后2分鐘內(nèi)就會發(fā)狂撲人。
可能女乘務員覺得自己被咬的時候沒人幫忙,所以她被感染后,簡直一個得了狂犬病的瘋狗,瘋狂的報復。
我讓你不救我,讓你不救我……
雖然她無法說話,但我們有理由相信,她的行為已經(jīng)充分證明,她心里就是這樣想的。
不到3分鐘,車廂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七八個感染者,病毒正以星火燎原之勢向整輛列車蔓延。
雪晏也紅了眼,只要有人撲過來,直接一棒子掄過去,絕對不帶手軟的。
當然也不排除誤傷無辜群眾的事情,比如某位仁兄緊跑慢跑的忙著逃命,后腦勺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棒子。
這也怨不得雪晏,他也不是故意的,就算他是故意的,也不是誠心故意的。
都這時候了,不要說被感染的喪尸像瘋子一樣,就連正常人都瘋狂了,你說你冷不丁地撲過來,誰知道你是拉肚子跑廁所,還是撲過來咬人的?
就算你現(xiàn)在不咬人,誰能保證你一會兒不咬人?
在這樣的思想指導下,雪晏的意志很堅定,反正使勁掄就對了。
【First Blood】
車廂里突然出這聲提示,雪晏愣了一下,是誰這么可恥的交出了一血?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召喚師‘劉松’陣亡,ID已經(jīng)注銷】
雪晏悚然一驚,原來在這個游戲中,一旦角色陣亡了,下場就是死回到現(xiàn)實中。
就這么眨眼間的功夫,雪晏抬頭一看,浩浩蕩蕩的喪尸大軍揮舞著手臂,正瘋涌而來。
不!
應該是如噴泉般爆發(fā)了!
此刻就連行李架上都爬了喪尸,當真是人擠人,人踩人,把個狹窄的過道擠得水泄不通。
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每天超市一開門,老頭兒老太太們蜂擁而入的情景。
打折啦,打折啦,先到先得啦……
海遙完全被這一幕嚇懵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
“愣著干什么,跑??!”雪晏沖她吼道,踹開一個撲來的喪尸,抓起海遙的手就朝后面車廂跑去。
你以為后面的車廂就安全嗎?
總有個別不自覺的人,明明被咬了,還非要跟著沒被咬的人一起逃命。
于是就出現(xiàn)了接下來一幕情景。
你跑著跑著,以為自己終于安全了,正喜出望外時,跑在前面那位仁兄忽然回過頭來,冷不防就給你一口,實在太過缺德。
而且這幫喪尸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在哪里被打倒的,又在哪里爬起來,到處都是撕咬,鮮血和尖叫。
雪晏和海遙這一路上真可謂是前狼后虎,九死一生,他將手中棒球棍在鮮血中揮舞出瀟灑的弧度,并通過實際行動證明了暴力并非男性的特長。
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拼搏,二人總算有驚無險地逃過了幾節(jié)車廂。
“快呀,千萬別停下!”
眼看前面的車廂越來越近了,雪晏加快速度,周圍的景物在瘋狂地顛簸著。
兩人跑到洗手間時,他們又遇到兩個沒被感染的幸存者,一個壯漢和他的孕婦老婆。
孕婦頭頂也有一道血條線,前綴id為‘成景’。
這不就是我要保護的目標角色嗎?
雪晏見兩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兒,就催促道,“快跑快跑,別愣著呀,跑啊。”
男人名叫尹相華,他反應過來后,立刻拉著妻子朝后面的車廂跑去。
可就在這時,不知道哪個手欠的,把車廂連接處的安全門給關住了。
雪晏跑到近處仔細一看,把住門的是一個戴眼鏡的臭道士,頭頂血條線的前綴赫然是‘李寧軍’。
這王八蛋吶!
他怎么也來了?
他一個在《僵尸》電影副本中的打野,跑到《釜山行》來搗什么亂?
雪晏又錯了。
李寧軍在《僵尸》電影中的召喚角色是個叫阿友的道士,沒事兒除了炒炒糯米飯,也算得上一個厲害人物。
他將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證明,我不但能對付僵尸,我還能對付喪尸。
而他對付喪尸的方法,就是將安全門關上,不讓喪尸進來,也把雪晏等人攔在外面。
沒錯。
他根本不是來搗亂的,他是來坑隊友的。
雪晏來不及多想,回頭瞥見喪尸大軍正蜂擁而來,不由得愣住。
因為他看見,領頭的喪尸竟然是只藍精靈?
不!
雪晏揉了揉眼睛,他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藍精靈,而是一只兩米多高的喪尸阿凡達。
只見這只阿凡達頭頂?shù)难獥l線變成了黑色,只剩下一個被注銷的id名——“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