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里,她記得自己體內(nèi)異常的燥熱,將軍府里的客房不可能不放置去暑的冰塊,
她明顯體熱的不正常,才篤定自己是被算計的,不是意外!況且前廳再忙,客院也不可能一個下人不留,用不著一個人生地不熟的蓮心親自去取冰塊,不合理。
“奴婢不是太清楚,只是聽路府的丫鬟說,事發(fā)當日,南宮質(zhì)子悄悄藏了屋子里的香鼎,讓路將軍送去查驗,路將軍也是個有心的,一聽說小姐在客房出事,就命人收了小姐用的酒盞,果然查出了古怪?!?p> “何古怪?”
“溫情散。”
其實江明月已經(jīng)猜到了,只是想要確定一下,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呀,幕后之人就是想要毀她名節(jié),所以當時她體內(nèi)的那股子躁動肯定是某種春藥引起的。
不過這幕后之人的手段可真是高明,把南宮即墨那么有心思的人也給算計了進去,就是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是被牽扯的,還是也參與其中,還有皇后,也想她死,這幕后之人,到底是誰?
“那個男人的口供可審出來了?”
“他死了?!?p> 蓮心嘆氣,“用血寫了認罪書,說是自己色膽包天,見靖王妃醉酒,色性大起,自知罪孽深重,在牢里,撞墻而亡了。”
“畏罪自殺?”
江明月皺眉,呵呵冷笑,怕是被幕后之人,殺人滅口的吧?
“還有那日伺候小姐用酒的丫鬟,昨日夜里墜井身亡了,這明顯的就是殺人滅口,真是可恨!”
線索就這么斷了,蓮心一臉的憤憤。
“二人的身份,可查了?”
蓮心點點頭,“查了,那個男人住在北街口,無父無母,孤身一人,是個老光棍,靠運送貨物過日子,給不少大家府邸送過貨物,都說是個老實本分的,路將軍封府宴那日,他是運送瓜果蔬菜進的路將軍府,后來怎么進了客房,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當時路府的客院一個下人也沒有,他若是想進去,輕而易舉?!?p> 江明月皺眉,一個老實人,如果不是被人錢財收買了,那就是被人算計了。
“那個丫鬟小環(huán)是新買進府邸不久的,家里有個老母親,還有一個嗜賭的哥哥,人稱賴強子,聽說家中本也是能過活的,也就是上幾個月,賴強子迷上了賭博,輸光了家產(chǎn),就把自己妹妹賣了換錢去賭博,真是個沒人性的!”
蓮心憤憤,忽而想到什么,“小姐,會不會有人花錢買通賴強子,讓他唆使自己妹妹在小姐的酒里下藥的?”
這個很有可能,賴強子賭博上癮,最是貪財,有錢能使鬼推磨,他這般無賴,做出這等事情來,不奇怪。
江明月細細想了想,那日小環(huán)就在她旁邊伺候,雖然沒有太在意,但是也在余光里有些印象,年歲不大,十四左右,聽蓮心這樣講,也是第一次進了府邸做丫鬟,看著就是個小孩子,不像是那種混跡社會多年的會害人的老練之人,若是她在酒里下藥,定然心虛,神色緊張,可是她神色謙恭,小心翼翼,并沒有任何緊張神色,看著不像。但是這些只是她的感覺,一切還需要查實。
江明月拍了拍蓮心,“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帶你集市上浪一圈?!?p> “小姐又沒正經(jīng)!不去!”
蓮心冷著臉,想都不想的就給回絕了,這才剛從尚命司出來,又要閑不住了。
江明月癟嘴,“你還想不想你家小姐沉冤得雪了?”
蓮心抓著腦袋想了想,“難道小姐你是想要從賴強子身上入手?”
江明月滿意的點點頭,“你這腦袋瓜子終于開竅了一次?!?p> “但是這件事情王爺會查的,路將軍也會查的,小姐你先把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才是正經(jīng)的,那些事,不需要你操心?!?p> 蓮心仍然不贊成,以前就是太由著小姐胡鬧了。
“我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操心?”
“不管,反正小姐就是不能出去!”
江明月翻著白眼,“好吧,不去就不去唄?!?p> 這個小丫頭,如今看她看的可真緊,不過沒關(guān)系,她還有安寧。
第二日日上三竿,午膳的時候江明月才懶洋洋的起身,用完午膳,她躺在院中的紫藤架子下小憩,蓮心見小姐熟睡,命丫鬟侍候在側(cè),去廚房親自煮了湯藥,現(xiàn)在的蓮心也是時時警醒,生怕有人在小姐的飲食里動手腳,江明月微微睜開眼,見蓮心離去,支走了下人,悄咪咪的去了碎靜軒,與安寧會合。
出門必備行頭,清雅貴氣的公子哥裝扮,一切為了行事方便。
二人低調(diào)的行走于街市,不低調(diào)的是江明月的容貌,吸引了不少女子駐足回眸,討論著這是誰家的公子哥,怎么不曾見過,好在身后跟著安寧,她五官出眾,卻神色冰冷,特別是臉上還布了一道傷疤,猙獰的嚇破了膽小的姑娘們,不然江明月定然被圍堵的寸步難行。
江明月回頭看了安寧一眼,“你當初真能對自己下得去手,毀了一副好容貌。”
“若非毀了容,如今也遇不到主子?!?p> “這倒是,你我是個有緣的。”
江明月想了想,“我聽聞東岳五行山山頂有幾株霧青花,可消疤痕,得了機會,尋來治你的疤痕。”
“不必了。”
安寧想都沒有想,“霧青花周身花刺,花刺劇毒,稍有不慎就累及性命,況且,我并不在意容貌好壞?!?p> 江明月唏噓不已,“哪有女子不在意自己容貌的,若是哪一天遇到心屬之人,想必你就介懷了。”
安寧不答話,她這一生,注定與感情無緣,她早已死心。
一路說著就來到京都最大的昌平賭坊,還有一段距離,都能聽到里面熱鬧的押大押小聲,江明月嘴角勾起,熱鬧啊,她喜歡!
這時候從門內(nèi)飛出一個人,像是直接被人扔出來的,那人一身的青布衣,年歲也就二十出頭,卻老成的續(xù)了胡茬,從地上爬起來,淬了一口吐沫,流氓痞子樣。周圍路人見怪不怪,昌平賭坊每日都要扔出一些人來,都是輸了個精光還賴著不走的。